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載一下人生的第一次兼職銷售經(jīng)歷：我促銷冰紅茶，以及和一男同學的尷尬往事，最后是和他之間十年的秘密。
故事純屬虛構(gòu)，阿明阿路是同一個人，筆誤太多，請知曉！
01
高考過后的哪一年夏天特別熱，還特別長，錄取通知書已經(jīng)收到，就等著大學的開學，終于可以去到省城讀書。漫長的盛夏整日在家無所事事，除了看看閑書做點家務，基本就是整日宅在家里。
閑得有點心慌有點發(fā)霉，多少還有點心煩意亂，心里有些少許的憧憬和悸動。
所以同班男同學約我一起兼職做商場冰紅茶銷售的時候，心情是激動和莫名歡喜的，滿口就答應了下來。
南方縣城三伏天也不會開空調(diào)，因為所有的商場都沒有空調(diào)。
那天中午天氣非常炎熱，我和他（阿路）都熱得快受不了。中午休息時間，一起出來吃了快餐，下午商場人少，得下午五點才去做下一場促銷活動，等待晚高峰的顧客。
阿路單薄的體恤衫完全都濕透了，緊緊貼在了緊湊壯實的胸肌腹肌表面。
我就更不用描述了，一頭及腰長發(fā)一開始飄飄，現(xiàn)在都在流水。
02
平時一般中午漫長的四五個小時，我們都結(jié)伴而行去“新華書店”看書，阿路看他的動漫與武俠，我看我的小說與娛樂。
一直相隔一米左右的安全距離，看書久了。脹眼，就偷偷看看彼此，我們都心照不宣，眼神從來不會相遇。
偶爾也小聲說說悄悄話，說說彼此的生活、談談對未來的憧憬。
整個高中三年我們好像從來沒有面對面這樣簡單的聊天，這次的兼職讓我重新從頭了解了一個陽光可愛的大男孩。
少女的心，多少有些懵懂，有時候看著他開心到藏不住笑容的樣子朝我走過來。心跳會加速，語無倫次不知道說啥。
有一次逆著光，我清楚的看到他長長的睫毛、胖胖白白的臉蛋，鼻頭上的汗珠和耳朵邊緣那輪細細的汗毛。
這個男孩子，看著很舒服，感覺很溫暖，心里也會想：要是以后的老公是這樣的，那就是自己走狗屎運了。
現(xiàn)在想，那時候其實是犯花癡，春心蕩漾了，而當時卻真的不知道。
時間也混得快，一轉(zhuǎn)眼這是我們最后一天做做冰紅茶的促銷了。
今天的天氣比以往更熱，早早吃完快餐后，阿路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我們都流水流汗了很久。
是的，今天沒有精力和熱情去看書，而且最后一天一起工作了，雖然平時也就是一般的同學關(guān)系，畢竟悶長的假期，兩個人一起工作了快一個月，突然有點依依不舍的感覺。
阿路提議：子君，去我家休息休息吧，我家就在附近。
03
這都最后一天了，你才說你家就在附近啊，為啥不早說啊？
阿路沒回答，有點不好意思地叫我走，靦腆，害羞低著頭，一邊說一邊在前面帶路。
我心想這阿路有點過分，家離商場這么近，接近一個月從來不說，這都最后一天促銷了，才想起來叫我去家里坐坐客。
這有點不地道呀。
阿路家住高層，等電梯人多，還有一個電梯因為散熱問題停運了。
第一次沒能擠得進去，第二次胖叔大媽把我兩活生生擠到了電梯角落里面。
這是第一次近距離我和阿路站在一起，我倆的臉差不多挨在了一起，我能聽見他心在“撲通撲通”的跳動，他的臉在泛紅，我的臉就貼著他的胸。
我發(fā)現(xiàn)再擠一點我可能會不小心“碰”到他的身體。
于是我背對著她，把臉緊緊貼著電梯墻壁。
阿路開門，挺客氣的，一進門就忙里忙外的，又是冰棒伺候又是水果，開了風扇使勁對著我吹。
04
阿路坐在我對面，傻傻地對著我笑，突然覺得平時上學時候一臉嚴肅的學霸，怎么突然間變得這樣的白癡。
他說話有些幽默，不過語氣語調(diào)反而像個女孩子一樣：溫柔、輕聲、有點嗲嗲和拖拉，和我說話有點像。
這是第一次聽話說很長很長的話，談話內(nèi)容現(xiàn)在忘記得差不多了，只記得他說話的樣子。
阿路是臉顯胖那種類型的，看著他胖胖白白的臉，憨厚真誠的笑，突然有點想早點認識他的感覺。
