我是個獨居插畫師。
周末下午三點,門鈴響起。
開門,是新搬來的鄰居,笑容滿面:“你好呀,晚上我家有個小聚會,來一起玩吧。” 我禮貌地答應了。
晚上,我來到鄰居家,推開門,屋里燈光昏暗,空無一人。
“有人嗎?” 我輕聲喊道。
突然,門在身后“砰” 地關上,燈光亮起,墻上掛滿了我的插畫作品,可每一幅都被用紅筆圈出了我畫中人物的眼睛。
屋子中央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寫著:
“你的眼睛,真好看,我想要。”
1、
門在身后猛地關上,我的心臟像是被人攥緊,咚咚狂跳。
屋里除了墻上那些詭異的畫,空無一人。那張紙條歪歪扭扭地躺在桌上,紅色的字跡像是剛剛寫上去的,墨跡尚未完全干透。我屏住呼吸,掃視四周,墻上的每一幅畫都來自我的私人工作室,可是……我是獨居的,從未對外展示這些作品。
我的手指有些顫抖,強壓住心頭的寒意,拿起紙條。字跡很陌生,像是刻意用力寫下,每一筆都帶著刻意的凹痕,仿佛寫的人在忍耐著什么情緒。
是誰?他是怎么拿到這些畫的?更重要的是,他為什么要圈出“眼睛”?
我倒退兩步,鞋跟碰到門框,才驚覺我被困在了這里。深吸一口氣,我試著冷靜下來,伸手去擰門把手——鎖住了。
“有人嗎?”我提高聲音,可回應我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手機還在口袋里,手指劃過屏幕,我撥通了110。電話剛接通,耳邊突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我猛地抬頭,看向昏暗的走廊盡頭,一道影子倏然一閃,消失在轉角處。
——屋里,真的有其他人。
“你好,110報警中心。”電話里傳來接線員的聲音。
“我在……”我剛要說出地址,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低啞的聲音,像是貼在耳旁的呢喃:“你在找我嗎?”
一瞬間,手機被人從背后奪走,通話被迅速掛斷。
我猛地轉身,后背撞上堅硬的墻壁,可身后什么都沒有。手機卻已經被摔在地上,屏幕黑了,徹底死機。
我猛然意識到一件事——那聲音不是來自身后,而是……耳機。
我用的是無線耳機,而它一直戴在耳中。
有人,正在用我的耳機對我說話。
2、
我的腿一軟,幾乎站不住。
耳機里再無聲響,屋子里也寂靜得可怕,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覺。但地上的手機屏幕已經裂開,墻上那些被圈出的眼睛仍然陰冷地注視著我。
我強迫自己鎮定,深吸了一口氣。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里。
門被鎖上了,但窗戶呢?我快步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卻看到對面樓的玻璃窗上映著我的影子——不對,不只是我,還有一個模糊的黑影站在我身后。
我瞬間僵住。
那一刻,大腦像是被雷劈中,我甚至能聽見自己血液的流動聲。可是,我的余光里——沒有任何人。
影子為什么會多出來一個?
冷汗順著后頸滑下,我強忍住恐懼,猛地回頭——屋里空蕩蕩的,除了那些詭異的畫,什么都沒有。
我盯著窗戶,慢慢抬起手,揮了一下。玻璃上的我,也揮了一下。而那個黑影,依舊紋絲不動。
它不是我的影子。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上個月,我剛搬到這個公寓時,物業說過,對面樓的一間公寓空置了半年,房東一直沒租出去。可現在,那個房間的窗戶里,似乎有人。
是“他”嗎?那個偷走我畫作,并在上面涂抹紅圈的人?
我的背已經被冷汗浸透,心跳快得幾乎要從嗓子里跳出來。可是——我不能繼續在這里等死。
窗戶是封閉式的,打不開,唯一的出口還是門。我再一次試圖擰門把手,這次,我握住門把,狠狠一扭。
“咔噠。”
門開了。
我呼吸一滯,剛剛它是鎖上的,怎么突然就開了?
樓道里空蕩蕩的,連路過的腳步聲都沒有。我輕輕邁出去,關上門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墻上的那些畫,全部消失了。
屋子變得整潔干凈,仿佛從來沒有那些詭異的痕跡。甚至連那張寫著“你的眼睛,真好看,我想要。”的紙條,也不見了。
我不敢再看,迅速離開了。可就在我走進電梯前,一股莫名的直覺讓我停下腳步,轉頭朝走廊的盡頭望去。
那里有一扇門,門牌號……就是我對面那間一直空置的房子。
門上貼著一張舊舊的便簽紙。
我一步步走近,看清了上面的字。
“你也看見我了,對吧?”
