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已有月余,這吃痛的性子到底是隨了母親。一直藥,一直疼,一直不以為然。齜牙咧嘴間,又一夜。
臉頰稍稍有點腫,自制了凍毛巾來消。我承認最近焦慮了,所以這經年的火牙便出場了。
我的牙一直不好,大概和學生時代喜歡躲在被窩里“偷吃”有關。那時我總在宿舍熄燈后,悄悄地拿出餅干之類的零食,大快朵頤。偶爾也會友好地“禍禍”臨床,要吃大家一起吃。
有時候記憶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那些明明已經很遙遠的事,當閘門打開就可以流水般恣意傾瀉。明明楠也到了當年我的青春年少,卻難以感受那時孩子的快樂。
那時的我不知空調為何物,只有大汗淋漓、漫山遍野率性地奔跑;那時的我一口氣可以吃完半大的西瓜,吃之前還要把它吊在井里冰著;那時的我最喜歡假期,因為可以回外婆家瘋玩;那時的我是女孩也是男孩,上樹下河釣蝦攆狗,瓶子里裝滿各種不知名的小蟲子;那時的我不似現在這般自詡優雅,隱忍合時,想笑就笑,想哭就哭;那時的我好想快快長大,好快點實現心中所想……
此刻,兒時的玩伴早跑失在時光的隧道里,誰還會記得風里的那個女孩?此刻,冰箱里塞滿了各種美味的冰棒,除了沒有當時的味道以外,更感嘆無人分享的寂寥;此刻,外公外婆早過世多年,他們的笑貌也只有在偶然的午夜夢回才能得見,終有天彼此遺忘;此刻,好想穿越回過去,只可惜人無再少年……
手機里幾萬首的歌曲,仿佛永遠也無法完成一個輪回。聽著聽著,不覺已是曲中人。同事說哎呀你這頭頂有很多白發呢,紅顏最后都是要白發的吧,我覺得沒啥大不了。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時間,保持淡定即可。更何況,只要你的心是年輕的,歲月又怎敢敗美人?
楠的高中終于塵埃落定,不管怎樣三年后見真章了。世上別人家的牛娃真心太多,楠只是那個有自己節奏的小孩。希望她始終都走在屬于自己的維度,不疾不徐。我能做的只有,扶上馬送一程。
七月,到底是流著火的。只是誰又敢說,這不是預示著下一季的到來呢?酷暑固然難忍,牙疼也暫時無法止息。孰可忍孰不可忍,唯有心靜自然涼。
七月流火,愿你心中清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