我有點晃悠，有些累，睡意很快就襲來。
想著整個高中自己多么的無聊與孤獨落寞，心里一驚一喜一悲，頓時有些悲涼失望。
我們聊了聊天，說了說學校的奇聞趣事，突然彼此都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
原來我們的共同話題是這么多，甚至有共同喜歡的作家、同樣的興趣愛好，也有讀書寫日記的習慣。
一樣的年齡，一樣的經(jīng)歷，共同的成長環(huán)境，青春關(guān)于異性一樣的迷茫無助。
記得那天他家的電視恰好壞了，除了說話，還是只能說話，說著說著，越聊起勁。
05
我們一起說說笑笑嘻嘻哈哈，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阿路已滿頭大汗，他說他去沖一個涼，囑咐我我自己沙發(fā)上坐一下。
等到氣氛都安靜了，看著窗外的炎炎夏日，陽臺上阿路父母種的花花草草，開著嬌艷欲滴的花，蜜蜂蝴蝶你來我往。
花盆里種的常青樹、迎客松、月季、紫薇，高低錯落有致，看著人心里暖暖的。
心跳慢慢平靜了，躁熱慢慢冷卻了，心，慢慢心清清，念也純純的。
我情不自禁就走了過去，欣賞這不可多得的唯美夢境中的現(xiàn)實。
突然，一只老鼠從花盆躥出來，直接從我腳旁邊溜到沙發(fā)底下。
我大聲嘶吼：“阿路，阿路，救命呀！”
阿路“啪”的一聲打開浴室的門，慌張激動地跑了出來。
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我擋在他后面：“怎么了，子君？”
我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有…有老鼠。”
他回過頭來看著我：“別怕，有我呢！就一老鼠，沒啥可怕的。”
06
阿路轉(zhuǎn)過來正對著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抓住了我的手，鼓勵和安慰我。等我緩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他一絲不掛，就一直站在我的對面。
我突然臉紅心跳，大腦充血，感覺頭昏目眩喘不過氣來，這個世界在轉(zhuǎn)，身體一陣顫抖。
（……此處省略一萬字的說明文，畢竟那個事情太過于復雜，過程過于繁瑣，步驟太多，就此打住不寫了）
我哇哇一聲大哭了起來，奪門而逃，跑了很久才停下來。
那天在太陽下暴曬了一個下午，從這個街頭走到另一個巷尾，汗水從頭流到腳跟。
一個下午，才把內(nèi)心的波瀾起伏鎮(zhèn)定下去。
后來我和阿路一句話也沒說，埋頭上完了最后一天班，那也是我唯一的一次兼職。
那一年，我剛好十八歲，那一年，我第一次看到了一絲不掛的男人。
由于衛(wèi)生生理知識的欠缺，我一直擔心害怕自己會懷孕。
天，現(xiàn)在想起來，多么無知與幼稚。
過后我們再也沒有見面，到不同的城市讀大學，畢業(yè)在不同的城市工作。
我北漂，他回到了故鄉(xiāng)縣城，他結(jié)婚生子，我依舊北漂。
偶爾微信聯(lián)系，逢年過節(jié)，問問好，道一聲平安珍重。
07
第一次高中同學聚會，安排在春節(jié)空擋期間，我們都已經(jīng)老大不小。
酒足飯飽后玩真心話大冒險，阿路每一把都輸。
哥們問他第一個問題：你高中時候喜歡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阿路不假思索地說出了我的名字，有點詫異，有些尷尬，也覺得有點無聊。
游戲而已，都是成年人，何必當真。
姐妹問他第二個問題：你是如何給她表白或者暗示的？
阿路看了看我，我分明看到他眼里噙著淚水。
阿路說：其實我們也算約會過，我把子君約去了我家，不過只拉子拉君的手。對于愛情，十七八歲不懂，靦腆，害羞，我考慮琢磨了了一個暑假。才終于鼓足勇氣，想著給她表白，可惜后來事與愿違。
