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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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的時候，又倒替著吃飯，飯菜稍微豐盛一些，人多得不得了，都匆匆地擦著汗擁來擠去。她感到自己的奶子受到了擠壓，腚也受到了襲擊，她就向后面彎腰撅腚，后面就有人喊叫，像一伙在爛水里撲騰的鴨子。一趕盛上飯，還有十分鐘，她扒了兩口菜，叼著饅頭就跑，大夏天的，半小時過得太快了，攔不住。過上午就更難熬了，特別是一點到兩點的時候，她就睏的要命開始自己囑咐自己，千萬別打盹，可是誰能管得了??！頭一點一點的，挨了班長一腳，精神了幾分種，再打旽時，又挨了她一巴掌，也不知道她躲在哪里。班長瞪著眼睛喊，你這是咋了，他娘的不要命了。山杏慌慌地點頭，不知道一過上午咋過來的。她有時候也慶幸，有幾次班長不在自己好像睡了一段時間，還沒有耽誤工作，心里一陣歡喜。也就是她老實，不老實的早借上茅房的空，偷偷地趴上十幾分鐘，再嚴你也不能不叫人上茅房。
到晚上九點多，人才真正閑下來，隨便吃一點東西，就拖著沉重的步子上樓，腿像灌了鉛，得扶著欄桿，要不怕自己滾下來。一回到屋，就連衣服也不脫，躺在床上，時間不等人??！宿舍里人人都這樣，大姑娘就誰也不要好了，腳丫子的氣味特別濃，她們也不管，不一會就起了鼾聲。
山杏知道這樣的情況去看天津子一時半會實現不了，她知道廠里半月才叫休一天班。她沒有時間想天津子了。
虎子和天津子從胡同里出來，向工地走的路上就出了事。
路上虎子對天津子說，兄弟咋樣？這樣的日子才叫好，有了錢，就有酒喝，有女人弄，在老家就不行，要是這樣人家還不把你的脊梁骨戳破。還是開放好啊！要不咱們還在地里啃石頭呢。天津子沒有他那么精神，低頭耷拉架的，沒有理他。虎子覺得沒趣，不耐煩地說，咋了！還想弄一炮??！去你的，拉俺下水，俺覺得對不起山杏。去你的吧，你剛上小玉肚皮的時候，你咋不說呢！現在的男人誰沒有幾個相好的，哪像你啊，一個榆木疙瘩。一路上虎子興奮的不得了，嘴巴說個不停。他們出了民生路就上了郊區的土路，路只有中間鋪了些黃沙，被路燈一照，有閃爍的光斑，在前頭閃個不停。路旁是一片荒草，天津子的心像在一個黑洞里，一會上來，一會又下去。
忽然，從他們左邊不遠處，傳來一陣爭吵，聲音不是很大，卻墜地有聲。他們倆就支愣起耳朵，仔細地聽。在不遠處，隱隱約約有幾處平房，有紅，黃不一的燈光。他倆的手搭在一起，哧溜一聲進了路邊的草叢。過了一會，爭吵的聲音才大起來，一個女的在喊，你說誰不要臉？是你不要臉，俺還沒見過以來你這么不要臉的。一個男的喊，不要臉，誰不要臉，這叫拔屌無情，你說給你多少錢了，這一次沒有，還有情份不是。放你娘的臭屁，干俺們這個不要情份，只要錢，只有錢是最實在，誰也靠不住，你少羅嗦，快一點。嘿嘿，別光鉆進錢眼里了，小心拔出不來。虎子和天津子明白了，是有人弄了小姐想賴帳，虎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天津子一眼，目光相對，天津子一慌，又扭過頭看亂石堆跟前的男女，兩個影影綽綽的影子，在互相推。然后是一個人跳起來向另一個人撲，俺就不信了，你今天還這樣，俺這就打110，說你強奸俺。哈哈，你告誰啊，你告誰啊，你褲襠里還濕漉漉的，還沒干呢！俺等著，等著警察來。你要不打電話就不是人操的。女人聽了有些急眼，嗓門一會比一會高。天津子聽著聽著，腦袋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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