我的胃狠狠一抽,頭皮發麻。
這是什么意思?這個“他”到底是誰?
我不敢再停留,沖進電梯,按下關門鍵。就在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我看到那扇門的門把手,微微地動了一下。
3、
昨晚我幾乎徹夜未眠。
回到家后,我仔細檢查了門窗的鎖,確認沒有任何異常,才勉強讓自己靠在沙發上休息。可閉上眼睛的瞬間,腦海里就浮現出那張便簽紙——
“你也看見我了,對吧?”
“也”是什么意思?難道不僅僅是我,還有別人……也看見過“他”?
凌晨四點,我實在熬不住,迷迷糊糊地睡去。可剛睡著沒多久,手機的震動把我從噩夢里拽了出來。
我瞇著眼掃了一眼屏幕,是一條未知號碼發來的短信。
——【你喜歡你的眼睛嗎?】
我的瞌睡瞬間消散,寒意沿著脊椎一路竄上后腦。我捏著手機,盯著這條短信,思索了足足五分鐘,才鼓起勇氣回復:
——你是誰?
幾乎是瞬間,對方回了一條消息。
——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盯著這幾個字,心臟狂跳,手指微微發抖。可還沒等我再發消息,那個號碼竟然自動撤回了所有的短信。
連我剛才看到的第一條——“你喜歡你的眼睛嗎?” 也被一并撤回,像是從未存在過。
我屏住呼吸,立刻去翻通話記錄,那個號碼已經徹底消失,甚至沒有痕跡。我點開短信列表,什么都沒有,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覺。
我的手機沒有安裝任何特定的軟件,普通的系統短信是不可能撤回的。那么,對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理智告訴我,現在應該報警,可昨晚的經歷讓我猶豫了——如果警察來了,卻什么線索都找不到,反而讓我顯得像個神經兮兮的瘋子怎么辦?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不僅僅在窺視我,他還在等著我去做某件事。
明天,我就知道了?
我坐在床上,心亂如麻。正當我打算起身倒杯水冷靜一下,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書桌上的一張畫稿。
我的手,猛地一頓。
因為那張畫,昨天晚上還不是這樣的。
——畫里原本只有一個女孩的側影,她的臉是模糊的,眼睛都沒有畫出來。但現在,那張臉上,多了一雙眼睛。
熟悉的線條,熟悉的陰影,幾乎是完美復刻了我的畫風,可那不是我畫上去的。
更可怕的是,那雙眼睛,跟我的……一模一樣。
我幾乎是本能地倒退一步,猛地掃視房間的四周,窗戶是關著的,門也是鎖好的,沒人能進來。可這張畫,不可能自己改變。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拿起手機拍下了畫的照片,仔細對比——每一根筆觸、每一處陰影,都跟我真實的眼睛一模一樣,就像是……直接被復制過來的。
到底是誰干的?他怎么進來的?或者說,他……從未離開?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轉身沖向衣柜、床底、窗簾后面,一個個檢查過去。可房間里根本沒有其他人,一切都安靜得可怕。
可我就是知道——“他”在這里。
他在某個地方,靜靜地看著我。
4、
我的眼睛布滿血絲,頭痛得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悶棍。
昨晚我徹夜未眠。哪怕房間里看似一切正常,我還是覺得某個地方不對勁,仿佛有雙眼睛正透過某個隱秘的角落,貪婪地盯著我。可無論我如何檢查,最終只能無力地坐回沙發上,死死地盯著那幅詭異的畫。
天亮時,我終于決定出去走走。或許換個環境能讓我喘口氣,也能趁機查查這棟公寓里,是否還有人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可就在我洗漱時,我在鏡子里看到了那個影子。
——不是身后,而是鏡子里面。
刷牙時,我下意識抬頭,目光落在鏡子上。最初,一切正常,直到我低頭漱口,再次抬頭時,鏡中的“我”比我慢了一秒。
那一瞬間,我全身的寒毛都炸開了。
我死死盯著鏡子,緩緩抬起右手,鏡子里的“我”也抬起右手,一切似乎正常。可當我試探性地眨了一下左眼,鏡中的“我”卻眨的是右眼。
我幾乎是本能地后退一步,牙刷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那不是鏡像。
我控制住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盯著鏡子里的“我”。如果他是模仿我的,那我就試著做一個他無法提前預料的動作。
于是,我猛地伸出手,試圖去摸鏡面。
就在指尖即將碰到玻璃的瞬間,鏡子里的“我”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那不是我會露出的笑容。
我的血液瞬間涼透,手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收回,猛地轉身沖出了浴室。可等我站在客廳時,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法擺脫那面鏡子。
浴室門沒關嚴,透過門縫,我仍然能看到它。那個人……不,那東西,仍然站在那里,仍然盯著我。
然后,它緩緩地抬起手,在鏡面上寫下了一行字。
——“你,終于看到我了。”
5、
我逃出了公寓。
在鏡子里看到那行字的瞬間,我的理智徹底崩潰,連鞋都來不及換,奪門而出,一路狂奔下樓,直到沖到街道上,被冷風狠狠拍醒。
行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赤著腳,雙手還在微微發抖。
我努力調整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我怎么可能冷靜?我的房間里有個東西——不,是個“人”嗎?他為什么一直盯著我?他到底是誰?