哥們一起瞎起哄：后來怎么了，表白了沒有，成功了沒有，在你家發(fā)生了什么沒有……
阿路沉默了，他低著頭，可我能看到他顫抖的身體和無處安放的雙手。
一回頭，我也淚濕衣衫。
08
第二次同學聚會，慶祝高中畢業(yè)十周年，全班就只有我一個人還單身著。
期間阿路結(jié)婚生子，又離婚獨自撫養(yǎng)孩子，身體發(fā)福，還是和原來一樣：說話有些幽默、輕聲細語，人有些消沉與清瘦。
老規(guī)矩，連真心話大冒險也依舊。
這次接著上次的話題問。
哥們問阿路：后來你們倆怎么了？
其實我一直暗戀子君，羞于啟齒也害怕別人說笑，一直也就默默關(guān)注。
看她恬靜自然，看書寫字，上課下課，看她一個人走到梧桐樹下，撿一片葉子夾在書里。
看她動作處事瀟灑，好像隨意舒展的秋云，說話也有脆爽的清談的愉快。
一直心疼她委屈時眼睛含著的淚光，柔軟親切的微笑。
子君似乎也沒真正和我面對面說過一句話，每次她走，我就默默地躲在角落里，看她背影，還有緩慢漸行漸遠背影兩旁的香樟樹，從發(fā)出嫩芽到枯黃落下，從一個秋天接著另一個秋天。
第一次看她哭，第一次聽她說話，是畢業(yè)分別離開的日子。我看眼淚悄悄在她長長的睫毛下，直溝溝地往下掉，散落在地上，摔得我心疼。
終于那個夏天我鼓足了勇氣，叫上她一起去做兼職。
所以，發(fā)生了后來的事，你們都知道啦。
09
大伙又在起哄，后來又怎么了？繼續(xù)，你兩個從來都沒說啊，快說快說。
我借口去廁所哭得稀里嘩啦，再也忍不住憋不住眼淚。
阿路繼續(xù)說：后來聽說她過得很不好，北漂心酸艱苦，聽得我心疼。
往后的余生，你們就真的知道了，大家都在一個縣城。我被迫謀生，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結(jié)了婚又離了，一個人帶著小孩。
雖然天天在這個城市里奔波，每天接觸許多不同的人，但終日封閉在狹小的空間里，自己其實像一個孤魂野鬼，不認識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認識。
一個人的時候，就回憶這些執(zhí)念或思念，想想子君，常用這樣的想象下酒，讓自己在寂寞且自覺已然蒼老、愛情不再的夜里，還有一點生命的余溫可以擋寒入夢。
我看著阿路，眼睛逐漸模糊不清，我不知道是我在晃動身體，還是他在哭泣。
10
接著真心話，阿路又輸了，這次哥們問：“你做過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如果生命再重來一次，你最想做什么？”
阿路：我學了一個暑假種花花草草，有常青樹、迎客松、月季、紫薇，高低錯落有致，全部都是子君最喜歡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去買了一個遙控假老鼠吧……
如果生命再重來一次，我只想親手把十八歲寫的那封情書交到子君手上，就是前面我說的那些話。
為了不忘記這些文字，我整整背誦了十年，才一字不漏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子君：其實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等著等著就忘記了結(jié)婚。
阿路：現(xiàn)在終于把這封情書讀給你聽了，我也就釋然了。對不起，當初買了一只遙控老鼠，欺騙了你的感情。謝謝你，給了我十年的溫暖。
子君：其實我早就知道那老鼠是假的，我一直等著你告訴我。這樣，我也就能成全了自己。也謝謝你阿路，我下定決心，明年就結(jié)婚，婚禮見！希望你能來參加。
來，一定來，必須來。
——這是我北漂的第十一年，寫于2019-12-19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