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是我們高中時期的班主任，教數學。一米六出頭，頭小嘴小眼睛小肚子大，走路像蠟筆小新。

因為數學教得好，愛吹牛逼侃大山，在學生堆里也不容易分別出來是人民教師，所以我們親切地拿他名字最后一個字，喚作“杰哥”。

在分科進他的班之前，早就聽說xx班的x杰老師數學教的特別好，人也有意思。

后來，我漸漸明白這個“有意思”是什么意思了。

高一住校，學校規定班主任要每周夜里探寢幾次。慢慢地，我們摸清了杰哥只會在有他的夜自習那兩天會來，但是偶爾也會突襲一次。

冬天的一個周三，是數學自習。在算完了變態的函數題，我們一伙兒在前街小吃攤上隨便吃了點，就唱著吼著屁顛顛地往宿舍趕。

誰都知道今晚杰哥一定會來查寢。而且心情一定不怎么好，因為那晚既沒有考試也沒有講試卷和習題。

揭我們老底和給他裝逼的這些事，他一件也沒有干。

很不正常，我趕緊打水洗完澡，招呼陽臺抽煙的龜少、還在和班花聊天的大頭，快老老實實上床。

吭哧吭哧咳嗽著熄了煙，再張牙舞爪把煙氣撲散。

“不說了啊，杰哥快來啦！”

脫襯衫脫褲子脫鞋，襪子整齊放進鞋口里。連牙都沒刷就爬上床。

在學校熄燈之前關了燈。門，照例是開著的，方便杰哥進來“視察”。

一陣上高低床吱吱呀呀的聲音，和老王破鑼嗓子笑聲有得一拼。

一陣躁動之后，萬籟俱寂。

只有對面宿舍樓傳來對面陣陣嚎叫著伍佰的搖滾，和偶爾床上翻身的吱吱呀呀。隔壁和隔壁的隔壁宿舍也沒一點動靜。

我們這樣倒不是有多怕他，只是他看我們都上床睡覺之后，可以放心地走早些。然后趁著學校大門沒關，還可以去網吧刷幾把刀塔。。。

不一會兒，杰哥就像古時候提著燈籠的更夫一樣，拿著他的手電筒進來。

東照照，西瞧瞧，像逮誰作弊一樣。

“嗯，今天怎么表現這么好呢？睡得挺早，宿舍搞得也很干凈?！?/p>

嘿嘿嘿，我們心懷鬼胎地都附和著傻笑。

他掉了頭，“好，你們睡吧?！?/p>

“啪”一聲，門關上了。

等看著手電筒的燈光慢慢消失，隔壁寢室說話聲音漸漸大了起來，隔壁的隔壁寢室甚至打開門下樓的聲音都被我們聽見了。

因為我們宿舍是最遠離樓梯口而最靠近廁所的，所以就靠聽隔壁寢室的聲響來判斷杰哥是不離開了，有時偶爾假裝上廁出去偵查下。但是那晚天太冷，不愿出去。也好像都沒尿意。

我們翻了個身，長舒一口氣。

因為天冷，而且剛才沒吃飽。宿舍里沒一個人提議說要去網吧。

龜少爬起床，找到剛才抽剩一般的煙，接著吧唧吧唧地在陽臺上狠狠地抽。

大頭掏出手機，大吼一聲“海翼老師，我的大diao早已饑渴難耐……”

然后我們幾乎異口同聲地接著他的下半句“快臣服于我的胯下，嘿嘿嘿?！?/p>

聲音大得連我們自己都嚇到了。但是這點害怕在變態的快感面前不值一提。

接著，我們就在他調大的音量中聲情并茂地談論著我們夜自習結束之后在寢室里還毀人不倦的“老師們”。

“哎，你們發現沒有，波多只會吞云吐霧?！?/p>

“麻生希的腿最好看，好想摸一把?！?/p>

“瀧澤蘿拉叫的太刺激啦，完全可以去做聲優的。唉！”