不行,我不能回去。我得去找個人,至少……得找個能證明我不是瘋子的地方。
我看了一眼時間,上午九點,正是上班高峰。我走進最近的一家咖啡館,點了一杯熱美式,讓自己稍微暖和點,同時嘗試理清思路。
第一,我的插畫作品被偷,眼睛被紅筆圈出。
第二,對門那間“空置”的公寓,出現了奇怪的便簽紙。
第三,我的手機收到神秘短信,且信息被自動撤回。
第四,昨晚我的畫被人改動,憑空多了一雙和我一模一樣的眼睛。
第五,今天早晨,鏡子里的“我”露出陌生的笑容,并寫下了詭異的話。
這不是普通的騷擾——這是一場有預謀的侵入。
可是,為什么是我?
我攪拌著咖啡,試圖在混亂的記憶里找到一絲邏輯。我沒有和鄰居來往,工作也只是待在家里畫畫,生活里沒有任何值得“盯上”的地方。
——不對。
我猛地想起一件事。
五年前,我見過類似的東西。
那是一場畫展。
那時候,我還是個剛畢業的新人插畫師,受邀去參加一個小型的藝術展。展廳里大部分是當代風格的作品,但角落里有一塊獨立的展區,只展示了一組黑白素描。
當時,展館的工作人員悄悄告訴我,那組畫的作者叫沈屹,三年前神秘失蹤,警方找不到他的下落,只能由家屬代為處理他的遺作。
我清楚地記得那些畫——全是一些人的肖像,可每個人的眼睛都被涂黑了,就像……就像我昨天看到的那些被圈出的眼睛。
而最讓我記憶深刻的是其中一幅自畫像。
沈屹畫中的自己,站在一面鏡子前,但鏡子里的他卻露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表情。
和今天我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指尖微微發涼。
如果這一切都指向沈屹……那么,他的“失蹤”,會不會根本不是普通的案件?
而更重要的是——
他,回來了?
6、
我的咖啡已經涼了,但我的手依舊握著杯子,指尖泛著微微的冷意。
五年前,我看過沈屹的畫展。
五年后,我的畫,正在經歷著同樣的變化。
這不是巧合。
如果沈屹真的“回來了”,那他是誰?或者說,他還是“人”嗎?
我嘗試用邏輯推理來平復自己的恐懼,打開手機,搜索“沈屹 失蹤”,試圖找到關于他的更多信息。
出乎意料的,網上關于他的資料少得可憐。唯一一篇提到他的舊新聞,是一則簡短的失蹤公告,內容是沈屹于2018年3月14日在家中失聯,警方排查后未發現外部闖入痕跡,案子最終被歸為自愿失蹤。
今天,正好是他消失的五周年。
我的胃狠狠一抽,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安感攀上脊椎。
更奇怪的是,關于他的畫展,網上竟然連一點資料都沒有,連當時的展館記錄都查不到,好像這場展覽從未存在過。可我明明記得,那些畫就在展廳里,那個工作人員也確實告訴過我關于沈屹的事。
但如果所有記錄都被抹去了,那就意味著——
有人,不希望我們知道他存在。
我深吸一口氣,翻出微信,找到一個很久沒聯系的名字。
江瀾,藝術策展人。
她是當年那個展覽的負責人之一,也許,她能告訴我點什么。
[我]:江瀾,你還記得2019年在禾美展館辦過的那個畫展嗎?就是有沈屹作品的那個。
消息顯示已讀,過了好幾分鐘,她才回了我一個問號。
[江瀾]:你在說什么?我們沒辦過這樣的展。
我的指尖一滯。
[我]:不可能,我當時去看了,還和你聊過。沈屹,畫眼睛被涂黑的肖像,你真的不記得?
[江瀾]:……你別再提這個名字了。
這一行字出現后,她的頭像突然變成了灰色。
她拉黑了我。
我死死盯著屏幕,心跳快得幾乎要躍出胸腔。她為什么反應這么激烈?如果沈屹真的只是普通的失蹤者,她有什么理由拒絕回答?
我盯著聊天記錄,忽然想到一個細節。
——如果沈屹2018年失蹤,那他最后的畫,是怎么出現在2019年的展覽上的?
