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獵場》首播反響平平,我們依然對它期望甚高?

如果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搬磚”將占據一個成年人的大多數時間,工作將從根本上決定他/她的生命質量。

換工作的決定,就不那么隨意了。每個選擇,都要經歷猶豫、掙扎、彷徨、沖動,或是云淡風輕,或是思緒翻涌。幫人跳槽的那群人,就是獵頭。他們擁有強大的信息獲取能力,對職場人的分析透入骨髓,“獵物”往往會被潮水般的心理攻勢成功拿下,“原來我值得更好的選擇”。

《獵場》的故事,就是獵頭——這一舶來職業的真實寫照。自信能拍出職場諜戰感的導演姜偉,首次把鏡頭對準這一群體,并找來了胡歌、張嘉譯、孫紅雷、趙立新、祖峰、陳龍等一票實力派,共同描摹職場精英高智商搏斗里的“現代質感”。

兩年倏忽而過,已經有些滄海桑田的味道。拍攝《獵場》時,胡歌恰逢《瑯琊榜》《偽裝者》熱播,一步步走上演藝生涯巔峰,他開啟飛行模式與眾戲骨飚戲;等到《獵場》正式開播,美國游學歸來的胡歌直言,自己仍有偶像包袱,2018也要回來上班,“因為在崗位外晃很久了”。

吹響了胡歌回歸的號角,《獵場》已于11月6日正式登陸湖南衛視,它是否當得起年度爆款的稱號?

千呼萬喚始出來,卻出乎意料未能爆火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潛伏》《沉默的證人》成為國產電視劇的標桿作品,導演姜偉已加持了姜偉出品必屬精品的光環;孫紅雷、張嘉譯、趙立新、祖峰等演技派甘當綠葉,聯袂貢獻群像式的展示;具有揭秘性的獵頭行業劇,帶有題材與話題上的先天優勢……《獵場》的看點不知凡幾,但不可否認的是,胡歌才是其終極必殺。

廣告達人、古裝小生、話劇演員、演技派……標簽眾多的胡歌,雖然已經年屆35,依然是流量與演技于一體的優質偶像。從接拍廣告到出演影視劇,胡歌的《仙劍奇俠傳》開啟國產古裝仙俠劇之先河;如日中天時慘遭車禍,胡歌一度用墨鏡蔽眼,劉海一留就是三年;與閆妮搭檔《生活啟示錄》,擺脫固有戲路的嘗試小有收獲;而締造了中國話劇票房奇跡的《如夢之夢》,還讓其斬獲國際大獎;《瑯琊榜》《偽裝者》熱播,胡歌終于站上職業生涯頂峰;此后胡歌自感工作太滿,接拍《獵場》后便赴美游學,飄然如白云黃鶴。

《獵場》打磨了5年,胡歌也暌違小熒屏2年。《獵場》的千呼萬喚始出來,雖有資本運作的種種波折,卻也因強烈的“饑餓感”,被外界翹首企盼。乍一看,《獵場》的鄭秋冬是個小人物,和《瑯琊榜》曾經的少帥梅長蘇有天壤之別;但仔細品咂,兩人都是從地獄里掙扎爬起,最終走上人生巔峰。

耗盡全力才走出車禍心理陰影,人生領悟越來越通透的胡歌,又與梅長蘇和鄭秋冬有某種同構關系。梅長蘇的“既然我活下來了,就不能白白的活著”,在胡歌的口中念出,有難以言喻的宿命感;而在無數個場合花式“表白”鄭秋冬的胡歌,從不遮掩對角色的喜愛,“演《獵場》最大的意義,在于用一輩子的時間嘗試幾輩子的人生”。

令人意外的是,《獵場》首播當日,CSM52城的收視率為0.549%,排在《急診科醫生》《碧海雄心》《凡人的品格》《青戀》之后,僅位列第六。在豆瓣上,只給出一二分的評價,竟然占據了大多數。

預設的強情節倏忽不見,“前戲”成首播重點

同樣是立足當下生活的現實主義作品,同樣有燦若群星的金牌陣容,《獵場》給觀眾的“見面禮”,確實遠不如同在湖南衛視播出的《人民的名義》。一鳴驚人的“十年劇王”,在首播的兩集故事中,用疾風驟雨般的剪輯節奏、厚實得密不透風的劇情信息,實實在在把觀眾砸暈,觀眾在感嘆《人民的名義》尺度驚人的同時,也驚訝于手起刀落的麻利敘事風格。

講述金牌獵頭十年奮斗史的《獵場》,開場把更多筆墨,著力于鄭秋冬的職業困惑和情感謎題,確實有些“寒磣”。開著職介所,自己卻沒有體面職業的鄭秋冬,每每為生計發愁。他交不起房租、開不出員工工資、倒賣冬蟲夏草血本無歸、甚至連請人吃飯也要用鱸魚代替鱖魚。前女友被師哥搶走,鄭秋冬還得向師哥搖尾乞憐,成為他人口中的“說瞎白話”的“混子”。

