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是忠誠的代名詞;《忠犬八公的故事》曾經感動過多少愛,或不愛狗的人?
今天和每一個上班的早晨沒有什么不同,懶洋洋地梳洗,偶來閑話,伴隨高溫和著朝陽,拉上一輛自行車不快不慢地騎向那20分鐘車程的上班之路。可是如果你仔細回想,被我們視作沒有附加值的上下班路上真的就只是徒耗生命嗎?是不是總有一瞬間,總有一個事情能夠值得我們回味?
一個多月前,同樣是這樣的一條上班之路。幾乎是還沒有走到一半的時候,路上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便吸引了我的注意。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左后方的一輛汽車后面的小黃狗身上。在茫茫的車流中,小黃狗拖著被壓折了的右后腿,無法向任何人求助,聲嘶力竭的叫聲像是不敢有半分停歇。人們好像有心降低了車速好讓小黃狗順利橫行穿過馬路,可小黃狗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同行的小白狗飛速躥過,縱身一躍,像是大難臨頭,各自安好便是他們活著的最大意義。
聽著嚎叫,看著小黃狗拖動著半只身子,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我想我是應該出手攔停后來的車,告知其不要在不經意間再給小黃狗“雪上加霜”嗎?我甚至也來不及憂傷,為什么小白狗可以棄小黃狗如敝履!只因為這一切的發生都只在不到10秒鐘的時間里。等你有所反應,便發現小黃狗早已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將自己的后半身拖到了馬路中間綠化帶的臺階旁。而那個時候,小黃狗嚎叫便也沒了開始的氣力,只是聽起來更加讓人心生憐憫...
我不知道小黃狗要如何將那血淋淋的后半截身體抬送至綠化帶的高臺上,因為只要不離開那個叫“車行道”的勢力范圍,小黃狗甚至都不能算是脫離了生命危險。我的擔心不止,身體卻不知道該如何行動。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在那種情景中的不作為。如果說我還真的有那么一絲期待,那就是將所有期待便寄予在了那只“倉皇而逃”的小白狗身上。讓我慶幸和稍稍有點心安的是,在我離開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小白狗將頭轉向了小黃狗。我沒有見證到小黃狗是如何在小白狗的幫助下脫離那“龐然大物”的勢力范圍的,我只知道,當我再次轉頭看向那個方向的時候,兩只命運相連的狗早已離開了我的視線。而這所有一切的發生,不過是20多秒的事情。
在這之后的好多個早晨我都沒有見到過它們,我很是為它們擔心,因為那個路口沒有人家,目光所及之處不是叢生的野草便就是荒蕪的土地了。自那以后,它們該將何去何從呢?
八公在沒有等至主人的那九年,與它相伴的便只有漫無邊際的等待。作為人,我渴望理解這是一種怎樣的深情...更加渴望地知道,狗與狗之間,是不是也有這樣一種不離不棄的深情所在?
而后某一個晚上,我被告知,小黃和小白仍在小黃斷腿的那片地方活動。我的內心幾乎是有即刻想見到它們的沖動。不是要為了做什么,或許僅僅是感動于它們的互相照顧。事實印證了我的想法,我想幫它們,但還是幫不了。我想靠近它們,它們卻只能害怕我,遠離我。可我清晰地能夠感受到小黃是被保護著的。盡管,我越來越能確定,它們或許只能過著流浪狗的生活。
仍記得在百科上看到關于狗的一句促人淚下的話,“狗生病時,會本能地避開人類或者其他狗,躲在陰暗處去康復或死亡”。我慶幸的是,便是如小黃這般流浪,也是要和小白為朋為伴的。真正地忠誠不僅僅是指八公對于人類的情感,更是狗與狗之間的患難與共。
時至今天,時間過去了好久好久了,久得我好像都 忘了曾經親眼目睹過這一切。忘了自責,也忘了感動。
今天和每一個上班的早晨沒有什么不同,只是騎著自行車緩緩前行,車不是很快,人仿佛也安靜了起來。眼前劃過的一幕幕是那天看到的小黃和小白,也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在絕望中痛失狼狗的哭泣。那是一條陪伴了多年的狼狗;那是一條每天搖著尾巴送你很遠很遠去上學方才舍得回頭的狼狗;那是一條從來都不會忘記你是什么時候放學,遙遙趕來迎你回家的狼狗;那是一條可愛地跟個孩子一樣,卻也在誤食毒藥中毒以后,可憐地想要遠離主人獨自死去的狼狗。它沒有顯著的名字,可就是這么個籠統的稱呼,卻還是值得我記得很久很久...
眼前的東西好像也能讓人的呼吸變得急促,心情變得緊張,忽然就在某一個時刻,車子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駐足遠望,目光所及之處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對,是小黃斷了腿的地方。可小黃在哪里?小白還在它的身邊嗎?八公對人尚且固守9年之久,小白又能否陪小黃度過這段殘疾的歲月呢?眼睛止不住地搜索,由近及遠,及遠再及遠。從一個方向再到另外一個地方。想我或許真的是那種幸運的有心人吧,或許是因為我太想見到,便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露出的那絲絲毛色,我都能確定是它們,它們仍然還在相互依偎生存。
八公因為忠誠而深入人心,而此刻的小黃和小白僅僅是兩條無人問津的狗卻還是能忠誠于彼此,不曾因困苦而離棄。如果你真的相信狗也有自己的世界,那我情愿相信,狗狗們都是活在八公的世界里。于人于己于同伴,不厭不棄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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