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顧一下昨天的事吧。
中午,閨女看到新買的“大笑三國”聯名款衛衣,挺喜歡的。果然她不太喜歡酒紅色,可能是因為本身不喜歡這個顏色,更可能是和班服同色,一周五天必須穿班服,實在是讓人壓抑啊。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酒紅色可以放在班服里面配著穿,也可以直接外穿,和班服還是挺像的。吃飯和昨天一樣,比較快,吃過之后,自己拿好衣服、按計劃洗了澡。洗澡的時間比我想象的長一點,當時,我正在洗衣服,有點懷疑她是不是在看手機,想了想,繼續洗衣服:如果她需要玩手機的話,沒收了手機也沒用的,偷得半刻閑,也好。現在想想,以前我在她洗澡或者做的時候,打開門進去,查找手機,是多么粗暴無禮不尊重人啊。
洗完澡后,她飛快地上樓,關——睡覺,她的原話:我必須得睡覺,我快不行了。上樓前,我問她自己安排的數學作業做了嗎?她告訴我數學作業做完了。好吧,效率還是挺快的。一個穩定的身心狀態,真的很重要,意識自己會糾偏和進化。
中午我洗了碗、洗了衣服、折疊晾干的衣服,還挺忙的。剛疊完衣服,坐在床上,閨女就沖到我面前,問“我們什么時候走啊?”我說,“都可以啊。”現在想想,為什么沒有說“隨時準備”呢?好像這樣說更有支持的感覺。回味了一下,“隨時準備”讓我有壓迫感,我還沒有進化到可以隨時給孩子支持的階段。另外,我的行為可能也在閨女意料之外,她預想的是一個刷手機的我。
和閨女一起上學,因為換鞋子晚上車幾分鐘。閨女就坐到了駕駛座上,我說“我來開,你下車要時間。”她說,“不是一樣嗎?”我說,“上學時期,停校門口擋著其他人。”她說,“現在換更花時間。”說著話,啟動車子,比較快速地向前開去,“現在1:53了,我要謄語文成績。”我問,“你語文考了多少分啊?”“呵呵,及格了。”閨女的回答給我無奈的感覺。“班上及格的很少嗎?”我有意這樣問。“不是啊,考得就那樣吧,你不是不關心我的成績嗎?”她反問。“是啊,你說起成績,我再說的,關心也是分程度的,不關心是指不是非常在意。”她沒說話,繼續開車,速度有點快。農水局門品路快修好了,坑洼程度好了一點。在南街口轉彎時,前面一輛電瓶車擦身而過,后面一輛公交車,我們擦著它沖過去。我嚇了一跳,大叫起來:“你開這么快,這也太危險了,這是把生命交到公交車司機的技術上啊。”她撇撇嘴,“快什么啊。”我繼續嘮叨,“如果公交車撞上來,我就要進醫院了,估計也活不長,這樣一撞,脖子要斷了。”她沒有說話,很快到了校門口,下車走人。
下午放學,校門口還挺空,特地把車開到離校門稍遠點的位置,前面是一個小叉路口,不會停車,一會兒方便開走。剛停下沒一會兒,前后都停上了車。又片刻,楊帆媽媽的粉紅色小車開了過來,她技術還不熟練,停得離路邊有一段距離,和我剛好隔一個路口。我意識到,抽離出當前的狀態,從更遠的時空維度看問題,是需要平和的情緒的,當然也需要一段時間的訓練。我對閨女,講了太多自相矛盾的觀點,缺少這些基本的訓練,老師說她基本功不扎實,確實如此。大師可以指路,邁步還得靠自己。一千個大師可能有一千條路,適合自己的還是在自己的腳下。
坐上車,我等周圍的車少一些,再開動,閨女沒有催我。看來,她的焦慮好了一點。車子開動后,她開始瘋狂吐槽:“對數真難啊。我預習的時候,發現書后面的習題不會做。等到老師上課了——”她故意停頓一下。我接, “就會了。” “還是不會做,你說可怕不可怕。晚上還要英語考試,昨天物理考試,前天語文考試,我現在非常焦慮。”“嗯,焦慮就焦慮吧。”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晚上又要考英語了,昨天物理炸了,今天不想考試。”繼續抱怨。“嗯,那你這次是選擇在家,還是選擇去考試?”我發現“選擇“這個詞很好,任何時候我們都是有選擇的,哪怕再小。從上次閨女嚷嚷著“我哪有時間預習“開始,突然意識到“你是選擇把時間花在做作業上”,我們在選擇,但往往看不見,覺得自己被困住。從那以后,就開始有意識使用“選擇“這個詞,給自己和孩子 ,還有父母增加自由度。回到家,我還是從后面轉到家門口,閨女照舊嘮叨我費事,笑笑不理會,這孩子感受到的壓力夠 大的。