吧啦吧啦……

只有大頭，一句話不說。左手扶著手機，透過屏幕微弱的光剛好能看見那雙直勾勾的眼睛。喉結上下游走。

他上鋪的道哥半開玩笑地罵道：“能不能別晃了，老子要睡覺?！?/p>

我們都吸一口冷氣地哈哈哈大笑起來。

走廊上一片安靜，只有廁所偶爾的沖水聲。

還有不知是誰若有若無的吭哧聲，一陣接著一陣。

半天之后，大頭才叫一句“還是班花的胸好看。”

“裝逼，你又沒看過?！?/p>

“跑操的時候，我看著那上下有節奏的跳動，絕對是比天海翼更可愛的一對。”

“就算是，你也沒戲?！?/p>

吧啦吧啦……

然后一起看著對面宿舍樓掛著的襪子內褲意淫起來……

啊，冬夜的被窩如此美好。

“誰特么在照”，一束耀眼的白光穿過窗戶玻璃打在陽臺上正在踩煙頭的龜少。

然后，我們就帶著這股破壞高潮的怒氣，順著白光望去。

看到了窗戶和手電筒背后，那張蠟筆小新的臉。。。

龜少真的像個烏龜一樣把頭縮著爬上床，大頭連忙把手機扔進被窩里，我們也懵逼一下子把頭蒙進被子里。只有道哥像個沒事人一樣，打著輕輕的鼾聲。（事后才知道那是他裝出來的，不愧是高招。管他誰，老子就裝睡。）

納悶著：這么久了，杰哥怎么還在這兒。

我靠，我們的對話他豈不都是全聽見了。

我靠，天海翼的叫床他豈不也是全聽見了。

我靠靠，今天是出了什么鬼，為什么這么久了杰哥還不回去。

“明天再收拾你們。”不知道是為了不驚動隔壁那些宿舍還是怎么的，憋了半天，杰哥才輕輕地說了這么一句。

反正，接下來兩三分鐘隔壁宿舍和隔壁宿舍都是一陣躁動之后的死寂。。。

那晚，除了道哥我們基本上都失眠了。誰也沒在去想剛才還迷戀的美麗誘惑。

都說杰哥玩余則成這招夠厲害的啊，不知道明天怎么整我們。

對了，那倆偷著去上網的，也在我們我們被抓十分鐘之后被“送了”回來。

第二天，杰哥在講臺上拿出從未有過的精神頭，行使著他班主任的權利。

“312寢室的xx和xx半夜爬起來去上網，真不怕冷嗎？??？xx還是寢室長……”

吧啦吧啦

最后罰他倆擦一學期的黑板和打掃清潔區。

“你們現在有些同學啊特別是314的某些人，有力氣和精力不知道放在學習上。看你們函數這期卷子考成什么鬼樣……”

吧啦吧啦

我們都尷尬地知道他話里有話，在心里偷偷的笑，忐忑等待著判罰。

有些意外，相對來說，我們寢室就幸運多了。

只沒收了大頭的手機和龜少剩下的的半盒煙，罰他倆跑操的時候多跑兩圈。

好像以此來消耗他們用不完的經歷。

只可惜，大頭多么樂意在跑操時候多看幾眼那上下的動感音符。

事情到這里算完了就好了。

事發幾天之后，學習委員在送完作業回來和同桌說：“怪不得前幾天看老師臉色不對，剛才送作業聽隔壁班的物理老師說杰哥前幾天便秘。前兩天剛好。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被我聽到之后。

忍不住笑起來。

哈哈哈哈

一切都明白了：為什么那晚夜自習杰哥心情不好？

為什么那晚杰哥隔了半天還沒離開？

為什么廁所總是會有沖水的聲音？還有我們總找不到出處的吭哧吭哧。

為什么杰哥第二天早上就精神頭十足？

為什么杰哥抓住我們之后只一聲虛脫地說“明天再收拾你們”。

為什么第二天杰哥也并沒有嚴厲批評我們不遵守宿舍紀律。

啊，學習委員就是來自教師辦公室的地下情報員??！

也就是說杰哥，在那個寒冷的夜晚，在漏風的廁所里，屁股都能感受到涼意的廁所。隔著廁所的一堵墻，聽著一屋子少年的沖動和那扣人心弦的蒼老師的叫聲。

順利地把囤積在身體里的贓物順利地排出來，一瀉千里。

啊，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