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錄教務系統查詢成績之前,我不會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掛科。常常聽人說,不掛科的大學是不完整的,那么,在大一下學期,我的大學早早地就完整了。
饒是這樣,在看到表格上面績點為零那一欄時,我還是懵了,整個人都是恍惚的,想到了很多東西,獎學金泡湯了,評優評先也沒有機會了,手機上有爸爸發過來的微信:“丫頭,復習也要注意身體,老爸相信你。”我更覺羞憤,恨不能一磚頭拍死自己。
大約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失落感。也難怪莎翁有那一句醍醐灌頂的名言:“人比人,氣死人。”我掛的是教育心理學,師范生的必修科目。我的室友們,牢牢踐行著大學一天復習一門課的黃金法則,卻都高分過了。而在她們眼里,最不可能掛科的我卻得加入明年的補考大軍。
大一上半學期,我的成績是專業第二,落后第一零點幾分。身邊的同學都認為我取得這個成績是情理之中。我們舍友經常說:“若找不到小億,她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自習室。”圖書館負責出勤的大爺都認識我,見到我會樂呵呵地和我聊天。
似乎在所有人眼里,我都不會是掛科的那個人。但事實勝于雄辯,我就是掛科了。我問過自己很多次:‘為何會掛科呢?是我比別人笨嗎?’這條可以pass掉,從小到大我的老師們對于我的評價都是:“小億這個孩子學習有一股子靈氣。”
那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我所做的,其實就是為自己立了一面“我愛學習”的flag,表面看來,我專業課習慣坐第一排,與老師互動頻繁,閑暇時,在圖書館一坐就是一個下午,晚上閉館時,在圖書管理員的催促下才會離開。可是,自我剖析,我最不愿意承認卻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我從未真正努力過。
幾個比較重要的轉折點,中考前,我沉迷于電視劇,那段時間,《甄嬛傳》熱播,我常常趁著媽媽外出的時候看電視,姜還是老的辣,好幾次,媽媽回家摸電視,我的地下工作就這樣暴露了;在過年的時候,爸爸讓我下去打羽毛球,我居然以學習的名義拒絕,給了身邊的人一種我愛學習的假象;中考保送進了我們這邊的重點中學,以一分的優勢被分在了所謂的特招班;我所在的學校不是我們區第一,父母雖然不明說,我卻能看出來,他們對我的中考成績,其實是有遺憾的。
晚自習,當別的同學在解數學題,和化學方程式,物理小球作斗爭時,我在看小說;所在的班級是理科班,而我立志學文,造作的時候時常安慰自己“我以后要學文,理化生,學不學,無所謂。”后來分科,到了文科班,也曾好好學習過一段時間,可是我這人,一股新鮮勁過去了,也就厭倦了,且我及其不喜歡高中數學,即使數學老師是班主任,也絲毫不影響我對數學的態度;高一高二,仗著自己除了數學,其他科目都不賴,使勁地造作……
好景不長,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一晃到了高三,我的優勢再也不突出了,考試后,我都不好意思告訴父母我的分數;噢,對了,高三時,我又深化了自己看小說的愛好,這是一場拉鋸戰與持久戰,各種類型,來者不拒,從言情到耽美,從歷史到武俠,現在想來,我真是服了自己,什么時候作妖不行,偏偏要在高三;高考查成績,文綜總分不到180,數學不及格,我去了一所離家千里的二本院校。
到了新的環境,看到學校的硬件設施后,傻眼了,宿舍是八人間,無獨衛,大澡堂;我的心是拔涼拔涼的,喝了毒雞湯后,立志要好好學習,考研去好的學校;第一學期尚能堅持,第二學期我就掛科了。蒼天饒過誰。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和我一樣,只是看起來很努力,實際上卻是從未真正努力過。這是一種悲哀。我們從未真正快樂過,想放飛自己,又要戴上面具打掩護,到頭來卻是玩也沒玩好,學也沒學好,整個人陷入了自我否定,自我催眠的惡性循環,好痛苦。
愿我們都能直面這個真實的自己。雖丑陋,卻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