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來北京的時候,是為了求學。那時剛過完春節。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提著個袋子,背上背了個塞得鼓鼓囊囊的旅行包,剛出了火車站,就感受到這里的熱情——冷風呼呼的往脖子里灌,一陣風過來帽子就地翻了個個。而老家的這個季節,雖不是吹面不寒的楊柳風,但風已經不那么刺骨,穿個毛衣再罩個厚的毛呢外套就不覺得冷。
于是對北京就有了一個最直觀的印象——風大。
那時學習的任務重,恨不得一天24小時待在教室,對北京的記憶是點對點的,串不成線。更沒有時間好好欣賞北京的風貌和韻味。只覺得剛賞玩了奧林匹克公園的桃花,頤和園的荷花就開了。對她的記憶是零碎片段的,只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如果不是平西王府附近的殿宇在提示著這里是北京,你說這是在北方任意的某個城市我也不會懷疑。
再次來到這里,秋天只剩下個尾巴,凌冽刺骨的寒風再一次熱情的迎接了我的到來。冷風吹得眼睛干澀流淚,看著碧藍碧藍的天空,可是溫度就是不見高。在北京吧,越是這樣碧藍如洗的天空,越是昭示著今天的風會很大。你也跟著矛盾起來:這樣跟大海似的碧藍碧藍的天空,怎么看都看不夠,總想著多看一眼,可這個時候的戶外風也一定很大,吹得人眼睛睜不開。要武裝齊全了才敢出門。要是哪天天不那么藍了,風倒是小了,可又遺憾起來沒有那樣漂亮的天空了。
北京是一個很神奇的城市。她是那樣完美的把現代化的大都市和古老的歷史都城給融合在了一起。即便是走在西單最繁華的商業街上,你也能隨處看見紅墻青磚灰瓦或是一株高大的老樹。老樹就那么支棱著從建筑物的后面伸出來,繁茂的樹冠遮蔽了一方太空。
人行道上,樹葉子呼啦啦的從你腳底下跟著往前走。掃街的清潔工也會把樹葉子歸攏起來,更多的葉子就那么在花池里鋪了厚厚的一層。
北京的樹以楊樹柳樹桐樹和槐樹居多。大白楊的葉子落下來是白花花的一層,葉子大而美。小白楊的葉子更碎,酥酥的厚厚的,踩上去腳會陷很深。柳樹和槐樹的葉子更細碎。風順著一個方向吹,葉子也整整齊齊的順著一個方向鋪展開來。腳踩上去軟軟的,窸窸窣窣很好聽。
梧桐樹和銀杏樹只有某些地方可見,有他們的地方,黃燦燦的一片。梧桐的葉子更大,偏紅。銀杏葉子葉梗纖細,葉片梗精美,風吹著像把小傘。他們兩個一個像豪情萬丈的俠客,一個像柔情無限的閨閣女兒。
北京的空氣比老家來的更干,更冷,也更急。就像這個城市的格局一樣,大氣。
就是北京的夜晚,你也一樣可以看得到星空,看得到彎彎的月亮。尤其是黃昏,天將黑為黑,天空從湛藍色轉為墨藍,光線從亮白轉為柔和的黃色,直到僅剩的一抹橘黃。這個時候的城市會變的深沉,靜謐,有一種說不出的美。
北京的冬天,還未下雪。這個冬天才剛剛嶄露頭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