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姐前幾日一直跟我講,找個合適的日子趕緊回來:
家里的無花果就剩最后一茬了,
碼頭的皮皮蝦現在最為肥碩,
地里的紅皮小花生蔓也蔫兒了能下鍋了。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經把票訂好了。知弟莫若姐,家鄉園子里的美食之于我,比一切浮華世界的誘惑都要大太多。
三十年前,我出生在山東威海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爺爺輩就世代為農,扛過了很多時代性的災難,但終究靠著這幾畝地活的有滋有味。
父親因為WENGE耽誤了學業,沒能靠著知識改變自己和家庭的命運,于是他和母親竭盡所能讓我跟哥哥完成學業。大哥考進師范,現在做了老師,我高考之后北上,畢業之后留在北京,“漂泊”至今。
從剛開始,一到北京的兩眼一抹黑,連肯德基麥當勞都不認識的農村娃,到現在,浸淫時尚生活方式領域十年,最終歷練成一名業內資深男公關。但一切的變化都是外在的,不能也不愿改變的,是被土地哺育長大的一顆農民兒子的心。
還記得剛上大學,填戶口類型,大部分同學都是城鎮戶口,只有極少的幾個農村戶口,我是其中一個,那種自卑,我花了太久自我消化;
還記得畢業進了外企,填社保類型,依舊寫的是農村戶口。只是,時過境遷,時代變化,曾經農轉非的時代悄然離去,一紙農村戶口和名下的幾畝田地竟然也成了令大家艷羨的事情。
隨著時間流轉,我不再是那個容易受到周遭影響而情緒波動的小男生,仿佛突然間,就長成了一個處亂不驚的大男人。
身在名利場,見過太多的浮華,聽過太多的浮沉,走過太多的浮躁,我也曾一度迷失了自己,但每一次站在家鄉的土地上,所有的情緒或者所謂成就都歸于地平線。
我,還是我。
不是有個段子嘛:每年過年,都是Andy,Vivian變身李大狗、王二妮的時候。每次看到都不禁莞爾:這說的不就是我嘛~
太多的欲壑難填,太多的錢等你來賺,但其實,生活本來并沒有這么復雜:得一人,尋一城,過一生,一日不過三餐,一年不過四季。
跟母親去屋后的園子為晚飯找點食材,拎著空籃子去,不消一會兒,滿載而歸。
一把脆生生的韭菜配上幾顆鮮蝦仁,勁道的面皮一包,鮮美的餃子就出鍋了;
揪來一把新鮮的地瓜梗,去了皮兒,掰成段,隨手來一個紅辣椒,一勺冷榨的花生油清炒,清脆爽口。
再拔一棵青皮蘿卜,冰涼的井水一洗,切成小段,蘸著豆瓣醬也是個不錯的下酒小菜。
一頓晚飯,就齊活兒了。
其實,生活就是這么簡單。
歌里唱的,“我是你的一片綠葉,我的根在你的土地。”
無論走多遠,家鄉的土地都深深的跟我連在一起。
我跟父親說,老屋給我哥,村里給我分的那二畝地給我留下,就好。
走,跟我這魚家二少爺看地去咯~
大家好,我是干鍋魚,一枚游走在時尚和土鱉之間,徘徊在男神和逗逼之中的時尚男公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