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間有互相忠實的義務。這是各國記載于法律上的通行原則,也因此受到法律的保護,被社會強制力和國家強制力所保障。
可倘若如故事中直子一般,靈魂附體到女兒身上,面對丈夫,倫理和情感上勢必會形成沖突。該說東野圭吾是會找角度寫故事的,這種天然的沖突,是非常棒的切入點,它令讀者很難想象情節會朝著什么方向發展,任何的展開都是意外卻又情理之中。
在筆者看來,愛情的土壤不復存在,是導致直子與平介分道揚鑣的核心因素。盡管很多人會認為是因為直子想要重活一世,做自己彌補此前的遺憾,才導致這樣的結局。但是筆者認為,這是二人情感連接的板塊分崩離析的必然結果與重要因素,而非決定條件。
愛情的產生盡管玄妙,但條件并不苛刻,外在條件,內在三觀,并非是講求嚴絲合縫,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雙方不斷碰撞磨合的過程。而直子和平介的分道揚鑣之所以是必然,二人天然的喪失了磨合的基礎。
妻子的靈魂附身在女兒的身上,對二者截然不同的相處模式卻呈現出了一定的疊加態。這種疊加致命點在于,如果選擇按照對待妻子的方式對待女兒,那觸碰的是倫理的約束,而用對待女兒的方式對待妻子,那無異于推開妻子拉遠距離。因此,平介只剩下一種選擇,維持現狀,他也的確是這么做的。但情感并非是雕塑,一經完成便可恒久的存在,它需要養護與澆灌。只依靠過去的回憶,那不過是在吃儲備糧,新的共同經歷無法營造,那糧食吃完是遲早的事。直子的想法并非一開始就轉變。也是在和平介在以新身份不斷相處的過程中逐漸形成。
全書另一大亮點,在于直子選擇重活一世的態度,與平介最終的放手引發的另一個思考,那就是如何處理好新舊關系與回憶。斷舍離,從古至今都不是容易解決的事情。看似人生漫漫,可許多人終其一生,也不過是活少數幾個執念,甚至用一生去不斷填補那已經無法重現的過去。為了開始一條新的道路,勢必要做出極大的改變,哪怕那是不體面的,欺騙的,甚至傷害他人的,直子用了數年時間去演一出自己消失的戲碼,它未必是最妥當最逼真的,但數年的時間是她的決心,她一定要走一條不同的路。
平介最后的放手可以說是豁達,亦或是無奈,盡管被動,但在時間的推動下,也開始了新的生活。多思無益,唯前行而已,活在當下,活在未來,即便你真的很想留在某一刻,那么,期待著也許某一天身體和意識能進入四維空間的領域吧,也許能去看看過去的自己,看看過去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