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我都不被辜負

“新生必看”“入學攻略”……是的,快開學了,該迎接2019級新同學的到來了。去年,我關注了大學母校的微信公眾號,這一年,是母校建校60周年。離開已經7年,看著公眾號里每天推送的消息,會忍不住點開來看,再往下翻,看留言,總能找到一個兩個往屆畢業生,我想,和我一樣的應該還有很多很多,雖然我們不曾留下一言半語,但一直都在默默地關注。

畢業后,再沒回過母校,倒是平時接觸過一些人,聊著聊著就聊到在哪里讀的大學。“哦,我們是校友??!”“我們上學那會兒,還叫XX師專呢,新校區那邊還是荒地呢!”這是那些比我長了許多屆的學長學姐對我說。而今,我則可以對那些比我晚許多屆的學弟學妹們講:“我們入學那會兒,新校區圖書館還沒建好呢,教學樓一樓的那幾間小教室就是圖書館了。宿舍樓還沒蓋完呢!”

新的圖書館還未投入使用,里面的書就只有那么多,心里有點失望。記得當時一位學長說:“雖然書就那這么多,但你敢說自己四年讀得完嗎?”當時想,有啥讀不完的?后來,是自己食言了。一次借5本,而只有中文專業的學生才能全部借小說看,這讓其他專業的學生很是羨慕。而每到期末考試,我們又羨慕同系的新聞專業和廣告專業,因為等他們很快考完試回家了,我們還要繼續一科一科地考,課程科目比他們多,考試也比他們耗費時間長。我的學號,那一串數字,成為今天我各種亂七八糟賬號的密碼的一部分,因為也只有它自己才記得滾瓜爛熟。

第一批00后已經成人了,十年之內,大學校園的主力軍也將是他們?,F在,當生活中感到特別疲憊之時,會反問自己:再難再累,能和高三相比嗎?當年的成績盡管馬馬虎虎,好賴也算是考上了,自己說啥也不愿復讀?!案呖疾恍?,以后可以考研啊!”當時信心滿滿的“曲線救國”策略,結果還是失敗?,F在看來,那時該吃的苦沒有吃,總有一天,還會回報給你。

?“想了一些本科時候的自己,那種狀態。想些有的沒的,現在想來幼稚的事?!币淮髮W同學深夜告訴我她想辭職的消息。“其實,我挺感謝那時的自己?!蔽艺f?!拔乙埠芨兄x。”然而,殘酷的是,“我以前也認為,越往后,我會越來越好,我沒想到的是,當我走到我過去想的那些,已經各方面在走下坡路了?!薄爸辽?,你我都還在堅持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我不知如何安慰,也真的沒辦法去安慰。因為這些年我又何嘗不是在走下坡路?

?仰仗著四年里讀過的書,看過的電影,聽過的音樂,仰仗那時的一點積淀,啃著老本,苦撐到現在,但總有耗完用盡的一天,而自己并未能補充進什么,眼睜睜看著身上那靈性的一面漸漸消失。如果哪天真的不見了,我不知如何是好,我害怕我對它的消失無動于衷,我更怕對它的消失一點兒也不知情?!跋氘斈?,你可也是文藝范兒啊,我可都是從你那里拷貝文藝電影來看的?!闭f的是我?!澳闶峭Σ恢{的?!蔽以谡f她。“可我覺得,你比我還不著調,你都是在天上飄著的?!爆F在?我們互相調侃著對方身上的世俗之氣。

?笑著笑著,卻笑不下去了,聊到了那個讓我們都小心翼翼的話題?!拔矣X得,這里不能滿足我?!蔽覇査骸拔抑滥阆胝f什么??墒墙洕A呢?”“可以吧,可以夠兩年緊緊巴巴的日子。大不了,我卷個鋪蓋投奔你。”“好,那我犧牲自己,我養你??!”“真的?”大笑。末了,她說:“愿那些有理想的年輕人,包括你、我,都不會被辜負。”可是啊,縱使曾經在一條軌道上,并肩努力著,未來,還是會分道揚鑣,各有各的軌道?;蚨己没蚨疾缓?,或一個好一個不好。

她說,自己再也不會回那個南方小城,自己的家鄉,尤其是當你見過了外面的大世界以后。我記得,大學上寫作課,她的一篇文章被選出來在班上讀,寫的就是那個小城,有小橋流水、青山云霧和美麗傳說的小城。大學里,飄的是我,畢業后,飄的卻是她。工作了,更是天南海北地飄。她告訴我,要到廣州去,再干兩年,30歲,今后隨緣。兩年后,誰也不知命運會怎樣,唯有用一聲“不后悔”去面對。“辭職后,我想先休個假,我們見見面,回學校去看看?!蓖瑯拥?,畢業后,我們一次也沒見過面。

同寢室的六人,有四個都當了老師,說好的,今年暑假要聚一聚,畢竟都在一個省,相聚也不算難事,但暑假都過去了一大半,還是沒有聚。想一想,大家都有各自的事要忙。六人,也只剩下我還沒有成家,可能,一個班級六十人,尚未成家的五個手指頭能數得出。 以前的班級群里,平時大家都吐槽各自的工作,各自的熊孩子,吐槽自己步入中年的油膩。然而,凡是每一個回學校的同學,都會在群里發一些圖片,教學樓、圖書館、食堂、小樹林、小池塘、階梯教室……大家便立刻安靜了下來。曾有人發過學校的航拍視頻,舜耕山下,淮河之濱,綠樹紅墻,青山蔥郁,空中俯瞰,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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