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屏住了呼吸，回頭看了眼。
“嚇！”她把煙頭往地下一扔，趕忙用腳踩滅它。可是太遲了明明已經站在了她的背后，“你吸煙了？”，她拿手背擦擦鼻子，躲避著他的目光，“我……”
“吸煙對女的不好。”明明說著。
她在腦子里回應著“是不好，我知道”
“你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干嗎？那煙來消耗自己的人生”明明皺著眉教育她。
她低下頭嘴唇緊抿著，腦子里仍然跟他頂嘴，“多大點事兒啊，又不是吸毒。”
明明抓住她的肩膀，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你就聽我一回好嗎？”
明明的眼睛亮亮的，和他小時候一樣，長這么大了，也從來都沒帶過眼鏡。“應該是喜歡吃胡蘿卜的緣故。”她想著，“這個星期還做胡蘿卜燉湯”，她的思緒飄得更遠了，“明明怎么會現在回來呢，是不是拿什么東西？都沒聽見他的腳步聲，還是他沒去上班？今天是周六嗎還是周五來著？我及得清明要到了，得到山上去…”
“媽媽……好嗎？”明明用力地搖著她的肩膀，“你聽見我說話嗎？”
“媽媽媽媽？”明明的眼神和她再次相遇，他像傻子似地重復，“媽媽媽媽”
她回過神來，有些厭煩地推開他放在肩膀上的手，“你怎么現在回來了？”
明明不甘心“你答應我好不好？”
她不回答這個問題，干干地笑了起來，“傻孩子”
“你就說你答不答應吧”明明很強硬
她想逃開這個直面的問題，抓起旁邊的毛線團低頭嘀咕著，“答應什么……？答應答應”
“別抽煙了媽媽！”明明氣不過地把踩在地上的煙頭撿起來捏在手心里。
“嘿嘿嘿”，她好像犯錯了的孩子似得尷尬地笑了起來。“我才剛點著……”
“媽媽你別騙我了？！”明明大聲嚷嚷道。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有什么好哭的，哭哭哭”，她眼睛看向別處依然帶著那種干干的笑。
明明生氣了。
“他都死了多少年了！”明明沖她大聲吼，“你醒醒吧！”
明明沖到玻璃柜前，把一張背對著的相框拿起來，對著她大聲比劃著，接著一下摔碎在地上，玻璃碎裂的聲音刺耳尖銳。
可是她依然干干地笑著，坐在那里，拿著毛線團，像個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