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獨在異鄉為異客

9樓的夜風很涼,能在廣州繁華地帶占據40平米的露臺,已經相當不容易,所以感到慶幸。

夜晚寫文字最好的地方在于會對一切厭惡或歡喜的人事都掏心挖肺地記錄。

旋轉的扇葉近似預報上面滾滾而來的臺風,以每秒n圈的速度快速轉動,只為了輸送那點涼意。而在窗外的露臺,得到這些卻不費吹灰之力。似乎預感到,一個人如果格局太小,縱然一生碌碌,成果總是微乎其微。

黑夜中的廣州,其實印象同銀川、湘潭、西安是相差無幾的,可能這種極強的融入感只是因為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有可能就是母親多年來灌輸我的“走哪兒哪兒就是你的家”發揮著短暫的鎮痛作用。

昨晚八點就迷路了一次,因為城中村這邊的小巷子都相差無幾,走起來至少有三十條一模一樣的小道,樓間距窄到僅能容三人并行通過。一旦進入,如同在茂密的森林尋找一滴松露。難得!

無奈,只有致電二師兄來尋我,他說你最好原地別動,我光著膀子,而且沒拿手機。廣州這破天氣,前一秒還驕陽明媚,下一秒就電閃雷鳴。于是,在粗暴的大雨中,我雙眼緊盯著每個光膀子的人。眼睛近視有點厲害,二師兄對我揮舞了半天我才看到。他說,改天不會再來尋我,如果還迷路那就在外面先玩著,只能等他下班回來。

茂密的大卷發已經被隨手挽成丸子頭,頂了半個月有余,也一并被處理??赡苁穷^發太密的緣故,弄了卷發之后又十分膨脹,于是整顆腦袋有自動放大1.5倍的既視感。人生第一次卷發和第二次卷發都是這樣草草收尾,預感以后不會再走卷發路線。

帶的一本諾貝爾獲獎散文集只在坐飛機無聊時看了兩頁,這幾天碰都沒碰。寫作這么一擱也快有一月了。很多重要的事,都總是沒有時間去做,無奈。

可能因為南北溫差,也可能是住酒店當時空調太冷,引起感冒,嗓子疼痛,說話沙啞,導致不敢給家里打電話,怕他們覺得不是本人。這已經第三天了,竟然還不見好轉。

又下雨了,格外安靜的夜晚,樓頂本該有的清風明月總是被雨滴打斷,又得緊閉門窗??蓯旱囊褂辏傄雌鹞业耐春蕖?/p>

看那低一層的樓頂,似乎也站了一個人,一動不動,猜他是個活物的話,必定也是失眠了,趁著人間安靜,出來享受片刻。

夜晚的文字,如空谷中的風鈴,蕩漾在內心,清脆的響動,它要訴說的只是一點稍縱即逝的心緒。

2017.9.15 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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