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君山如故

青城的風極冷,比不上南國深秋的艷陽。

慕染染微蹲在臺階上,兩只通紅的手里,握著兩只小手。她微瞇著眼,許久不見露出的笑顏,一縷青絲滑落在肩頭。

“阿娘,阿父什么時候回來?”小孩子的身軀雖小,腦瓜子里想的事情卻一點也不少。被慕染染握著手,再加上這一身的厚衣服,扭動著他的身子,便覺不著冷。

“阿娘不是說過了嘛,你阿父遠在南國,是一位英勇的大將軍,要守護像你這般大的孩子,要是回到了青城,那些小孩子可就沒人護著了。”慕染染無奈說起,那個年少的夢里再也不想提及的人。

南國深秋天艷陽。

三年前的故國,一個病弱書生出現在慕染染的眼前,彼時北方番國對南國虎視眈眈,一旁的朔國也絕非君子。

水流喘急的牽沉江岸,兩軍對壘,番國不講信用,公然發兵,企圖借南國祭祀,主君祭天之際,越過南國境內的牽沉江。

那時的慕染染還是南國的公主,半生花團錦簇,不染人世纖塵,總想著到新的天地間去。

南國與番國的大戰一觸即發,趁著夜色正濃,番國士兵自江底而過,突襲南國軍營。

空中的明月還高高掛起。

慕染染被營外的聲音吵醒,縱然身在軍營,卻還是被保護的很好,哪里見過真正的戰場。

睡眼朦朧,剛剛坐起,就有番國士兵沖了進來。

“啊——”

慕染染自然是被嚇到了,第一次真真切切看到刀上的鮮血,看到番國的士兵,原來是如此的兇悍。

正當她試圖逃脫時,那番國的士兵在她眼前倒下,后面是那個所謂軍師中的一員。初到軍營時也曾因那一張臉打聽一二,哪里都好,就是瘦弱了些,也自是沒人想到,這樣一個病弱的書生,也能干出那樣驚艷三國的事來。

那張沒有血色的臉上,顯露出一絲絲擔憂,又有些驚魂未定,喘息的聲音隨著胸廓起伏。右手里握著尖刀,在那番國士兵的身后刺著,見人徹底沒了動靜,才松了手。同時,也向后退了一步,白色的衣袍也沾染上了鮮血。

“公主——”

慕染染慢慢反應過來,是眼前這個能被風吹倒的少年救了她的性命。

后來,番國退了兵,是朔國借機發難番國,才讓南國的戰場少了悲壯。

也是那個時候,慕染染知道了,那個有著芝蘭之姿的病弱書生,已是南國百姓口中的少年軍師。牽沉江大小戰役,他皆是功不可沒,如今在朝中頗受重用,也沒人知道,他曾經救了南國唯一的嫡公主。

明月初升,月色微暗。偌大的皇宮里空蕩蕩的,沒有一絲絲人情味。

此時,距離牽沉江之戰過去已有月余,南國也已逐漸恢復往日生機。只是到了夜晚,依舊少有人出來走動,人們心中對于戰爭的的恐懼永遠無法褪去。

慕染染一人穿著單著的衣,久坐在窗前,南國皇宮里的月亮已經很久沒有這么圓過了。

不知是不是上天示意,鬼使神差之下,慕染染獨自一人越過宮中的守衛,去往了偏僻無人也鮮有人路過的水榭。

因無人打理,荒廢多年,水里的魚兒早就沒了蹤跡,不知是被人打撈了去,還是連著魚骨一起沉入了水底。

月色之下倒也有那么幾分意境,就是這水也太過污濁,罷了罷了,也就只有這地方無人把守了。

想起清澈見底的牽沉江,那可是南國獨樹一幟的風景,卻被那些不解風情的番國士兵白白糟蹋了去,也不知多久才能恢復往日的樣子。還有那張經不起風吹的臉,什么時候才能有一些血色,不經意間,倒想起了那顧聞柳。

自兩國停戰以后,還是再未見過,慕染染身處后宮,也少有耳聞,只是偶爾能遇著幾個從前朝入后宮的女官議論那么幾句,什么天人之姿,少年絕色,不過是一副病弱的身軀,連把劍都拿不穩罷了,說的天花亂墜,只怕連人都是沒有見過的。

“公主。”

今日無聊至極,都有了幻聽了。慕染染靠在亭間的柱子上,一只腿放了上來,難得一個人清閑,跟前也沒人煩著。

就是這幻聽的聲音怎么還有幾分耳熟。

“公主。”

