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一場夢,夢里夢外的自己,都不一定有多真實,但也并非都是虛幻。
唯有活在當下,感知當下的所見所聞所感,抓的到,拿的到的一切,才算做現實。
其余全是過眼云煙,繁華落盡,一切的一切都僅僅是身外物,幸福來自當下的滿足,和對未來美好的無限憧憬。
生命的意義,在于運動,充實自己,奮斗不止,有追求,同時也有閑暇,能吃飽飯也能偶爾奢侈一把,有陪伴,子孫滿堂,有朋友,意氣相投,簡簡單單,最原始卻也最本質,這就是普通人的幸福。
大道至簡,越是簡單的道理越讓蕓蕓眾生想不明白,而身陷囹圄,終其一生,都不得閑。
在病床上的榮念,此時回想著自己短暫的一生,也許這就是命,越是追逐,越是抓不到,如果有來生,是否會學會放手,遵從本心,遵從最原始的自己,快樂而又無邪。
榮念,今年32歲,大學本科學歷,雖是985,211的名牌大學,但放蕩不羈愛自由的性格,加上自律性的不足,沒有長遠的規劃,讓其畢業的艱難,成了名副其實的吊車尾。
最后帶著五門沒過的成績單,一個人跑去了同學們都不會去的C廠面試。面試只是走個形式,此時的C廠,只要愿意,來者不拒。
從此的榮念,開啟了自己忙忙碌碌的職業生涯。沒車沒房更沒有媳婦兒,在職場中混跡,遠離家鄉,雖工作有所起色,如魚得水,但終是浮萍沒有根。
但在榮念心中,只要把工作做好,后面一切都會有的,畢竟自己還年輕,而男人四十一朵花,現在的自己只是還沒有開的含苞。
有錢,以后買車買房娶媳婦兒,這都不是什么事兒,這一切只是時間問題。父母催就催吧,反正催也不會讓自己掉一塊肉,盡管感覺自己的不上心是一種不孝,但榮念自己確實也沒有辦法。
大學的女友,工作后兩年就因為異地沒了,沒了只能就沒了。工作上碰見不到什么單身女生,而別人介紹,條件差的不想見,條件好的,高攀不起就更不想見了。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終于少年熬到了青年,哥哥變成了叔叔,嘴上也多了毛發,盡管辦事兒可能更加的牢靠,卻跟女生從此無緣。
究其原因還是涉及到其眼光,一步錯,步步錯。房子全款變首付的歲月里,榮念越來越的感覺到買房不值,但卻酸酸的買不起。
而沒有房子做基礎的相親,很多時候連個見面的機會都沒有,校園里的那段純真,再現實中早就千瘡百孔。
但榮念想想也對,能夠少奮斗而坐享其成,誰還愿意苦逼呵呵的一生呢?
如果可以,軟飯香,又有什么是吃不得的,榮念看開了,但卻也沒有那個大家閨秀,能夠湊齊碰上他,對個眼。
然而這一切都不是重點,畢竟榮念覺得自己還年輕,人生漫漫,這一切再難,但對于如今的他,都還是剛開始,又有什么是他不能后天努力而爭取的呢?
包括愛情,只要碰到那道閃電,哪怕真的要讓自己赴湯蹈火,死皮賴臉,而又有什么關系呢,關鍵是這個愛情,還真的碰不見。
因為榮念還真不知道什么是愛情,即使以前談過戀愛,那也是因為女同學看上了自己,人家一說,榮念就同意了,結果就是這么簡單。
現在什么都晚了,因為年輕不代表未來很長,更不代表長壽,只能代表自己年輕著呢而已。
但新冠肺炎這個病毒,超出了人們的想象。榮念趕巧就是這次疫情爆發的最大受害者之一,他被感染了,病情很重,重到難以呼吸,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而越是這種生死瞬間,時間過得越慢,思緒運轉的越快,他快速的回憶了一生,并細細的品了工作后的幾年。
他發現自己錯了,錯在沒有以史為鑒,以人為鑒,讀的書少了,頭腦過于簡單,光顧自己的享受,卻沒有履行人的義務。
生而為人,其實也是一種動物,一個物種。對于生物體而言,沒有什么比把自己這脈傳承下去,更重要的,所以到了該傳宗接代的年紀,哪怕被人嘲笑傳統刻板,也要先努力找個媳婦兒。
其次是組建個家,買一套房子。古時候的地主,不是屯房就是屯地,有房有地那叫豪,沒房沒地,那就只能當個乞丐。
所以無論未來定到哪,先買套房,趁著低首付,也都不差,畢竟房子換房子,只是補個差價,而隨著時間攢錢全款,那越來越是癡人說夢。
榮念想到這些,仿佛一秒入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追求最本質的東西,才叫現實,點點滴滴,低調且行動。