飯菜已經就位,立馬吃飯。吃飯時,又開始念經,“晚上考英語,我希望英語老師把第二節晚自己又用來講題,讓我們沒時間做作業。” 我回了一句,“老師既然要講題,你就認真聽吧。” “我在認真聽啊,可是作業太多了,晚上又要搞很晚。”她的聲音大了起來,“好煩哦,天天這么多作業,做也做不完。” 我胸口有什么被點燃了,大聲回她,“別老是作業作業的,那是你自己的事,別把垃圾倒給我。” 她頓了一下,帶點挑釁,“你怎么又這么奇怪啦?” “生活里除了作業,還有很多啊,花這么好看,天這么藍,你都看不到嗎?整天作業作業。”我有點想炸,不過沒有。“是哦,這一關你肯定是要過的,大家都是這么過的。”我媽開始補充,“我看你的學習效率就不高,很多時間都拖拉掉了,開學那段時間挺好的,我還在想,方方上高中自覺了。” “是啊,你每天也早點睡覺,10點半差不多,不要天天搞到十一點半。”我爸也加入了發表意見的行列。“哼,你想得美哦。”閨女冷笑一聲,看看我,“你告訴他們高中作業有多少。” “是啊,作業是很多,怎么做還是有講究的。你們班主任說你學習有點松,不應該錯的錯了。”我說,“高中要多練習,同時也要琢磨。” “嗯,我們班主任說我了?”她有點好奇。“是啊,班主任今天還發了如何記筆記的鏈接。我當班主任時,有個初中女生,特別認真,每天筆記記得特別整齊,把黑板上的字全部抄下來,一下課就去問老師,可考試從來考不及格。我們老師都很同情她,覺得她太辛苦了。原來,我只覺得她的學習方法不對,有點笨。如果是現在,可以幫助她了。抄黑板上的字確實挺累的,但那是手和眼睛累,如果琢磨,就是腦子累,很累的。” 我說。“嗯,高中數學好難啊,我要受不了。”她說。 “我把數學書拿回來了,你要看看嗎?” “好啊,你現在拿過來,我看看,能不能學會。”我答。“馬上要去學校了,晚上要考試。”她看了看表,有點退縮。“別退,拿過來我看看,要不了幾分鐘。”我要求。她拿過書本,我開始看書,問她一些不明白的剖一,又回憶易谷老師的數學學習路徑,自言自語地找隱喻,感受數學時空。她看我叨叨,自己也開始默默在腦子里推理公式,然后說,“如果數學課也能有這么多時間,慢慢推,我也行啊。” 我又看了幾個習題,發現會做。她挺快地吃完了飯,出門上自習,對我說,“告訴你哦,數學習題我也拿回來了,在我包里,你要想做可以慢慢做。”
晚上我對著她的數學書,開始在本子上做題,一開始還會點評她的解題,提一些要求。慢慢題目變難了,解題需要更細心和全面,做了大概十幾道題之后,開始有“數學結構”的感覺了,書后的習題是五個公式的變形,這五個公式可以算是基本結構了。再復雜一點的,就需要前面的方程知識。大概花了一個小時多一點,做完了習題,發現自己在思考上容易犯的錯誤:經驗主義。看到數學書里夾著一張化學配平練習,做了做,結果2題都錯了。學習時的勞逸結合太重要了。
晚自習放學,在校門口等著,等了十幾分鐘,終于出來了。一出來就說,“英語考試我要自閉了,中間我差點吐了。” “哦,你可能還是頸椎有問題,要多轉脖子。開車頭暈不暈?”我問。“還好吧。每天考試考試,我都沒反應了,可能就想要這個效果吧。太可怕了,物理考卷剛發下來,又要考英語了。我就難過了一會兒,就沒難過 了,你看進步了。”閨女邊開車邊說。路上沒人,開車挺順利。到了家前面的路口,我說“把車開門口去,好套車衣。” “我可不想明天早上倒車哦。”她不耐煩。“從后面開過去,開正啊。我來開。”我感覺自己有點惱火,不接受她的“不耐煩”。“我來開,你能做到,我就能做到。”她往后面開,“很黑哦。”“你慢一點,有車燈照著呢,轉過去就有路燈了。”我有點害怕,還是選擇相信。"我做不到的,你就做不到嗎?” “我不知道,可能做得到。”她說,“往哪里開啊,你說一下。” “圍著房子轉圈啊,也不是很難吧,你自己開,就自己看,可以的。” “嗯,還好,不是那么難。” 小心地開到了水泥路上。“是啊,比房子后面好開點。” 我放下心。
外公在門口等著了,我讓閨女幫忙套車衣,外公說,“她有事。” 我說,“不就是做作業嗎,生活里事情多呢。”發現我很喜歡“小題大作”,說一句“不影響”就可以了嘛。三個人套好車衣,閨女和我分別洗漱,外公睡覺去。閨女突然想起來,問我,“我數學學得怎么樣啦?” 我有點興奮,“書后的習題我做完了,還發現了高利貸的一點小秘密,還問了易谷老師一個問題,很好玩哦。” “你多久做完題目的?”閨女問。“大概一個小時吧。”我把時間往短里說了點。“乖乖,那你厲害嘛。”
我正在往臉上涂精華,閨女捧著習題冊又來了,“習題你有沒有做啊?” “沒有,我就做書后習題,其他習題太難了。”我說。“你來和我一起做作業吧。” 閨女說。“我不做,你的作業我不做,是你自己的事。”話一出口,我意識到自己以前特別主動地幫她抄作業,是越界了,“你給一個題目給我,我做下,看看。” “算了,我自己做吧。”她抱著作業走了,我洗漱睡覺。睡了一會兒,半夢半醒,起床一看,她房門開著,還有做作業,我問了一聲,就去睡覺了。
這兩天是開著門做作業的,看來心情還不錯。
易谷老師的“我手寫我心”練習,有了這些細碎的記錄,后面有材料可以做了。
上午結束,回家吃飯。
在辦公室接到女兒電話,用蠟筆小新的聲音告訴我英語有進步。中午回家,沒有運動和休息,因為做題不按步驟來,大聲對她說話。對身體的感受更加靈敏了,感覺有一股能量想往外沖。如果身體狀態不好,情緒就很容易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