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本文純屬虛構)
01
長安街的夜晚,華燈璀璨,夜色闌珊,小汽車里單曲循環放著那首歌“她來聽我的演唱會”。寧波聽著聽著,心一熱,眼淚簌簌流下。年齡剛滿三十的她,一直在奔波。她居住城市換了,國籍似乎也快換了。與社會飛速前進大潮相匹配,她在不知疲倦的折騰。
寧波常回憶她這幾年,像難以解析的夢,夢醒時分是秋夜里的倦容,也是老農秋收的喜悅,還如眼前燈火闌珊,夢幻般沿著十里長安街無限延伸而去。
那個小山村的女孩是她,一米六五的個子,大眼睛、厚嘴唇、白凈的肌膚,滿頭黑發濃密,要是涂點黃黑油彩,與印度美女有幾分相似。小山村的表妹,大城市的表妹,美國的表妹,都是眼前這叫寧波的表妹。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老祖宗的話再準確不過了。剛剛三十歲的她,哪里會預計有今天呢?比表哥跑得還遠 ,到了大西洋彼岸。她依舊是青春、活力四射的模樣。2007年秋季,她帶著她的思鄉,踏上了回鄉探親之路。
這時的美國成了她昨天安息之地,在那個華人比較集中的“中國城”,已經有了寧波一席之地。她開了兩年的中醫針灸門診治療所,生意好,比預計興隆。在那小片天地里,她看到了她愿意為之奮斗的起點。
在遙遠的異國他鄉,寧波夜里會想起北京、成都、小山村,那里留著她渴望、努力、拼命生存的腳印。她要重新走過,讓記憶多里多一些輕松快樂的情緒。
02
表哥在一家對外貿易公司工作,是2004年春天被派到北京辦事處當主任。這次他開著公司配的奔馳車到機場來接她,接著帶她在長安街上由東到西跑過,就是為了讓她感受北京大氣華貴之美。看著世界上最寬闊的馬路,各種車輛飛馳而過,他們倆的心也跟著飛翔。他們都明白有夢想才有動力,有夢想才有飛翔的軌跡。
“表妹,你都有二年沒有回國了,看咱北京變化大吧!平常沒有事我也不上長安街跑,有重要客人到北京,會帶著他們到長安街看看,到王府井步行街走走。主要景點要去,這里更需要轉一下。我就特別喜歡看長安街的夜景,每一次走過在心里都會產生震撼。帝都,只這條街才是它的靈魂所在。”
“表哥,我也喜歡看長安街,景色闌珊又迷人!來過好多次,多少次也不嫌多!今天我還沒有下飛機時,我就開始激動了。兩年了,想念北京,想念你們,想家鄉了!”
寧波看著道路兩邊的景物,北京飯店、王府井、天安門等建筑物,一一飛到身后,想起2002年第一次到北京的景象。那年4月的北京,楊樹花落滿一地,她還以為是一地毛毛蟲,差一點驚叫起來,與成都街道兩旁簇擁的花、樹、草坪景色迥然。
第一次到北京時,寧波坐的是火車,連硬臥都不敢奢望,買了硬坐坐到北京,更沒有表哥陳海軍來接她。這次等到下車時,看著表哥家門前的光溜溜的楊樹,才確信自己在秋末又回到了北京。
寧波記起接送自己事,從表哥來北京后總是表哥來擔當。今天她看著身旁開車的表哥,五官那樣端莊,中年男子。兩年不見,他臉上多了些油光,微微發福,一副順風順水的神氣。
“表哥,那時在北京生活,要租房子、要生活、要學習,每天昏天黑地就是一天。后來經濟條件好了,還是喜歡吃表嫂做的回鍋肉。那一年多虧了表嫂體恤,每周可以到表哥家吃地道的回鍋肉,這會兒想起來也是幸福感覺呢!”
