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昭雪出了公主府,漂流異鄉,整日里抱著個罐子自說自話,典當衣物換點碎銀子勉強度日,原來的朝氣早已損失殆盡,被鄉紳看上討來做了小老婆,也不見得反抗,又不與人說話,儼然另一個百合。
? 次年,一場大雨,澆的滿樹紅杏敗落一地,昭雪也隨之而去,撒了一地鮮紅,懷里仍舊抱著那罐子,緊緊地…
? 風一吹,滿地的杏花飄散開來,掠過帶一縷笑的昭雪臉上,沾點子還未干的淚,隨著風飄向遠處,落到地上,沾了泥土,風又起,復飄搖開來,微濕,香味也依舊…
? 掠過踏青的男女身上,飄進兒孫滿堂的世家里,風一停,落到人家的綠紗窗上,緊貼著…
? 那窗里的美嬌娘正對鏡貼花黃,身旁一長身玉立的少年為其描眉,好似一對神仙眷侶。
? 隨風而來的杏花,落到美嬌娘面前的胭脂盒上,被那少年公子拾起來,輕拂去上頭的塵水,別進嬌娘鬢上笑說:“干娘帶上這杏花更顯嬌媚,正所謂是:粉薄紅輕掩斂羞,花中占斷得風流!”
? 聽得美嬌娘稱心的很,攬過少年的腰肢說道:“以后,私下無人再不可喊我,干娘!”
? 說罷,食指抵上少年溫軟的唇,橫向一抹隨又將食指伸到自家口中一通吮吸,將眼前的俊郎少年從頭到腳的看了個遍,站起身來說道:“董郎真是越發俊逸,讓妾身可如何是好!”滿心滿眼的歡喜。
? 那稱作董郎的少年淺笑,輕柔的撫摸她較實際年齡更顯年輕的臉,說道:“卿較春日紅杏更甚,撩人心魂,我才真真得不知該何如!私下里,便喊你做紅杏嬌娘可好?恐也只有這春日紅杏配得上你的美貌!”
? 那婦人聽言,一臉嬌羞,投進少年懷里,輕聲說道:“董郎喜歡就好,妾身聽從便是。”
? 罷了,兩人鉆進還未散熱的床榻,又是一番歡愛。
? 此少婦便是那長公主也,此公主最為刁蠻,仗著是當今天子姑母兼岳母,位高權重,恃寵而驕,衣則緇衣羔裘,食則山珍海味,居則深宮巨第,行則出輿入輦,日日養尊處優。夫婿在世尚且偷養男寵,夫婿一離了世,愈加猖狂,這恐已成了無人不知的秘密……
? 這董郎十三歲被帶到公主府上,跟著師傅學文習武,生的俊秀非常,氣質如玉,十分討公主喜歡,收為義子,更增親密。
? 五年前,她,為人婦,女兒出嫁,已是徐娘半老,卻仍如少女模樣,心亦如面上;他生的朗眉星目,正值少年懵懂,一介布衣,不肯清苦一生。
? 他自小隨母親出入貴胄之家,希望得人賞識,直到十三歲那年…
? 杏花隨逝之際,漫天的雪白,沁著縷縷幽香,一襲鮮紅華服被人簇擁而來,手里捧著個火爐,還散發著他從未聞到過的香氣,讓人有些飄飄然…
? 她在他的面前站定,香味也定在周遭,仿佛圍繞著自己,她柳眉杏眼,朱唇皓齒,好看的教人睜不開眼,聲音又似是瑤池傳來的,明明就在他跟前,卻以為遠隔萬水千山的飄了來,教人心弦蕩漾不能自持。
? 他呆呆的立在那里,聽母親與她說話,他從小以為再沒有人比得過自己的母親,不論是美貌抑或眼界。
? 他母親趕忙欠身,較平常更顯殷勤,他乖巧的隨之行禮;她雖與母親寒暄,目光卻止不住的往他這里看,他雖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身量也有些瘦削,但面上的光彩與骨子里的氣質已經足夠引人關注。
? 她轉過頭來朝他說道:“多大了?平日里可讀什么書?”
? 他拱手行禮,顯得老道的很:“回公主,草民今年一十三歲,母親說,書使人迂腐,夠用就成,故不曾念過什么。”
? “不看書的才這樣說道,看了好書比得了寶貝還好呢!瞧你模樣俊俏,說話又不像那些楞頭小子教人煩厭,以后來我府上讀書可愿意?”
? 未等他開口,已被母親拉著磕頭謝恩。
? 跪在一地的杏花上,沾染了滿膝蓋的花瓣和泥土,殘留的杏花也不成了樣子……
? 母親往西走,他與她往東去……
? 喜歡花,所以一直圍繞花去寫一段段的小故事,喜歡歷史,所以總能在其中看到一點點歷史的影子,不是具體到何人,不發表任何自己的看法,只是覺得某個時間段里的人或事有它獨有的美~利用自己的想象寫了出來,這是我所希望的自己的主張,希望看到越來越多人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