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是一部以描寫鬼狐史著名短篇小說集,作者蒲松齡,他以民間流傳的故事為基礎,通過藝術加工和再創造,成就了這部“中國古典短篇小說的最后一座高峰”。該書內容豐富多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新奇,結構巧妙,很好的將古代小說中“志怪”“傳奇”和“人情”的精華特色揉為一體,刻畫了數百個鮮活的“花妖狐魅”形象,而其中優美雅潔的愛情故事更可謂聊齋藝術殿堂中最美麗的風景,《嬰寧》講述人狐愛情故事,可算當中典范之作。
《嬰寧》講述的是一個人狐愛情故事。一個叫王子服的年輕人在元宵節游玩時見到一個美貌愛笑的女子,自此不思寢食。表哥的一句戲言讓王生遍處尋訪,誤打誤撞竟尋到了這位名叫嬰寧的女孩子,于是帶她回家。王母對嬰寧的身份十分懷疑,但幾次試探未見異處,因而同意了她與兒子的婚事。嬰寧愛笑愛花,過門后為王家增添許多生氣,家人鄰人都很喜歡她。幾年后,嬰寧告訴了王生自己狐母所生,鬼母所養的實情,王生并不害怕,甚至還幫助實現狐母遺愿與嬰父合葬,按日祭拜。嬰寧很是感激,二人生兒育女,攜手白頭。應該說,《嬰寧》是《聊齋志異》婚戀故事中少有的圓滿之事,很是合著“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古訓。可我更覺得,這是作者的一種理想。蒲先生將其對生活和愛情的看法和希望,滲透到了所塑造人物的精神和行動中。一切的一切都承載著作者對生活的美好憧憬,充滿著浪漫主義色彩。
嬰寧是一個絕少沾染封建社會傳統惡濁,清新可人的女子形象。嬰寧愛笑愛花,“天真爛漫、活潑開朗”,確是她主要的性格特征。初見王生,“遺花地上,笑語自去”;王生便尋終見時“含笑捻花自去”;在家與王生想見識“隱隱之笑,嗤嗤之笑,不遏之笑”以及笑言王生“目灼灼,賊腔未改”的大笑不止;小園會王時,欲墮時的狂笑;王生“陰捘其腕”時的倚樹之笑?都充分展現了一個心懷愛情的少女的喜悅。
值得一提的是,《嬰寧》篇幅不短,但有兩物始終貫穿全文,一是嬰寧之笑,一是嬰寧之花。先人解題歷來以笑為眼,但我覺得,“花”也絕不僅僅是以“道具”,而是作者有意為之,正如清朝但明倫所言“此篇笑字立胎,而以花為眼,處處寫笑,即處處以花映帶之。嬰寧與王生的愛情通過花與笑結合深化,而這些寫景文字,也正為這出愛情故事的次第漸進起到一個“平臺”的作用,王嬰之情生在美景,長在美景,更因美景而愈發美麗和圓滿,同時,這些寫景之言也與人物性格,生動對話性配合,使得通篇渾然,宛若天成。
在小說作品中,對話一向是展現人物性格的重要手段,所以,有個性的,符合主人公身份特點的對話不僅是敘述的手段,而且會為文章增色不少。蒲松齡筆下女子慧心妙口,嬰寧的語言更可算得上句句經典。初見時捻花笑言“個兒郎目灼灼似賊。”又見時笑不可止,“目灼灼,賊腔未改。”王生表白心跡時,故作糊涂“葭莩之情,愛何待言”“(瓜葛之愛與夫妻之愛)有何異乎?”“大哥欲我共寢”,請求王生移墳時的哽咽之言??點點零語,便將嬰寧天真開朗講孝懂禮的主要性格描繪得淋漓盡致,讀后釋卷,嬰寧形象恍若眼前。
總體來說,《嬰寧》內容豐富多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新奇,結構巧妙,而《聊齋志異》全書的想象更是異常豐富,但是,它并不像《西游記》那樣完全憑空而談,也不像《水滸傳》一樣僅是現實故事的一種講述,而是依據現實狀態現實生活以及對世憧憬所構筑的一個由“狐妖花魅”擔任主角的世界。從某一層面上說,“異世”即是“人世”,但較“人世”更重情重義,重德重愛,值得人世之人畢生尋覓與追求。
? ? ? ? ? ? ? ? ? ? ? ? ? ? ? ? ? ? ? ? ? 1501305梁才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