寧波臉笑開了花,記憶里那一年表哥家就是現在的辦事處,與表哥表嫂一起溫馨無比。那時她凡事節儉,幸福就是能吃上一盤回鍋肉。表嫂地道的川味回鍋肉,總勾起她在家鄉吃到母親飯菜的味道。
03
快到9點,陳海軍載著寧波的車穿過夜色,緩緩停在了陳海軍的小院里。這是一套二層小樓的別墅,紅頂白墻。房子是公司租的,供陳海軍居住和公司迎來送往,隔壁一套也被租了下來,這樣才夠繁忙的接待任務。
“陳主任回來了,快請進來。”
“小米,這是我表妹寧波。”
“寧波姐姐,好漂亮啊!比主任描述的還美!”
“哪里有啊!小米也是小可愛!聽表哥談起過你!”
寧波一面說著,一面打量著這位“小米”。四川的小美人,大眼小嘴,消瘦,讓人看了就想疼愛。表哥還真沒有提到過她,表嫂回老家了?一時又不好問,作罷。
小米把他倆讓進來,看著他們上了二樓。
“你們倆快一些放好東西哈,飯已經準備好了,有姐姐愛吃的回鍋肉。”
小米吩咐后,去廚房忙著擺碗筷。待他們一起坐上桌子,已經餓的胃口大開。
“小米,今天這西紅柿雞蛋湯好喝。”
表哥開始夸小米廚藝。
“這回鍋肉還是老家的味道,比表嫂做的也不相上下。”
寧波吃著感概著,想起表嫂做的回鍋肉,忍不住還是問了。
“表哥,表嫂回老家了嗎?”
“你那年走后,你侄子要考高中,你表嫂就回去陪讀。這不眼看著明年就高考了,你表嫂估計明年這會兒才會到北京。”
小米聽著有點懵,陳哥不是說他老婆要陪他兒子出國讀書嗎?如何又要變卦了?礙著寧波短住幾日,她還得把辦事處后勤人員的身份扮演好,不能馬虎,待寧波走了再細細問個明白。
寧波去美國后,表嫂王芳也回了成都,這才有了小米來到辦事處當后勤人員。高中文化的小米,到了辦事處一切都聽陳海軍安排。小米勤快、聽話,沒有多久將后勤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條。
中年的陳海軍每天與她朝夕相處,除了陳海軍有老婆礙眼外 ,在她眼里他能說會道、穩重成熟,比起與她同齡那些青年人讓她迷惑而不能自拔。陳海軍那里抵擋的了小米主動投懷送抱,小米到北京半年后,他們就暗地里生活在一起。陳海軍每次得意忘形時,就會給小米許下承諾,說送老婆孩子去國外讀書,然后他們再公開在一起,讓小米堅信他們有未來。
其實小米那里是陳海軍對手呢?連陳海軍也不知道未來如何走,只是小米的青春氣息讓他重新找到了愛的味道,找到了年輕時發自內心沖動,魔鬼一樣的沖動。等到老婆來電話,談起兒子諸多事情,他天平砝碼又傾向老家那邊。他時不時也問自己將小米放在哪里呢?
04
這是寧波探親的第一個晚上,她躺在為她準備的客房里,是樓上三間房里最右側那一間。五年前寧波到北京,直接就住在了采光、通風、衛生都非常糟糕的地方,唯一的好處就是便宜、便宜!