慕染染一個轉頭,真是見了鬼了,不僅幻聽,還出現了幻覺不成。

白衣少年,還是一樣的瘦弱不堪,只是他是如何到了這里。

“你……為何會出現在此,后宮之地,男子怎能進入,還不速速離去。”慕染染晃了晃神,這才想起此時正身處于皇宮之中,而非遠在千里的牽沉江。

“公主,夜里本就寒涼,此處又見著水,不宜久留。”少年神色未改,寬大的衣袖遮住了臂膀,看不清是壯碩還是瘦小,不過看這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可是姓顧?”慕染染才不怕冷,改怕冷的是少年才對,說起來當日少年救了她之后,也沒說上幾句話,他的名字都是從別人口里聽說的。

今日既然碰上了,那就多說幾句話,這宮里無聊至極,連男子都見不上幾個,更別提像他這樣好看的少年,除了看起來身體不好,與其他人比較比較,似乎也沒什么缺點。

“臣顧聞柳。”少年的臉在月色下更顯蒼白。

“顧聞柳,聞柳聞柳,顧……顧公子怎么起了個思鄉的名字。”慕染染一時忘了顧聞柳的官職,便這樣稱呼著他,這一身風華,當得起公子二字,南國的貴族子弟,皆受人這樣的敬稱。

顧聞柳眸子未動,就連他的身軀也一樣未動。

“名字乃父母所起,臣也不知。”

“這倒也是,我也不知父皇和母后為何要給我起這樣一個名字,皇兄他們都和我的很不一樣。”慕染染想了想她的名字,好似也不知是為何意。

她是南國的嫡公主,名字自與其他公主不同,上面兩個嫡親的哥哥,也是不同。

“染染有喜歡之意,想來是陛下疼愛。”顧聞柳轉了身,靠在了柱子上,目光放在了慕染染的身上。

“疼愛有什么用,還不是要一輩子待在這宮里,虛度一生。”慕染染身份尊貴,加上南國近百年并不太平,嫡出公主的府邸日后都是要直接建在宮里的。

“一輩子待在宮里,公主這是不打算嫁人了。”顧聞柳彎了嘴角,卻沒笑出聲來。

“我才不要嫁人呢,每天在家相夫教子,豈不是更沒意思。”慕染染撅了噘嘴,十五年來,她從未想過她會嫁人,按照南國的習俗,女子嫁人,似乎都是要相夫教子的,以后更沒了自由。

“也不是每個女子嫁了人,都會相夫教子,公主尊貴之軀,怎能與尋常女子比擬。”顧聞柳輕聲道。他的眼睛是極好看的,尤是眨眼的時候,天上的皓月也不過如此,全身上下,也就這雙眼看著是足夠精神的。

“公主又如何,我終究是個女子,不能像皇兄他們一樣,坐鎮朝堂,屹立軍中,更不能壞了規矩。母后也總說,身為公主,就要有個公主的樣子,我享受了別人享受不到的榮華富貴,自然就要承受別人不需要承受的東西,雖不知母后這話語藏了其他什么意思,但母后為南國盡心盡力,總是不會錯的。”

慕染染算是乖巧的,因為她有個母儀天下的母后,真正的皇后之姿豈是一個普通的妃嬪能夠相比。

顧聞柳陪著慕染染說了許多話,而慕染染自己也好久沒說過這么多話,不知為何,就在今夜同一個并不熟悉的男子講了這么多,許是心里憋的太久,又許是被顧聞柳救過,十五年來頭一遭,便無意中說多了些。

因著顧聞柳駐守了皇宮,便能與慕染染時常見面了,那破舊的水榭,便成了兩人時時相見的地方。

夜涼之后,隔著那么幾天,就會有兩道人影停在那亭子上,隨著月色一起移動,時不時還會傳出些笑聲,只不過都是女聲。

明月初升,月色微暗。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牽沉江的戰火再次燃起。

城墻之上,慕染染目送著顧聞柳的離去。她著一身宮裝,藍色的裙擺隨風而舞,腰間的玉佩是條柳狀,上面還刻著個顧字,頭上的金步搖一晃一晃。今日,她以南國公主最高的禮儀為這些出征的將士送行。

城墻之下,那站在首位的人是南國的大將軍,他的旁邊是一位白衣少年,顧聞柳坐于馬上,隨身后的將士們一起停止南國皇帝,他們主君的臨行之言。

慕染染日日都會來這水榭小憩一會兒,這一次,她無法再任性跑到牽沉江去,看到了父皇臉上的凝重,母后面上的病容,只得守著這空蕩蕩的后宮。太子已定,帝后恩愛,那些女人們早已停止了斗爭,何況前方戰事吃緊,偷摸打滾多年,這點審時度勢的眼力見還是有的,卻也讓這整個皇宮更為壓抑。

