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生了我們姐妹五個,那個年代家庭條件差,常言道:貧賤夫妻百事哀,母親和父親,從我記事起就天天吵架,一吵架母親總是淚眼婆娑對著我說,如果不是你們,我就…….,好像是我們阻礙母親前進的道路。后來才領會,是愛阻止母親的腳步,母親原是打算丟下我們去詩和遠方,只因怕我們是沒有娘的孩,就此停步。
在我的小心眼里,總感覺欠了母親很多,如果沒有我們,母親可能會去大城市,會過上詩意的日子。長大后,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們是絆腳石,可為什么母親還要生我們呢,生了我一個還不夠,接著又生了四個,難道我們真就是母親的絆腳石嘛。
我結婚后,開始也是不愿意生一個孩子,總怕有一個小拖油瓶,不能出門逛街,不能出去會友,不能一個人去瘋。一想到孩子,我就會想到,冬天里,鼻子下面有兩條水汪汪的小溝,溝邊黑黑的,還有那棉襖袖子上,光亮亮的一片,想到這些就感覺惡心,我生的會不會也這樣呢。
說起孩子,想起高中的一位化學老師,這位老師長得很漂亮,冬天里穿著長裙,挽著高高的發髻,可是有一天,她手里牽著一個小男孩,男孩只有三四歲的樣子,穿著開襠棉褲,一個褲腿撕裂到膝蓋處,露出白嫩的肉,鼻子下面是亮晶晶的小溝,女老師從挎包里拿出紙巾,為男孩擦鼻涕,還一邊斥責男孩。大冬天里,那露在外面的肉,她一點也不憐憫,男孩也好像不是她的孩子。旁邊的同學哼一聲,說老師只知道自己打扮的漂亮,孩子的褲子都撕成這樣也不管,孩子不冷嗎?我才知道這就是老師的親生孩子,再見的時候,男孩還是穿著那件棉衣,只是褲子縫上了,在我心里先為男孩鳴不平,母親怎么可以只顧自己美,而不顧孩子的冷熱呢,我如果有了孩子,可不能這樣。
自從在產房第一次看到那張紅紅的小臉,我的心瞬間軟化,所有所有的疼痛就此忘記,我發現我喜歡上了她,我發現我愛她,勝過愛我自己。這是多么神奇的力量,母愛,讓我偉大。
可我也有怨言,那次女兒生病,半夜我抱著女兒走出很遠,抱著她坐上出租車,抱著她等待看病輸液,一直到她睡熟才放下,從此落下腰疼的病癥,每當下雨陰天腰疼時,我對著女兒抱怨說,這都是抱你抱的,你要怎么報答我。女兒的小眼睛無奈地眨巴幾下,伸出小拳頭,捶打我的腰,我便笑了,笑的滿臉的滿足。
我一直就很努力,我先要聲明,我的努力不只是為了女兒,為自己的偏多,包括生女兒,雖然生女兒的時候,年齡已經不小,也沒用腦子想想為什么要生一個孩子,女兒就出生了,第一次做母親還很不好意思,總感覺做了母親就要老了,還是不做的好,可是有了孩子,也不能就丟了,當別人問起我家的孩子,我總扭捏著。
有人說,生過孩子的女人才完整,是后來才知道這話有道理,曾經的我放浪不羈,曾經的我缺少愛心,自從有了女兒,我的心寬闊的如同大海,也能容納下萬物,更不用說瘋狗了,這可都是女兒的功勞。
在照顧女兒的同時,我和女兒一塊看動畫片,一塊感受童年的快樂,一塊瘋跑,我和女兒一起成長,重新過了一次童年。女兒自己會看電視和會玩游戲的時候,我就放手了,她自己玩,我也自己看書,我們互不干涉。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女兒上學的時候,我沒有用心去輔導她的功課,任由她看小說,任由她玩游戲。我也曾經被別人說成是不稱職的家長,這一點我不否認,我的努力一直在為我自己,我自己強大了,女兒才能強大。
我沒有能力為女兒撐起一片天,也不想撐起一片天,在這個世界上,誰都靠不住,能靠的也只有自己,我要讓她知道,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不曾和女兒說如果沒有你,我就會…….,其實沒有女兒我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我或許會更加墮落,懶的更加無助,是女兒喚醒我沉睡的心。
詩和遠方就是我和女兒在一起的日子,我們一塊快樂著,我的計劃里,在四季溫暖的南方,我們租住在農房里,房子外面花兒開放,我和女兒坐在院子里,一壺綠茶,一臺電腦,我們在這個寧靜的院子里,身穿如絲如縷的衣服,歡快地交談,喝茶,寫作,然后一塊外出購物,我一直在為這個目標努力,為了我自己。
為了我自己,我報名參加寫作訓練班,而且連續參加7期,下一期參加是否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懶惰要治療,我要向著那遠方而努力。
我曾經和老公商量,我們是否再生一個女兒,那漂亮的女兒是我的最愛,我說千萬可別生一個兒子,我們娘三就像三朵花兒,你就是那護花使者,當然我們會很努力的,你也是不能依靠的,老公捂著嘴在笑,怕把大牙給笑掉了,找不到。
怕生一個兒子,我終于是打消再生一個的念頭,當時我還和女兒商量,我是這么說的,我再給你生個妹妹,你是個天才,我再生個天才,咱家就有二個天才,以后的生活就靠你倆了,女兒立刻接上話茬,她說,再生一個好啊,她是天才,我也什么也不做了,就靠她了。
有女兒的話使我突然明白,生個孩子就找到一份依靠。我的母親也是這樣想的吧,她想多一份依靠,就生我們五個。其實多一個孩子就真的多一份依靠嗎?
雖然我還很無奈,我還很無能,我還是要努力,我不想我的以后靠別人,老一輩人會說生兒防老,生兒就真能防老嗎,有很多沒有防老的,我也不想生女防老,我要靠自己來防老,我要學會一種本領,就是老了,牙齒都掉了,頭發白了,我也能在電腦上啪啦啪啦地敲擊鍵盤,能有收入,能有尊嚴地活著。
女兒那只不過我生活的陪伴,也是我的努力,女兒屬于自己,有自己的主見,她會在某一天翩翩飛舞,飛出我的家里,飛向這個神奇的世界。老公也不是屬于我的,他屬于自己,他有自己的愛好,有自己的世界,我也絕不會阻止他的成長。只有我自己是屬于我的,我的思想在指導我的軀體,我的軀體在執行大腦的命令,他們一塊走向詩和遠方,一塊愉悅,這是誰也不能阻止的。
你可能會說你真自私,其實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只有自己好了,才可以照顧別人,只有自己先強大了,才能為別人撐起一時的天。
我就是想努力,自己變的強大,為自己撐起一片天,順便為女兒撐起一時天。
絕世風情:一個普普通通,沒心沒肺的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