五年前還是表哥在北京的哥們兒,給她介紹一處地下室,要不到北京更是兩眼一摸黑,就住在月租400元的房間里。她全部財產加起來也只有五萬元,在沒有看到希望的時候,這些錢省著花,似乎可以讓她在北京多堅持一段時間。
寧波十歲的時候,媽媽生病去死了,爸爸為了生計無法照顧好她,把她送到了外婆家。她外婆在離成都很遠的小山村,一個城市的女娃娃就這樣像村姑那樣長大。再后來寧波爸爸娶了新媳婦,還帶著一個妹妹,她就一直在外婆家待到高中畢業才回到爸爸身邊。
寧波在農村的田野里跑慣了,外婆及外婆家長輩都極寵愛她。可她在后媽的眼里,她是多余的,后媽盼著她早早出嫁。沒能考上大學的她,一度就在后媽安排相親中消耗幾年時間。
寧波在網吧找了一份工作,陌生又喜歡,客人不多的時候,她也會上網玩一會兒游戲。客人華云是這家網吧的常客,沒事的時候常來這家網吧,一來二去與寧波熟悉起來。
華云家還算是富裕,開著一家藥鋪,獨生子,高大威猛,就是不正經幫忙打理藥店,頭發永遠漂成一小撮一小撮的黃色,玩心極大,開著一輛摩托車飆車。
寧波那兩年與華云一起飆車,坐在摩托車后座上,飛起來的感覺真棒!每當她抱著華云的腰飆車起飛時,以前那些委屈就煙消云散了。熱戀在飛馳的大街小巷里升溫,就是她全家人反對也無濟于事,她終于如愿嫁到了華家。
此刻困頓的寧波,一路飛機上無法好好休息,一躺下就沉沉睡著了。
05
第二天一早,寧波還沒有起床,表哥已經出門接客戶去了,等到她吃早餐時,11點了,就她一人,小米也到隔別別墅去照顧客人去了。她匆匆吃過小米準備的早餐,與小米打了一個電話,出門坐上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當初她租住的地下室。
她穿著紅風衣走下了車,在地下室臨街馬路上走著,兩旁楊樹葉子快落光了,小區院子里梧桐樹這會兒葉子正艷麗。她順著那條熟悉小路,走到了這片最高處。小公園還保留著假山、噴泉、水塘,柳樹柳枝隨風飄動。秋風吹著她長發,她看著小公園對岸川流不息的車輛。
“寧波,你到雅秀公園了嗎?”
寧波的手機響了,是一起工作過的主管秦怡。秦怡到北京來闖蕩十多年了,是藥品廠銷售經理,四十歲左右,胖,一臉慈祥。
“秦姐,我到了,我這就去東來順餐廳,一會兒見。”
寧波剛到北京時,一面學習針灸治療,一面找合適的工作。三月針灸學習班畢業后,在一所中醫館當針灸大夫助理,繼續她喜歡的工作,她要繼續生存下去。
寧波想起與華云那段短暫的婚史,唯一可以不后悔的,是在藥鋪里學到些藥品知識。公公、婆婆毫無保留教給她藥品、藥材相關知識,巴望著她可以繼續華家的家業。華云和當初認識他沒有太多改變,時不時還會去網吧,改變的是寧波,辭去了網吧工作,專心與公婆一起打理藥鋪。
寧波出嫁在華家兩年,把這里當成了她的依靠,她很少回爸爸家,后媽將她與妹妹的單人床,換成了一張大床,已經沒有寧波臥榻之處,要不她離婚后也就不會想到北京闖蕩。
結婚一年后,華云在網吧又認識了一位飆車的女子,他們常常一起到郊外去飆車,甚至有時候一出去就是幾天,飆車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再到后來,寧波與華云還沒有孩子,那女人挺著大肚子來鬧事,把寧波氣的半死,一揮淚斬斷情緣,將自己在華家的位置讓給了那女人,帶著自己分到的錢跑到北京。
寧波在中醫館認識了秦怡,是她到北京半年后,還是秋末初冬時節。秦怡因為比較胖,采用中醫針灸減肥,一來二去與寧波熟悉起來。秦怡看這姑娘聰明可愛,還略懂藥品知識,正好她推銷藥品需要助理,就萌發了把她挖過來。
寧波更羨慕秦怡,每次都是他老公送她到中醫館,鞍前馬后細心照顧。她理想的夫妻莫過如此,心有靈犀,舉案齊眉。哪天要是秦怡老公有事,總會在中途給她來電話,關心、叮囑一通。寧波對秦怡心生好感,就這樣一拍即合。
06
秦怡在東來順要了靠窗的餐位,點了寧波愛吃的鹽爆百葉,點了小燒餅等,喝著大麥茶,等著寧波。今天她還特意打扮了自己,穿上了她喜歡的黑色風衣,紫色針織連衣裙,與她光潔細膩皮膚般配,洋溢著幸福味道。
這家餐館離她家就幾分鐘的路程,也是她最喜歡請客吃飯的飯館,地道的北京風味,典型的北方刷鍋,幾乎會讓客人稱心滿意。記得還就是在這里將寧波說服到自己團隊里。
快12點時,寧波快步走到了這家餐館。
“秦姐,想死我啦!”