除非,他并沒有在2018年徹底“消失”。
或者……他回來了,在2019年短暫地做了一件事。
我腦海里有個猜想浮現,但它太瘋狂了,我甚至不敢去細想。
我打開電腦,嘗試搜尋更多信息。無意間,我點開了一個冷門論壇,上面有一篇幾年前的帖子,標題是——
《“消失”的畫家們:那些未解的藝術圈詭異事件》
我點進去,翻到最底部,找到一條短小的留言:
“畫是‘活’的,你畫了它,它就會看著你。”
——這句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緩緩剖開了我對現實的認知。
我的畫,被“看著”了。
我快速關掉網頁,抬頭望向窗外。公寓對面的那扇窗戶,依舊是緊閉的,可就在玻璃的反光中,我似乎看到了一絲微弱的紅色。
是錯覺嗎?還是……紅筆的痕跡?
我的心狠狠一沉,手指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捏緊了手機。
沈屹“回來了”,但他到底是誰?
他要做什么?
他,在找我嗎?
7、
凌晨三點,我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
不是鬧鐘,不是風聲,而是一種極其細微的刮擦聲,像是筆尖在紙上緩慢滑動。
我猛地睜開眼,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投進來的微光,讓房間勉強能看清輪廓。聲音……來自書桌。
那是我畫畫的地方。
我的背脊瞬間繃緊,屏住呼吸,緩緩地看過去——
桌上,放著一張嶄新的畫紙。
可我記得,睡前它是空白的。
現在,那張紙上正緩緩浮現出一幅畫——像是有人正在畫,卻看不到任何筆,也沒有任何人影。
畫中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是一個人影。他的五官模糊,但臉上唯一清晰的部分,是眼睛。
而那雙眼睛……是我的。
我感覺自己的喉嚨被死死扼住,恐懼像潮水一樣涌上來。
這已經不是“有人在盯著我”那么簡單了——他正在畫我。
我顫抖著伸手,猛地把畫紙拽過來,借著床頭燈的光仔細看。筆觸是熟悉的,甚至和我的畫風一模一樣。可我根本沒畫過這張畫!
我翻過紙張,背面竟然有一行小字。
是鉛筆寫的,字跡潦草歪斜,像是有人在極度急迫的情況下寫下的:
“快跑。”
我的大腦瞬間轟鳴,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
誰寫的?為什么讓我跑?我到底在面對什么?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把畫紙放到桌上,用手機拍了張照片,想要作為證據。可照片剛拍完,屏幕上顯示的圖像卻讓我幾乎窒息——
手機屏幕里的那張畫,跟現實中的不一樣。
現實中,畫上只有我的眼睛。
可手機里,畫上的人影臉部輪廓清晰了許多,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在笑。
我猛地把手機摔在床上,手腳冰涼。畫紙還在桌上,可手機里那個“笑著”的人影,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一直在看著我,甚至在回應我。
我不能再拖了,我必須查清楚沈屹到底發生了什么。
上午八點,我去了市圖書館。
既然網上關于沈屹的資料被清除了,那實體檔案呢?
圖書館的舊報刊資料室里,或許還能找到當年關于他的報道。
我翻閱了一整天,終于在一本2018年的老報紙里,找到了關于沈屹的一則不起眼的新聞——
《本市畫家沈屹家中離奇失蹤,警方未發現可疑痕跡,案發現場留有大量未完成的畫作,所有作品均缺少眼睛部分……》
這條新聞很短,但最后一句話讓我頭皮發麻。
所有畫作,都缺少眼睛部分?
可在2019年的展覽上,我明明看到那些畫作的眼睛部分全被黑色涂抹了。這說明,沈屹消失后,那些畫還被人動過。
是他的家屬?還是……是他自己?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了一下。
是一條匿名短信。
“別再查了。否則,你的眼睛也會被畫走。”
我的呼吸瞬間停止。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警告。
我猛地起身,環顧四周,圖書館里人不多,可有幾個人正盯著手機,沒人看我。可我知道,那個人……一定在這里。
我捏緊手機,立刻走出圖書館,一路狂奔回了家,鎖上門,拉緊窗簾,把自己困在房間里。
我靠在門上,劇烈喘息。手機屏幕還亮著,那條短信的最后一句話仿佛烙在我的腦海里。
“你的眼睛,也會被畫走。”
——畫走是什么意思?
——是“畫”里的眼睛,還是……真實的?
我不敢再想,顫抖著打開手機相冊,去看那張拍下來的畫。
可相冊里,那張照片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新照片——是我自己,正站在浴室的鏡子前。
可我今晚根本沒進過浴室。
照片里,我的臉清晰可見,可我的眼睛……是空的。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