糾纏于三角、甚至四角戀的劇情,還有著價值觀上的含混不清。游走在絕癥現男友祖峰和倒霉前男友胡歌之間,菅紉姿猶豫不決,一面與前男友舊情復燃,又對現男友割舍不下,其招來“綠茶”的評價,也會讓人想起國產行業劇的通病——披著行業劇的皮,卻在講都市愛戀的核。

下結論為時尚早。開播節奏走偏的《獵場》,更像是為劇情做相當鋪墊的“前戲”。兩集的容量里,導演姜偉交代出了兩條敘事線索——為生計發愁的鄭秋冬,是掙扎在社會底層的可憐人,為將來人生之路的大起大落確定起點;而菅紉姿出演的羅伊人,是鄭秋冬三段感情史的其中之一,同樣是鄭秋冬成長歷程中的巨大變量。

被姜偉笑言“拍攝現場分分鐘飚戲”的場面,在第3集就將上演。因罪入獄的鄭秋冬,將遇上人生中的第一個貴人——孫紅雷將成為他無窮黑暗里的一束光。

墜落神壇的模板再升級,用“打怪升級”描摹成長

“從地下出土,到登上珠穆朗瑪峰”,才是打動姜偉和胡歌的地方,也將是未來俘獲觀眾的突破口。戲劇沖突的營造,本身就需要有起死回生的峰回路轉,自然也要有墜落神壇的極致過程。這樣的敘事套路,往往是好萊塢電影的拿手好戲。

《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里,曾經哥譚市的守護者、威風凜凜的蝙蝠俠,變成了不得不亡命天下的逃亡者,輿論的非議讓他痛苦萬分;正在熱映的《雷神3:諸神黃昏》,在擊敗大反派死亡女神之前,雷神索爾也成了被驅逐的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瑯琊榜》也相當嚴格地遵循了墜落神壇的敘事模板——曾經一呼百應的天才少帥遭受巨變,家族蒙冤同袍慘死,自己需要步步經營,才能自證清白,重登神壇。

一開始就被打翻在地的鄭秋冬,是這一敘事模板的加強版,給了胡歌更多的表演空間。“梅長蘇曾經是個足智多謀的少帥,是一上來就被人仰望的角色。鄭秋冬不一樣,他剛出場時是個完完全全的草根。在十年經歷中,他有好多次的起起伏伏,甚至被打入更慘的低谷。角色的魅力,在于如何慢慢地爬起來、站起來,走到更高的地方。”胡歌表示:“所以演鄭秋冬更難一些。”

客串出場的孫紅雷、張嘉譯、胡兵等人,更像是肩負著推動主角成長的功能性人物。從已經曝光的劇情梗概來看,孫紅雷是胡歌身陷囹圄里的指路明燈,指引他獲得學歷,重獲新生;而在與第一個“獵物”張嘉譯的彼此攻守中,胡歌體驗了與“獵物”一同成長的裂變感。正是在一次次“打怪升級”中,鄭秋冬才能歷經內心拷問和周遭蔑視,在人生污點的重壓下艱難前行。

從這一點看,展示十年職場風云的《獵場》,或將呈現出鮮明的“單元劇”特點。

構建血雨腥風的職場,觀眾想從《獵場》看到什么?

人們到底想從《獵場》里看到什么?也許可以重新回歸到跳槽本身——薪資不夠、離家太遠、缺乏新鮮感、職業天花板、人際關系緊張、上位競爭失敗……種種原因,導致了職業生涯的急轉彎。獵頭需要做的,是把這些不為人知的信息挖掘出來,然后一擊中的。有時候,在“獵物”尚無跳槽需求的時候,獵頭甚至要創造需求。

如簧巧舌必不可少,信息獲取能力也要高超,既要善于觀察也要懂點心理學,靈活的快速反應能力也十分必要,當然,你來我往的心智博弈更是重中之重。那么,人們想在《獵場》里看到的,是血雨腥風的職場生態,還有對你我真實生活的切實寫照。

外表來看,首度聚焦獵頭行業的《獵場》,包裹著讓人一窺究竟的神秘色彩,其跟蹤、偷拍等手段頗有行走在灰色地帶的戲劇張力,與教師、醫生、警察等陽光透明的行業迥然不同,讓酷愛諜戰劇的姜偉直言想拍“職場諜戰劇”;而在內里殘酷職場的現實指導意義,人物在欲望和道德之間的掙扎,身處絕境卻永不言棄的達觀,才是《獵場》有望成為年度爆款的倚仗。

中國觀眾并非接受不了行業劇,西裝革履的職場精英、英文交流的辦公氛圍、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風度翩翩的職業素養,種種視覺元素構成了行業劇的視覺魅力。陳可辛已經用大獲成功的《中國合伙人》,證明了擺脫小情小愛的勵志價值觀。而《獵場》還想用小人物的十年成長史,塑造胡歌口中的鄭秋冬:“他身處的是秋冬的季節,寒冷、凋零、孤獨,但是他心里面始終有著春天的希望。”

在《獵場》的內部放映會中,媒體看到了來自劇情后半段的劇集,口碑反饋遠遠超出了開播的第1/2集。鄭秋冬將走向何處?且讓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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