寧波看到秦怡,向她揮動著手,加快了步伐到了窗邊的餐桌。
“寧波,真想你!看上去你氣色真好啊!在那邊還順利吧?快坐下,慢慢聊。”
她們兩隔著桌子,伸長雙臂擁抱,再落座。寧波把紅色風衣脫下放一旁,她上衣是米色的套頭毛衣,加上牛仔長褲,干練又優雅。
秦怡叫服務員開始上老式銅火鍋和已經點好的涮肉和菜。
“秦姐,到北京最想見的就是你啦,沒有你哪有今天的我啊。我在那邊還算順利,多虧了邁克幫助,要不就我這樣的英語水平也不成。”
寧波仰頭開心的笑了起來。
“常常想起我們在一起熬過的非典時期,驚心動魄,又收入頗豐!那時訂單像雪片一樣飄來,讓自己好像灰姑娘一樣穿上水晶鞋!”
寧波在秦怡的眼里是幸運兒,雖然她第一次婚姻不幸夭折,總算是遇到了邁克,遇上了非典特殊時期。2003年5月到2004年6月,那陣空氣里都彌漫著死亡的氣息,也給她們帶來了意想不到的藥品銷售收益。滴血的商戰適合任何時期。超越自己適合有能力抓住突然而至的機會。
“是啊!那時沒有人愿意去醫院,沒有人愿意堅持工作,沒有人愿意外出奔走,而我們都堅持下來了。我們冒死與一線醫務人員和藥店站在一起,克服了害怕、膽怯。看著一線的大夫說沒了就沒了,這輩子也無法忘懷那次彰顯人性崇高,而事件又殘酷的經歷。”
寧波聽秦怡講著,也跟著她回憶起那時勇敢。
“那會兒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大概是窮怕了,錢比命重要,抓住一單是一單。自己害怕的要死,還是帶著口罩走東走西。用鳥為食亡,人為財死比喻那時的我比較確切。”
寧波說著,又感概起加入秦怡工作團隊的經過。
“秦姐,我還記得你讓我與你一起工作,最誘惑我的條件是我可以住到辦事處,可以離開那個見不到陽光的地下室。”
秦怡聽來一陣心酸,眼里泛起淚光。那場非典疫情,是寧波到她這里工作后幾個月。非典用的一小部分藥品,正好與寧波負責銷售藥品對路,讓她忙得不亦樂乎,勇敢又肯吃苦,她就該有好報酬。苦命的丫頭,她總算有好日子過了。
其實寧波沒有說出她心底的渴望,那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她需要母愛,缺失的母愛。寧波喜歡秦怡身上帶著母愛光環,雖然秦怡比她大十歲,但她溫和,眼里滿滿是關心和愛,讓寧波喜歡,與秦怡在一起有一種安心、寧靜的感覺。
07
東來順餐廳服務員不停的給她們加著銅鍋里的水,加著茶杯里的茶水,她們不停的聊著。
“那個安緣與她追求的女人現在進展如何了?我在的那會兒就知道他一直喜歡她,等她老婆死后又開始追,十年了,那仙姑也沒有同意。還知道仙姑心里住著一位已經不存在的愛人。”
寧波打聽起與她一起工作的,五十好幾的安緣。
“你先說說邁克啊,他為啥沒有與你一起回來?”