抬頭看天上的月,和兩個月前一樣的圓,可身邊卻是沒了人。今日想起,也不知他可還好,不過一介文弱書生,卻非要逞這個強。戰場上刀劍無眼還瞬息萬變,她也曾差點死在那牽沉江邊。

今日朝中還傳來喜訊,番國不過強弩之末,還試圖攻占牽沉江,只要假以時日,定可將那些可惡的番國人徹底趕出南國境內,再也不敢駐足江邊。

這些話,她都信了。

然,半月之后,牽沉江失守了。

與此同時,也傳來了失守的原因,軍師顧聞柳乃番國密探,于牽沉江岸當眾反叛,致使南國士兵大敗,死傷無數。

慕染染聽到消息的時候,還陪著她的父皇母后吃著午餐,不料一條消息,讓她的父皇當場大怒,而她站在一旁,不敢吱聲,也無聲可出。

這和她想的怎會差這么多。

這一夜,她無法安眠。回憶著與顧聞柳的過往,聞柳聞柳,他一個番國人,忍辱負重,背井離鄉,他雖不易,卻是毀了她的余生。

不敢想象,這場戰役的失敗,她從中起了什么樣的作用。

那初識的驚鴻又是否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算計,他一身白衣,不染鉛華,明明一個病弱書生,卻成了一場戰爭勝敗的關鍵。

若是慕染染此刻就知曉了以后的顧聞柳,可還會覺得他是一個病弱書生。

翌日一大早,太子便被派往了牽沉江,是下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價奪回,這個地方,對南國而言,實在是太過重要。

慕染染跪在御書房前,以陪著嫡親哥哥為由,死后也要一同前去,她不敢告訴她的父皇真相,這連續的打擊已經足夠大了。聽說昨晚,牽沉江的戰火已經延續到了南國的普通城池,若是再無法抵擋,只怕是遲早要到了這皇城。

經過夜雨的洗禮,慕染染總算如愿踏上了這份征程。

太子問她:“妹妹,戰場危險,你為何非要前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如何向父皇母后交代。”

她與她的太子哥哥一向親近,可這一次,卻是她親手將其推向了深淵。

“皇兄,我是想去見見顧聞柳,向她問一些事情。”慕染染沒有選擇隱瞞,正如太子所說,此行危險,她又身無武功,能不能活著回去還是個未知數,總得讓人知道一些事情,而她總憋著心里也不好。

“染染,你說什么?你怎么會與那番國蠻子攪和在一起?”

這一夜過去了,連對顧聞柳的稱呼都變了去。

“皇兄,上一次番國攻打牽沉江的時候,他救過我一命,后來,也不知是真是假,是巧合還是蓄謀已久。”

慕染染只想問一問顧聞柳,他們之間從開始到結束,到底有沒有一絲絲的巧合。

“原是如此。”

慕染染到了軍營駐扎的地方,臨時搭建,將士們更是疲累不堪,大多躺在地上,身旁還放著個拐杖,而這些活著的人已幸運了太多。

這一刻,她才生出恨著顧聞柳的心來,但又更恨她自己,恨那些可惡的番國人。

軍帳之內,慕染染聽著他們討論軍情,雖聽不懂別的,但還聽得清言語之間對顧聞柳的恨意與不屑。

“那番國小人對我軍軍情了如指掌,若再不更改計劃,只怕是傷亡會更加嚴重。”

“可此時更改計劃,定會使牽沉江布局出現問題。“

“太子殿下。”

慕染染在一旁聽著,兩方爭論不休,難有定奪,便讓太子拿起了主意。她的太子哥哥雖也自小熟讀兵書,但怎么說也是第一次上這兇險的戰場,論帶兵打仗定是與他們差了遠了去,他們不敢承受皇帝的怒火,便如此試圖推卸責任。

好在太子好歹是一國儲君,朝堂內外也不是待了一朝半夕,并未當場定奪此事。

夜半之時,太子還在獨自一人研究排兵布陣,如何解決南國目前的困境。

現在已是冬日,盡管南國鮮有落雪,但也難以見到天上的明月了。

這簡陋的搭建已是軍中最好的地方了,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深夜坐起,毫無倦意,慕染染一身裘衣下床,長發披散在肩后,穿了簡單的衣著便出去了。

