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是兩個人或者更多人的事情,愛情卻是一個人的事情。然而,這個一個人的事情是要由另一個人去成全, 就像煙花需要一片夜空……”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張小嫻
靜謐的咖啡廳里,午后的陽光透過落地景觀玻璃斜斜地籠住靜姐那張不再年輕的臉龐。
“就這樣,我離開了,一個人……”眼眸低垂,目光落在腳邊同樣風塵仆仆的旅行箱上,我還記得,那是我們畢業時我送她的禮物,她曾帶著它奔赴了一段愛情,如今,它和她又回到了最終的原點……
靜姐曾是我最佩服的女孩子,在我們讀書的那會兒,姐弟戀還并不流行,但文學系的靜姐偏偏不信邪,一頭扎進了比她小五歲的學弟的情網中——她研二,他大二。
“可是那又怎么樣?”靜姐并不出眾的眉眼被愛情滋潤出好看的弧線,眼中的決絕與倔強不知怎的竟讓我生出幾分羨慕。
“姐,你會幸福的!”畢業那天,我送靜姐走過長長的校園甬道,校園里滿眼都是情侶們的依依惜別,青春的激情與別離的苦澀混雜在空氣中,很復雜的感覺。
那一年,靜姐放棄了留校保博的機會,而選擇去男孩的家鄉工作,我望著靜姐,生生按下心中的隱憂,把箱子送到她手里,希望她的犧牲能換來美好的明天,希望那箱子可以盛滿她今后的幸福……
可是,愛情這種東西,相愛的濃烈也抵不住時間的磋磨,付出了真心也不一定能收獲蜜果。
當男孩變成男人,當愛情遇見了現實,當新的眉眼代替了舊的愛戀,一切都那么無可挽回的發生了……
靜姐有那么一刻是心有不甘的,她沖到了男孩家,想問問為什么,卻被那個曾經說會像“待親閨女”一樣待她的老婦擋在門口,她尖刻的話如匕首般鋒利而絕情:
“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齡了,我兒子和你在一起,連孩子都生不出吧!你還舔著臉來問為什么!”
天旋地轉,十年的青春就那么錯付了,
錐心之痛,多年的付出就那么踐踏了,
當晚,靜姐,35歲的靜姐,為了默默支撐,把愛人從青澀小伙變為青年才俊的靜姐,回到了我們共同生活學習過的城市,和十年前的出走一樣,手里只有那個箱子……
“他結婚了,新娘很漂亮,和他……很般配……”
靜姐長長的睫毛上卷著晶瑩的淚珠兒,但我們兩個都假裝視而不見……
窗外人來人往,我們愛的城市一如往昔,但好像又隨時隨地都在改變,店主不知為何放了劉若英的《成全》,聽到那句“我對你付出的青春這么多年,換來了一句謝謝你的成全……” 我看長長的嘆了口氣,不知為何竟也滾下淚來,我握住靜姐的手,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恨他嗎?”
靜姐想了想,搖了搖頭:“路是自己走的,談不上恨,開始時是不甘心,后來,便是釋然,只不過想到曾經的期待,還是會有點點傷心……可是我也決定走出來了,所以,我回來了……”
很多人在分手的時候,要么苦苦糾纏,要么不能自拔,要么怨懟,要么悲憤,久久走不出那個人,那段情對你的影響,到最后苦了得還是你自己……
“我還是有點傷心,但我允許我自己走出你的世界了……”十年的時間,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難以輕易忘懷的過往,那些歲月里一起吃苦的幸福,那些顛沛流離里一點動心,那些橫渡時間之河的美好記憶,都會深深熨燙在心底,但我還是決定成全你,也放過我自己,
不是低頭或妥協,是我得挺直腰走出有你的世界,畢竟,世界那么大,明天那么好,所有新的都會取代舊的,所有歡笑終將治愈哀傷,而我也會收獲屬于自己的幸福……
我深深地望著我從學生時代就無比佩服的女人,由衷地說出那句:“姐,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