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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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收起最后一道余光,暮云四合,鄉村籠罩在一片夜色之中,老屋堂前,煤油燈下,一方矮桌,一兩老友,一盤新豆正焦香,床頭一壇米酒,紅布蓋封,渾酒淙淙倒入碗,酒香氣合著豆香,興奮了圍桌的村鄰老友,皺紋橫生的臉龐,仿佛象酒浮漾開了那道道水紋,昏黃的燈盞紅亮了滿屋,也映紅了他們的笑臉。酒至三巡后,言語農事開張來,從春耕到春種,從夏草到夏長,從秋露到今的秋收,都是一路的奔忙,一程又一程的勞作,再到秋收的繁忙,那是沉甸甸的農具,收成沉甸旬、黃燦燦的果實。在月朗星稀,風高秋爽的夜,乘著晚風的初涼,把甘冽香辣的米酒,拿出與友共享、共品、共嘗,這也是犒勞自己,犒勞這一季的收獲和辛勞付出。

? ? ? 月升中空,皎白如晝,村舍、院墻、天井、老樹、菜畦等被照得如霜白銀光,門庭的黃狗蜷臥在門檻旁,慵懶著,不時似睡非醒的晃動著粗短的尾巴,仿佛是暗夜有風吹動的蘆葦草。天井中的水月不動聲色的映照著天上的那一顆圓月,好像相互被幸福的戀意緊緊吸引著,望得井月眸蕩漾,秋波漣漣,這難道是天上嫦娥與凡間仙子的互相幽怨傾訴,暗戀藕合嗎?

? ? ? 村頭忽聞一陣急吠,應是夜歸的人,也許是游走四方謀生,隔久還鄉的人,也許是"笑問客從何處來"的游歸鄉之人,這一聲吠,卻也引來了村莊中吠聲四起,滿天的繁星,似乎也被這起起落落的吠聲攪得閃爍不已。華露已沾濕庭前階,桌上油燈仍明,對飲的老漢醉意已濃,一人伏案正鼾,兩人在燈影中醉搖首晃肩,對話已混含難辨,可他們似乎都想讓對方先醉倒,方才能帶贏而歸。此時,村莊俱靜,百蟲的低吟淺唱在屋外此起彼伏,漸漸合上了農舍的院門庭窗;村外的田野伴著遠山的脊黑寂寂而靜謐,等待清晨的曙光再次喚醒,日出月出,田野在,希望在,迎接傳承啟合的生生不息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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