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城

? ?“一個人的記憶就是座城市,時間腐蝕著一切建筑,把高樓和道路全部沙化。如果你不往前走,就會被沙子掩埋。所以我們淚流滿面,步步回頭,可是只能往前走。”很喜歡張嘉佳的這段話,而我從兩年前開始,就一直是這段話所描繪的那樣——淚流滿面,步步回頭,卻只能夠往前走。我不知道這樣的狀態還會持續多久。

? ?親情、友情、愛情。情感真是件磨人的東西,擁有的時候理直氣壯的理所應當,失去的時候深陷回憶不肯離開。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不是詩和遠方,卻是回憶,是曾經擁有。今天所期待的未知的遠方,都會是后天的曾經擁有。

? ?在還是最理直氣壯的時候,有段時間手腕附近長了一根硬硬的毛,我一直把它當做一根刺。有次做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只刺猬,粉色的肉,外面是灰色的長刺,形單影只地蜷縮著。后來,那根“刺”被拔掉了。卻一直期待著能夠再長一根出來。有時候發呆會想,也許我上輩子真的是一只刺猬,一只特別可愛的刺猬。

? ?那一年,間隔小半年,連續兩次的失去,曾經以為的永遠。似乎從那時開始,我真的變成了一只刺猬。用努力編織的盔甲面對所有或熟悉或陌上的面孔,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沉浸在自欺欺人的自圓其說中,除了偶爾突如其來、氣勢洶洶的悲傷的情緒之外,和往常沒有多少區別,即使會被三兩旁人說沒心沒肺。只是某些字眼和關系從此成了禁區。

? ?家鄉有句俗語:偏染得花兒不上色。真的嗎?幾乎所有人都這樣認為吧,也確實有不少的例子。但是,在我這里。這句俗語卻徹底的粉身碎骨。還記得夢里那只形單影只的小刺猬嗎,事實是,它的刺,只是扎傷了自己。當所有人曾經的傷口幾乎痊愈的時候,只有那只刺猬還在默默地偷偷地舔舐自己的傷口。喜歡選擇在無人時出沒的刺猬是善良的,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傷口然后替它心疼,為它難過,所以它選擇和黑夜為伴,但同時它也是固執的,固執地猝不及防闖入它的領地的人害怕。

? ?想忘記,但又害怕忘記,總覺得如果忘記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 ?既然每個人的記憶都是一座城,那就繼續在這座城市的街道上行走吧,老舊的建筑,開發區的建筑,都是城里的一份子。總有那么一天,不會再淚流滿面步步回頭。那時,我們向前行進,偶爾回頭,老房子依舊溫暖,前方的的陽光也很美,而我是這座一直不會完工的城市的建造者與擁有者。每個人都會有這樣一座城,城墻高筑,卻始終留有一扇小門和其他城池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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