果然軍營之內除了燃起的火把,再也沒有其他的光亮,猶記當初的戰役,還能看的見月光,而如今已然是物是人非。

慕染染一人行至太子營中,衣衫單薄,與往日已大有不同。

冬日明月,難見落雪。

牽沉江岸,慕染染毫無疑問地被番國士兵抓了個正著。

那人一襲黑色束袖衣袍,哪里還有昔日病弱般的模樣,原來這全身上上下下都是裝出來的罷了。

營帳之內,四目相對,一月未到,便成了這番情景,從南國軍師到番國軍師,一夕之變,竟也可以如此簡單。

“公主今日到訪,可讓顧某為難了。”

慕染染聽著這聲音是如此的的熟悉,又是那般的陌生。昔日聲音雖淡,卻時有溫暖之感,如今聲音亦淡,卻充滿了冷漠與決絕。

“染染一介階下之囚,還真不知如何能讓顧公子為難。”

“公主好歹也與顧某有過些許情義,怎么今日說話如此疏遠。”

顧聞柳這話可真是陰陽怪氣,慕染染實在是看不透 這人,變臉也可以變的如此之快,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公主還是早早交代來之緣由為好。”

這突如一言使得慕染染心中一緊,卻還是強裝淡定。

“顧公子這話更是令人聽不懂。”她所能做的少之又少,只盼著這顧聞柳還不至于能洞察人性,“只是顧公子既然心中有疑,卻將我關在此處,不怕你的主子心中不悅嗎?“

顧聞柳一愣,”數日未見,公主已不是往昔了。“

“人心易變。”慕染染仔細觀察著顧聞柳的神態,她久居深宮,如今所為已是極限,若還是不成,怕是江山真真危矣。

顧聞柳不再多言,起身便要離去,想來是從她這里已問不出什么,便也不再費唇舌了。

臨到了門口,留下一言:“看在昔日情分上,顧某言盡于此。”

慕染染不解其中之意,猜是兩人情分已盡,不愿再見。

數日之后,原本要是將慕染染壓上城墻,卻不知為何,番國主帥臨時變了卦。這是壓在她心上永久的一樁不解之事,不知是顧聞柳軟了心,還是看透了她的心。

自此以后,不但沒能抓住最后的機會,還讓自身陷入兩難,顧聞柳沒將她交給任何人,反而是放到了一處宅子,不過說句囚禁,似乎也說的過去,時時刻刻,都有人盯著,實在讓人渾身不自在。

不僅如此,看著她的人,整整一天一言不發,她出不去,也沒人進的來,甚至是顧聞柳,她再也沒有見過。

未曾想過,那日竟是今生最后一次相見。

待在這宅子里,日日與人說不上話,都快成了啞巴 還要日日憂心南國戰局,可再多的心思又有何用,連眼前的這處墻都踏不出去。

大約有半年之久,這處宅子的大門總算是開了。

不管因何而開,那日的陽光都多了幾絲暖意,誰讓這番國地界如此寒涼,只是后來,她才知曉,她早已不在番國境內,而是朔國之遠。

那日,她也終于從那處宅子里走了出去,跟著她的人也終于散去,可除了那處宅子,她卻早已無處可去。

青城,一座有著南國清麗的名字,有著朔國風貌的城池。

南國已滅,番國已亡,從此這天下,便只是朔國的天下了。

青城遠離邊關,更是遠離戰火所在,倒是頗有南國小城之風,因而此地的消息也是慢了許多,唯有那青城山之高,可望南國牽沉江的細流。

這一日,她身邊多了個孩子,盼到了她渴望已久的自由,換來一個國破家亡的結果。

顧聞柳,聞柳聞柳,原來他之所聞,一直是朔國之柳,她這一生,都不曾看透。

聽著遠來的消息,朔國顧家年幼夭折的幼子,忍辱負重敵國數年,助當朝陛下一統三國,可惜福薄,在與南國的最后一戰中戰死沙場。

顧家幼子,國之重器。

慕染染重新回到了那處宅子,去了這她生活了半年唯一不曾去過的地方。

水榭之聲,宛如仙境,熟之又熟,終是不同。

這與南國皇宮里的那處水榭,除了新一些以外,其他并無差別。

她帶著那個孩子,沒法舍棄,那帶孩子回來的人說,這是南國功臣之后,無論何時,她終是南國的公主,故土不再,只余下這人。

“卿可見,君已去,山城依舊,故土難離。”

慕染染看著柱子上刻的這句話,又是一個不解其意。她這近一年的時光,從云端到泥沼,從欣喜到悲涼,皆因一人而起,可直到這人死了,她還是一無所知,就是那人人說道的身份,她也無從辨別真假。

看不懂,亦不透。

亭子里,她拉著這小孩的手,遠眺南國。

“以后,你便喚我一聲阿娘可好?”

“那……阿父呢?”

“你阿父遠在南國,守著阿娘與你的故土。”

山城依舊,故土難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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