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謠,民謠。
低聲輕囈,純凈的字眼好似已在心里扎根多年,由唇齒間自然流淌出來。
?民謠,民謠。
曾經以為,人們在繁忙生活中四處奔波時,是不會想起它的。只有在溫飽已足,閑時有空翻翻書的時候,清淺民謠才會自然浮現在腦海中。如今想來,覺得這個說法頗為離譜:喜愛一樣事物,它便滲透于生活的各個角落,可以陪伴,可以傾聽,可以激勵,放下不易,但卻任何時候都能拾起。我并不是一個喜歡民謠的人,于我而言,民謠就像一個美好的愿望。我們從不倚靠著愿望過生活,生活卻總是與愿望相伴相依。
初次接觸民謠,該是那首紅極一時的《董小姐》,我向來對極火的事物好感了了,大街小巷隨處可聽到《董小姐》時,心里便暗暗把它和《小蘋果》歸為了一類,以為即便風格不同,也不過是某位文藝病患者的呻吟罷了。這樣想著,2012年的歌,真正完整聽下來,竟已是在2014年。
2014,也許16歲的少年不足以談人生,但那段時間的低迷卻是實實在在的。從不食人間煙火,到想要把自己變成塵世的俗物,某個夜晚,懷著一顆躁動的心,我翻出自己認為俗到爛大街的《董小姐》來聽。
就像如今會時時感激生活對于自己的眷顧,現在回想那段日子,最大的慶幸就是聽了它——原以為會加重自己叛逆心理的歌,卻一步一步把我從黑暗中拉了回來。安靜的夜里,聽著歌手金屬質感的嗓音把歌詞像講故事般訴說著,明明也是一首稍帶叛逆的歌,卻在某個節點忽然掉下淚來,說不清感受,只是覺得在心中某處,一些碎片上的塵埃被拂凈了。
便也是在那時認識了民謠,知道了大冰不僅僅是主持人,百度了宋冬野,靜謐的時光里多了《斑馬,斑馬》的陪伴,開始向往起麗江,向往那總是虧損卻依舊挺在古城區的大冰的小屋,悄悄在心里筑起了一個朝圣的夢。
偶有感嘆,這塵世的精靈啊,給了多少強說憂愁的孩子一個歸醒的理由。
即便如此,民謠也從不曾占據我的生活,從一開始,它便只是一個美好的愿望,一片在閑時給予歸屬感的凈土。也許我才是那個走走停停顧不得它的人吧,卻又會在忽然空下來的時候——或是翻看一本雜志,或是刷微博看到關于某個歌手的消息,亦或是什么都不做、只是發呆神游——就在某一瞬間,忽然想起它,找一首來聽時的感覺,好似記憶中深埋多年的老友,忽然想起,情結依舊。
很多人呼吁保護民謠,他們認為民謠在流失,像大河盡頭的泥沙般奔騰后最終停留在河床上,干涸出絕望的裂紋。于是“追逐”民謠的人多了起來,麗江的游客熙攘如蟻,流浪歌手“雨后春筍”般增長:一把破舊吉他,蓬頭垢面地唱著聲嘶力竭的情歌;大冰的小屋里手機鈴聲頻頻打斷歌手的演唱;越來越多的流浪歌手離開麗江……種種,真正追尋民謠的人只是冷眼看著,舔舐著無奈,祈禱這股跟風早日離去。
每每想起,只想無奈地發笑:何必呢?民謠,向來只唱給懂的人聽,只要還有人記起,它便不會消失。相映之下所謂民謠保護者的種種行為,真正是喧囂下的無力蒼白。大冰唱:“我不敢唱,我討厭這虛假的鳥語花香;我不想唱,這不是你制造浪漫的地方。”只愿盲目跟風的人早日醒悟,莫讓玫瑰花香開錯了地方。
在談論民謠的時候我該說些什么?或者沉默,或者高歌。其實不然。它始終都是一個清淺的存在。也許終有一天,民謠會變成一只孤獨的鳥在荒野中衰老,但我寧愿相信:我的前程未知,你的美在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