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一幢29層的高樓里,位于15樓的樓道,站著一個小姑娘。她叫菲菲,今年5歲,她是一個愛美的姑娘。經常扎著兩條羊角小辮,穿著小花裙。而此刻,她的臉哭成了一個小花貓,兩條小辮像掃禿了掃帚一樣掛在腦后。而她最喜歡的小花裙,也污漬斑斑。聲控燈也因了她的哭聲,亮一陣,又熄一陣。沒過多久,樓上樓下的鄰居,紛紛來到菲菲的身邊。
大家問她:
“你家在哪里?”
“你叫什么名字?”
“你為什么哭?”
“你的媽媽呢?知道媽媽的手機號碼嗎?”
……
無論怎么問,菲菲只會說一句話:“我要找外婆!”說完繼續仰著頭,號陶大哭,時不時還跺一下腳,看上去絕望而崩潰。
而在小區的花園里,有一個老太太因為孩子丟了正著急上火。她約摸70歲,穿著一條棉綢裙子,額頭上泌著大顆的汗珠。她懷里才1歲多的二娃正很不安份地哇哇大叫。老太太本就有心臟病。她一手抱著孩子,一手還不停撫著胸口,加上天氣悶熱,她感覺快要窒息了。焦急與慌亂中,她想起了什么,手顫抖著從斜挎的小包里摸出手機,撥通了女兒的電話。
女兒正在上班,接到母親的電話,說大娃不見了,聲音立刻高了八度,對老太太一通吼:“媽,你是怎么看娃的,這么大的孩子怎么就看丟了……”
老太太想解釋。晚上,她帶大娃菲菲和二娃去樓下玩。她家住29樓,當電梯行至16樓時,老人發現二娃的奶瓶忘了拿,當他們走出16樓的電梯,準備重新返回29樓時,菲菲死活不愿再回29樓了。
樓道里不通風,十分悶熱,老太太嘴皮都說干了,頭上也不住地冒汗。可是菲菲怎么也不跟她回去。無奈之下,老太太只得對她說:“那你乖乖在這里站著,我回去拿奶瓶,呆會就來接你。” 菲菲很懂事地點點頭。
等到外婆一走,菲菲便不安生了,先在16樓的樓道里東瞧瞧西看看,發現這里除了四堵墻和幾扇房門之外,實在是沒什么可玩的。她摸索著,摸到一張門,打開往下走到了15樓。15樓跟16樓差不多,也沒有可玩的。
等她的好奇終于滿足之后,這才想起外婆的話,可是她已經迷路了。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來這里的。她想讓外婆來接自己,可是左等右等,仍然不見外婆來,于是開始扯著喉嚨喊外婆,并號陶大哭起來。
待到老太太重新下到16樓,沒有發現菲菲,以為她頑皮,一個人跑樓下玩去了。于是老太太就慌里慌張下到1樓,一出電梯,依然沒有發現孩子的蹤影。這下老太太慌神了。
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孩子還是得繼續找。女兒說了一句“我馬上回來!”就掛了電話。老太太先將二娃哄入睡了,又大聲喊著菲菲的名字,卻沒有聽到菲菲的回答。她感覺心臟都快要跳出胸腔了,腦子也暈暈的。她再也支持不住了,不得不先抱著沉甸甸的二娃回了家。
在15樓的樓道里,那群人還圍著菲菲,這時菲菲已經哭到喉嚨沙啞,她已經哭不出來了,可是鼻子在不自覺地抽抽著。此時,大家都束手無策——她無法向想幫助她的叔叔阿姨們提供有利的線索。樓道又熱又狹小,手當扇子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幫不上忙,許多人開始撤退。最后只剩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她哄著菲菲說樓道里有大灰狼,可是菲菲看都不看她一眼,
年輕的女孩又沒有帶娃的經驗,也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時,15樓的一戶人家打開了房門,露出一個虎頭虎腦的小腦袋。小男孩一看見小女孩,就興奮地朝她奔去,“菲菲,你怎么在這里?去我家玩吧!”
若是平時,菲菲巴不得跟著去玩。此刻,她只想回家。
“你們認識???”年輕女孩對小男孩說道。
“對啊!我們的關系可好了!”男孩點點頭。小男孩比菲菲大4歲。
小男孩知道菲菲媽媽的電話,年輕女孩撥通了她媽媽的電話。當菲菲媽媽在電話里聽到了菲菲的聲音時,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老太太回到了家里,安頓二娃睡下,便撥通了110,她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十分鐘后,一名社區民警來到了老太太的家里。他做完筆錄,安慰老太太道:“老人家,我們會盡快幫你把孩子找回來的,不要擔心!”
這時老太太的電話響起,女兒打電話說菲菲找到了,叫她不要擔心。老太太這才又抱歉地對民警說道:“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我外孫女已經找到了?!?/p>
“孩子找到了就好?!本熳咧?,對老太太叮囑道:“老人家,你平時一個人在家看孩子,請一定記得,萬不得己,千萬不能讓孩子遠離你的視線?!?/p>
老太太不住地點頭。
半小時后,女兒帶著臉上掛還著淚痕的菲菲回到了家里。一回家,菲菲便撲進了外婆的懷里,又哭了起來。老太太摸著菲菲的頭,喃喃自語:“嚇死我了!回來了就好!”而老太太的女兒,則開始數落起自己母親的不是,她的聲音又尖又細,像一根根鋼針插進了老太太的心臟。老太太捂著心跳加速的心臟,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女兒驚慌不已地叫道:“媽媽,你怎么了?”
簡寶玉寫作群日更打卡第11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