“邁克的爺爺奶奶今年是金婚紀念年,他要參加,也在這月。我回國一次也不容易,那邊的診所也離不開我。這次主要趕著后天參加我爸爸六十歲生日,就巧到一起了。只好下次與他一起回來,到時候也算補一次旅游結婚吧。”
“哦,真太好了!邁克人真不錯,辦事認真,有愛心,紳士范兒。你們這叫非典情緣,一年時間不長也不短,最適合由交往到結婚最佳時間段。邁克大高個,與你好般配。那時邁克與我在醫院銷售部遇見無數次,我介紹他認識你,應該是我人生里最好的一單銷售業績。”
秦怡說得寧波更加開心了,而秦怡得意她這個媒婆的角色。
“那個安緣與仙姑原本就是老同學,這種喜歡是如親人之間的情份,就是沒有結果也算一種結果吧!到了他們這個年齡,形式已經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互相牽掛,互相幫助,一起消磨時光,一起出游。”
秦怡按照她理解能力去解釋他們為啥不去結婚,倒是想著眼前二十幾歲的小李子,閃婚閃離,讓她無法認同。
“哪個愛哭鼻子的劉絲絲呢?”
“她啊!最后也沒有在北京呆住,被她家人接回老家嫁人了。聽說她老公極寵愛她,當寶寶養著,也非常幸福!”
她們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一直聊到下午4點。
寧波想著表哥在辦事處等她吃晚餐,就起身準備告辭。秦怡看時間也不早了,就說送她,開著自己的白色小車送她。半小時后,寧波回到了辦事處。
08
寧波下了車,又一次與秦怡擁抱道別,看著秦怡車慢慢開走,她這才往表哥辦事處走過去。她按了一下門鈴,等了半天小米才出來給她開門。
“小米,你眼睛為啥這樣紅?像哭過一樣。”
寧波有些詫異,她看著這么嬌美的小米,應該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與一臉淡淡的愁容不符合,還加上一雙紅眼睛。
“沒事,剛才飛過來一只膩蟲,進了眼睛,一會兒就好。”
“表哥回來了嗎?”
“回來了,在等你一起吃晚餐。”
“表妹回來了,飯菜已經準備的差不多。小米,你這就將螃蟹蒸上,過二十分鐘我們就開始吃飯。今晚吃海鮮大餐,等你回到成都再吃川菜。”
“表哥知道我喜歡吃回鍋肉,也知道我愛吃螃蟹,真是我的好表哥。”
寧波雖然不餓,聽到有螃蟹吃,還是喜上眉梢,來了精神。
“表哥,這滿屋子煙味,今天你抽了多少啊!”
“今天上午事忙完了,下午沒有事情,這不小米陪著喝茶,就多抽了幾只煙。我這就把窗打開,透透氣,讓屋子里空氣也新鮮些。”
說完,他起身去開窗通風。
寧波脫掉風衣,也去幫小米擺筷子碗去了。
那晚上吃飯大家還是挺開心的,表哥說著北京的趣事,小米也開朗活潑起來。寧波聽到的都是新鮮事,比在美國知道國內的事要真實和有趣。她哪里知道,小米為王芳到底出不出國的事,與陳海軍又鬧意見了。陳海軍倒是真希望王芳與兒子一起出國,這樣兒子有人照顧,自己也解脫了。關鍵是兒子的成績不理想,如何是好?總沒有定心丸給小米,小米自然又哭鼻子了,搞得他就一個勁兒抽煙。
夜里寧波躺在舒適的大床上,這里沒有一點記憶里地下室發霉的味道,舒心、溫暖,甚至久違的幸福感好像也來臨了。下午與秦怡閑聊,媽媽的味道也聞到了,就美美的睡著了。
夢里,兒時最深處的渴望又出現了。寧波夢見自己在媽媽懷抱里,爸爸給她整理著那張粉色的公主床。她又夢見邁克,他們倆一起在九寨溝旅游,像在天堂里攜手而行。
“表妹,表妹,快起床!時間快不夠了!”
表哥在門外喊著寧波。寧波的夢被打斷了,利落的起床。今天要飛到成都,回到兒時母親的家園,預備著給爸爸過生日,還要去祭拜母親!
萬里晴空,飛機穿破云層,帶著表妹飛向她渴望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