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奔跑的五花肉
雪跟H先生相識在那個夜晚,她不斷地向他手機發信息,問詢中考成績。雪本是給她好友麗麗發的,哪知道粗心的雪竟然存號碼的時候把其中一位數字8存成了9,就開始了后面的故事。雪見短信發過去,麗麗仍然不回。便打了電話過去,但是對方顯示已關機。晚10點鐘左右,對方回了短信:
“你好,請問你是?”
“你連我都不認識,我是雪啊,我給你發的短信收到了嗎?”
“你發錯了吧,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你在糊弄我呢?怎么可能,你給我的號碼。”
“我真的不是”
“好吧,那不好意思,我發錯了。”
“沒事,不打不相識,這也是一種緣分嘛。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做朋友?”
“不可以嗎?”
“可以吧。”
“你叫什么?”
“叫我雪就好了。”
“哇,好好聽的名字。”
“嗯呢,一般吧,你叫什么?”
“你就叫我H先生吧,我剛研究生畢業,踏入社會半年。”
“哇,你好棒啊。”
“還行吧,你呢?”
“我才初中畢業,還沒拿畢業證。”
……
“晚安”
‘晚安’’
就這樣H先生和雪開始認識了。道完晚安,雪把手機抱在懷里,閉上眼。哇,這樣也能遇上一個人,網絡世界真的很奇妙。雪開始想像,手機那端的H先生到底長啥樣呢?他短信里所說的都是事實嗎?
自從那晚聊過后,H先生會隔兩天找一下雪,問雪在干嘛。剛開始雪并沒在意,可是聊了一星期之后,H先生就開始每天給雪短信了,時間久了,也就開始習慣了。他們從早安到晚安,從你在干嘛,到我在干嘛,每天都在分享彼此的生活樂趣。
有一天,H先生突然消失了,一整天都沒給雪一個短信。雪從睜開眼的那刻就期待的早安沒有,中午在吃什么的問候也沒有,晚上睡覺前的晚安也沒有。雪那一整天都抱著手機在等短信。洗衣服也帶著,煮飯也帶著。臨睡前,雪鼓起勇氣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問H先生在干嗎?可是等了好久,都沒有回信。等著等著,雪就抱著手機進入了夢鄉。第二天一早7點鐘,雪睜開眼,立馬打開手機,一看,有一條H先生給自己發的短信。
H先生:“昨天工作忙到很晚,回家倒頭就睡了。不好意思,親愛的。”親愛的?啊?雪一下愣住了,第一次有人這樣稱呼自己,不過看到這三個字,雪心里像觸電了一般。許久雪回了一句
:“沒關系。”
H先生:“你有沒有想我?”
雪:“哈哈,你猜?”
H先生:“我猜,那肯定沒有。”
雪:“想了呢,一整天都在想。”發過去之后,雪暗笑了一下,感覺心里暖暖的。
H先生:“真的嗎?哇,好開心。"
雪:“小孩子一樣的。”
H先生:“在你面前,永遠要幼稚。”H先生的話永遠都是那么恰到好處,讓雪的心會跟著這些文字慢慢盛開來。
……
后來的日子,雪會跟H先生說自己的夢想,想考的大學。但是雪才初中畢業,還有三年才選專業呢!
H先生:“雪,你想來北京嗎?”
雪:“想啊,我還一直想去看看天安門呢,還想看故宮。”
H先生:“你要不考到北京來吧?這樣我們就能見面了。”
雪:“我這么笨的腦袋不行的。北京可都是清華北大呢,我考不了。”
H先生:“怎么會呢?你這么冰雪聰明。再說了北京還有很多學校呀,除了清華北大還有很多呢!北京師范,北京理工等等。”
雪:“都沒聽過。比較孤陋寡聞。”
H先生:“沒事,努努力清華北大肯定不是問題。你來北京,我照顧你。”
雪:“真的嗎?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H先生:“因為你很可愛,就像妹妹一樣的。”
雪:“妹妹?我有好幾個哥哥呢!”