呼吸越來越急促,榮念已經無力氣再去傳喚醫生,就這樣自身帶著痛苦卻表面安靜的走了,走的徹底,走的一身牽掛。
無亂大陸,顧名思義,本來是一塊平和的凈土,天下一統,百姓歸心,人們幸福安康,但如今這個地方卻早已諸侯國林立,大小勢力輪番交替,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也正因為在如此的環境下,百姓沒有什么歸屬,對于天下的主是誰,沒有興趣,更大的興趣是怎么靠自己活下去。
無亂大陸亂世21年,初夏,五月二十四,午時,津陽城,白晝如夜,大雨傾盆,雷聲大作,街道上沒有什么行人,顯得很是寂靜。
一騎鐵騎在大雨中,快馬加鞭,穿街走巷,直奔王城。
王城內只見燈火通明,悠享宮前一個身著華麗的男子,在門前焦慮的走動著,并時不時的往宮里偷看。
只見宮內時不時的傳來,用力,再用力的聲音。大約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宮內傳來一陣孩啼的聲音,一個老奴推門而出,走到男子面前。
“恭喜,榮王,賀喜,榮王,王妃生了一名王子”,老奴剛剛說完,只見男子便急沖沖的跑進了悠享宮。
榮王榮放,今年三十歲,執掌大冀,下有首府津陽城,唐陰城,平原城,定保城和宛安城。
在無亂大陸上,算是一個中小的勢力,大冀的百姓在榮放的領導下,這幾年也總算安居樂業。
大冀東面津陽城臨海,西面平原城和宛安城緊鄰大夏,北面唐陰城毗鄰大遼,南面定保城接臨大青。
榮放繼位,勵精圖治,先后與大遼達成互不侵犯協定,又與大夏和大青制定貿易通商協議,三年下來,大冀經濟蒸蒸日上,百姓安居樂業,開始有了一種太平盛世的味道。
榮放進入悠享宮內殿,趕到窗前,接過婢女手中的嬰兒,開懷大笑,并不斷的跟床上的王妃說,“靜妃,你辛苦了,我們終于有自己的兒子了,哈哈”。
靜妃看著高興如同孩子的榮放,心里無盡的滿足。她拖著虛弱的身子,假裝生氣道,“你小點聲,可別嚇到咱兒子,快抱給我看看,我還沒見呢!”。
榮王趕忙抱著孩子走到靜妃面前,“你看我,一高興就得意忘形了,快看咱們的兒子,像我,以后一定也是位蓋世英雄”。
靜妃笑道,“你呀你,孩子剛這么小,要做什么英雄,只要他平平安安的長大,我就心滿意足了”。
榮放也同樣笑道,“對對對,都聽你的,只要兒子健康,做不做什么英雄又有什么關系,難道我榮放還保護不了你們娘倆嗎?”
靜妃又言,“你看,該給孩子取一個什么樣的名字?”。
榮放答曰:“這個我早就想好了,若是男孩,要念及蒼生,心系百姓,以天下為己任,還以世間太平,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就叫他榮念吧,念蒼生”。
靜妃,“念兒聽到了嗎?以后你要念及蒼生,為百姓造福”。
榮念聽著以上的對話,一臉的懵逼。他記得他死了,在憋屈的窒息中死去,陷入一片黑暗和空冥。
他在想,如果有來生,要做一個積極有用的人,珍惜當下;如果有來生,要做一個敢作敢為的人,活在當下;如果有來生,要做一個勇敢開創的人,引領當下。
但他知道,這一切都結束了,從身體死亡的那一刻就結束了。在這股活下去的執念下,不知過了多久,他感到一陣的巨疼。
他哭了,他本想說,誰TM打我,卻只聽到自己哇哇如嬰兒的啼哭,當他還在一臉懵逼,眼前一片朦朧的時候,他就看見了這個男人,又來了這個女人,嘚啵嘚啵,不知道嘚啵了什么。
他本想繼續跟他們理論,但是卻不知怎么就感到一陣的疲憊不堪,就這樣稀里糊涂的睡著了。
榮放和靜妃又聊了許久,便讓靜妃好生休息,把孩子交給老奴,自己便出了悠享宮。
“報,八百里加急快報,稟報榮王”,只見一騎鐵騎直奔榮王面前,匆匆下馬。
王城一般是不允許騎馬的,除非特別緊緊的軍事戰報及重大災情,才允許八百里加急快報直入王城匯報。
榮放心里一緊,但面不改色的說,“速講”。
只見該騎士匆匆答道:“遼王駕崩,科爾施部趁亂造反,達赫爾入主大遼遼遠城,自稱遼王,遼太子賈格爾出逃,并派使來我大冀求救,唐陰城太守楊萬里派我八百里加急稟報榮王,達赫爾野心勃勃,一旦一統大遼,隨時可能南下侵冀,請榮王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