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旅行的時間很長,旅途也是很長的。
天剛破曉,我就驅車起行,穿遍廣漠的世界,在許多星球之上,留下轍痕。
離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遠,最簡單的音調,需要最艱苦的練習。
旅客要在每個生人門口敲叩,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門,人要在外面到處漂流,最后才能走到最深的內殿。
我的眼睛向空闊處四望,最后才合上眼說:“你原來在這里!”
這句問話和呼喚“呵,在哪兒呢?”融化在千股的淚泉里,和你保證的回答“我在這里!”的洪流,一同泛濫了全世界。
【邊讀邊思】
“天剛破曉,我就驅車起行,穿遍廣漠的世界,在許多星球之上,留下轍痕。”表達出的是“我”的狀態:積極陽光,純粹而直接。雖是涉世之初,有點懵懂,但“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并志存高遠,勇往直前。
“離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遠,最簡單的音調,需要最艱苦的練習。旅客要在每個生人門口敲叩,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門……”為了鍛造出一種技藝,也或是達成某個理想的目標,我們開始苦苦的尋找與練習,可說是夜以繼日廢寢忘食,其中的酸楚與艱難,糾結與迷茫,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但我們不后悔,不猶豫,始終行走在路上。
“我的眼睛向空闊處四望,最后才合上眼說:‘你原來在這里!’……”經過前期的努力與堅韌,可能仍有一事無成的感覺。此時,開始質疑,開始否定自己,甚至有放棄的沖動。但就在這徘徊與掙扎中,瞬間有了頓悟,一下子豁然開朗了。真有點“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正所謂厚積薄發、功到自然成。
好比一道高段的數學難題,若要做出來,首先必須經歷低段的簡單的重復的練習,這里邊穿插著前期的浪漫與嬉戲,成功與失敗。但對一個有著前期良好訓練的孩子,面對眼前的這道難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他(她)反復推算,絞盡腦汁,甚至有一種苦惱與挫敗感伴隨左右,但就在猛然間,恍然大悟,找到了解決的辦法,這時的心情是舒暢而又愉悅的,這種快樂是發自心底的,這種成就感也是不言而喻的。
同理,戀愛與生子,學車與踢球,唱歌與繪畫,閱讀與寫作,慢慢人生路,都是如此。
讀著泰戈爾的這首詩,讓我想到了王國維談治學的三重境界: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似有一脈相承之感。的確,在偉大而美好的事物面前,無論談治學,還是談人生;無論東方,還是西方;無論中國,還是印度,在其根本處,都應該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