H先生:“那你叫聲哥哥來聽聽!”
雪:“不要,走開。"
H先生:"好吧。我要去工作了,不跟你說了。"
雪:“嗯,好,你先忙。”
中考,雪以全校第10名的成績考入了重點高中,她把這個消息第一時間跟H先生說了,H先生說恭喜恭喜很厲害。然后H先生又談到自己當年是如何輝煌地考進了重點高中,進入了一本大學。在雪的心里,H先生一直都是這么優秀。
H先生向雪坦言說有一女友,大學里談了4年,畢業了也一直在一起。但是談著談著就覺著倦了,因為女友是個乖乖女。一直以來,他們兩的相處模式都是:凡事H先生做主,H先生說什么是什么。久而久之,這不免讓H先生和他女友失去了對未來的激情。但是女友家里家庭經濟條件比較好,他女友老爸在事業上幫助了他不少。像他剛畢業,就進入了一家設計公司,摸爬滾打半年就坐到了經理的位置,這都是得益于他女友老爸。他自己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所以談了4年,兩人雖然早已乏了但是他卻因為這份恩情一直堅持著。他說女友太乖了,他說什么便是什么,一點樂趣和激情也沒有。他說他喜歡像雪這樣有點小辣椒性格的女生。
那年除夕夜,H先生突然發短信過來說
:“雪,我喜歡你很久了,我們也聊了半年了。跟你聊著聊著,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
“你說什么胡話,你不是一直把我當妹妹嗎?”
“我喜歡你。”
“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沒喝多,況且酒后吐真言。我真的很喜歡你”
“可是我們兩個差距太大了,我才高一,你都已經出來工作了。”
“我可以等你的。你是嫌我老么?”
“沒有,沒有,只是我覺得不能跨越。”
"你喜歡我么?"收到這條短信,雪心里很糾結。
“嗯”等了許久,雪才把這條短信發出去。
“哈哈,我好開心,你竟然也是喜歡我的。”
……
就這樣聊著聊著。有一天H先生跟雪說:“我想去你的城市,我想見你,告訴我你的地址好嗎?”
雪:“還是不要啦,我覺得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H先生:“我只是想見你,我真的想見見你。”
雪:“等我買了智能手機我就拍張照片給你。”
H先生:“我不要看照片,我要見真人。”
雪:“別鬧,給你買糖吃。”
H先生:“我不要糖,就要你。”雪聽了這話,心里酥了一下。
有一次,H先生跟雪說他女友要留在他家過夜了,他很不情愿,說找各種理由讓女友回去,但是女友就是賴在他家里不肯走。后來H先生就跟女友睡在了一起。從H先生的敘述中,好像這是他的第一次。雖然雪聽到不開心,但是雪給他回的短信里卻裝作很輕松,并且鼓勵H先生跟他女友在一起。因為畢竟她知道自己跟H先生相差很遠,不只是年齡,也不只是距離。
那年春節H先生帶著女友回了老家,H先生說是女友硬要去見他家長,沒辦法只能應了。在家休息的那幾天,H先生也是手機不離手地跟雪在聊,但是紙始終包不住火。有一次,H先生跟雪在聊天,離開時,手機放在了沙發上。不小心手機被女友看到了,女友質問到H先生。H先生只說是一個妹妹,輕描淡寫。女友當時也就沒太在意。不過后來幾次中,H先生會把跟雪的聊天記錄都刪除了,怕被女友發現。但是還是有一次,女友又看到了雪給H先生的短信。雪問H先生
“在干嘛?“
“他在洗澡呢,你是?””他?”雪收到這條短信,一下驚呆了,難道是他女友?嚇得半天不敢回短信。等了好長時間,雪才鼓起勇氣回了句:
“嗯,我是雪。”
“你就是H經常提到的雪是吧,他經常跟我提起你呢,說你兩結交成哥哥妹妹了。”
“恩,你是?”
“我是H他女友。”
“你好,姐姐。”
"聽H說你很用功呢,學習很棒。不錯呢,有空來北京玩。”
“好的。”
許久之后,H先生發了一句短信過來:“
你睡了嗎?”
“還沒呢,怎么了?”
“不好意思,剛才我女友拿著手機給你回短信了,他沒說什么傷害你的話吧?”
“沒呢,姐姐人很好呢。”
“姐姐?”
“是啊。難道還是妹妹嗎?”
“哈哈,是啊,以后你做大房,她做二房。”
“去,我要做七房才不要做二房。
后來有一次H先生跟雪說他跟女友吵架了,知道了雪跟他之間的事情,而且女友也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媽媽。他媽媽很氣憤,直接呵斥H先生不要再跟雪聊天了。可是H先生哪里舍得,還是跟雪隔三差五地聊,只是聊的頻次稍微少點。后來H先生說他們整個家族都知道雪跟他的事情了,親戚的議論讓他抬不起頭來。
因為雪用的是諾基亞的老機子,只能打電話和發文字短信。很多次,H先生發過來的彩色短息,雪都打不開。雪很著急,很迫切地想知道彩信的內容,但是苦于機子不能看。于是有一天,雪就借了哥哥的手機,讓H先生把彩信發到哥哥的手機上。雪說想看H先生和他女友,問H先生能不能拍個照片過來,H先生真的發過來了。那是一張有點泛黃的照片,照片中的H先生很高也很瘦,但是很英俊,一如文字里面敘述的那樣。他女友則矮他一個頭,長得很小巧。H先生說不能只看他的,他也要看看雪的照片。剛開始雪由于羞澀,拒絕了這個要求,后來無奈,雪拍了張自拍發給H先生。H先生說,你跟我想象的差不多。
后來H先生的女友懷孕了,H先生說他無奈,于是只能第二天跟他女友去領了證。他說雖然是新婚,但是他很不開心。
“恭喜啊,你當爸爸了。”
“我不知道喜從何來?我喜歡的是你呀?”
“可是,我們兩個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
“好吧,我知道你嫌棄我了,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了我女友。”
“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覺著我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只能做朋友。”
“好吧,那就做朋友吧。”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雪就進入了高二,緊張的學習,讓她在忙碌的時候沒有時間去想H先生。雪的學校實施軍訓化的管理模式,學生是不允許帶手機的。所以即使想念,雪也只能半月回一次家才能跟H先生聊上一次。一到放假,雪就會很開心,因為可以跟H先生聊了。每次放假一回聊,仿佛兩人分別了很久一樣的。雪會把學校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跟H先生說一遍,H先生也會把工作上遇到的一些問題跟雪說。每每到快上學的時候,雪總是很舍不得跟H先生說再見,她也怕說了再見變成再也不見。
漸漸地,放假回家,H先生開始回雪的信息少了,甚至雪給他發信息他都不回了。直到一個月后,H先生說他出差了,沒帶手機。雪也沒在意很多。后來,那個手機號碼就是空號了,歷時2年,15328條短信,就那樣隨著H先生的消失而刪除了,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雪的世界中,再也找不到。為此,很長一段時間,雪都在想他,等他發短信過來。可是卻一直等不來。雪曾經把那個號碼深深烙印在腦海里,以至于想他的時候,她眼前就能浮現那11個數字。
高考結束,雪考入了一所外地的學校,并沒有選擇北京。她曾經試圖給那個號碼打電話過去,可是已經是空號了。很長一段時間里,雪都不敢把給H先生發短信的那個卡號給扔掉,仍然繼續續費,因為她怕有一天H先生發短信或是打電話找她,但是卻一直沒有。為此雪為H先生寫了一首詩,以告別這段戀情:
風
呼嘯了千年
雨是剪不斷的思念
萬語千言
我
只是
不起眼的一段
在青春的書里面
已找不到
屬于我的那一片
昔日美好的時間
漸漸
消失不見
或許
有那么一天
我們永遠
不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