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十二官:菂官、藕官。藕官燒紙祭奠的菂官,少年時和湯顯祖齊名。
菂官、藕官
菂官,在戲班扮演小旦。《石頭記》故事開始的時候已經死去。
藕官,在戲班扮演小生。和菂官關系很好,偷偷為菂官燒紙。
《石頭記》第五十八回:這里寶玉和他只二人,寶玉便將方才從火光發起,如何見了藕官,又如何謊言護庇,又如何藕官叫我問你,從頭至尾,細細的告訴他一遍;又問他祭的果系何人。芳官聽了,滿面含笑,又嘆一口氣,說道:“這事說來,可笑又可嘆。”寶玉聽了,忙問如何。芳官笑道:“你說他祭的是誰,祭的是死了的菂官。”寶玉道:“這是友誼,也應當的。”芳官笑道:“那里是友誼,他竟是瘋傻的想頭。說他自己是小生,菂官是小旦,常做夫妻;雖說是假的,每日演那曲文排場,皆是真正溫存體貼之事:故此二人就瘋了,雖不做戲,尋常飲食起坐兩個人竟是你恩我愛。菂官一死,他哭的死去活來,至今不忘,所以每節燒紙。后來補了蕊官,我們見他一般的溫柔體貼,也曾問他得新棄舊的。他說:‘這又有大道理:比如男子喪了妻,或有必當續弦者,也必要續弦為是;但只是不把死的丟過不提,便是情深意重了。若一味因死的不續,孤守一世,妨了大節,也不是理,死者反不安了。’你說可是又瘋又呆,說來可是好笑。”寶玉聽說了這篇呆話,獨合了他的呆性,不覺又是歡喜,又是悲嘆,又稱奇道絕,說:“天既生這樣人,又何用我這須眉濁物玷辱世界。”
菂官原型是沈朝煥,字伯含。
菂官的菂,伯含的伯。都有白字。
藕官原型是沈朝煥的二弟沈朝煒,字仲含。
家庭
沈朝煥的父親是沈楠(1534-1575),字汝材,號讓亭,明仁和泉漳溪里(今屬浙江余杭塘棲鎮)人。隆慶二年(1568)進士。奉使三邊,尋授南昌府推官。數平冤獄,民甚德之。有知人之明,好獎掖人才,在南昌主試時,所拔如湯顯祖、萬國欽,都以文名天下。生活儉樸,“四年一裘,三日一肉”。外出時,老小都指著稱他清官。南昌花園鄉舊稱盜賊窩,久治無功。楠單騎直入,感之以德,盜賊降服悔罪,愿請歸農。楠報請上官,準赦其罪,悉數歸鄉,花園遂得安寧。皇帝聞知,賜楠白金文綺,以政績卓異,升任監察御史。奉旨巡按陜西,冒暑匆忙入陜。甫到,即問民疾苦。時陜西積案如山,自嘆“食少事煩,奈諸葛公何!”當即上疏,請停延綏入衛軍,減薊遼苑馬牧地,增收花馬池鹽稅以佐軍餉。正在待命,終因高溫勞累,竟一病不起。生平廉錢財,遠聲利,祖上遺產盡以讓弟。
沈楠有四子。長子沈朝煥,字伯含。次子沈朝煒,字仲含。三子,沈朝煌,字叔含。四子,沈朝燁,字季彪。
三子,沈朝煌,字叔含,官高安丞有循聲,署邑事聲載道尋卒于署,士民痛惜之。官卑而著作蔚然,所著有《北平詩草》《燕臺雜詠》。
四子,沈朝煜,太學生,中順天榜解元,萬歷三十二年(1604)進士,歷官四川參政、江西按察使、廣東按察使。以廉善稱,轉福建布政司參議。中讒去。著有《客渝吟草》二卷、《柴桑稿》一卷、《游紀》一卷。
沈楠孫,沈宗墑,字以沖,舉祟禎十六年進士,官行人。
沈朝煥
沈朝煥(1558—1616),字伯含,別號太玄,自稱黃鶴山農,又稱綠笠翁,錢塘(今杭州)人。萬歷壬辰(1592)進士,除工部主事,當時國內安定,人不知兵,有談戰事者,都斥之為不祥,獨沈朝煥時刻隱憂在心。不久,倭寇進犯,沿海局勢嚴重。沈朝煥上疏建議,未被采納。后奉命赴荊南掌關稅。到任后,謝絕權貴,鉗制豪吏,肅清積弊,廢棄苛雜,民困大蘇。轉職方員外,升武選郎中。始終憂慮太平已久,武事不修,乃上疏條陳四事:軍營將士宜練,遼左軍餉宜核,武臣世爵宜獎,秦晉亂萌宜防。平時辦事,公正不阿。忌者借故彈劾,被調知靖州。沈朝煥以禮義實施教化,滿一年大治,升四川按察僉事,代行軍政大權。設五運法改革餉務,四川用兵,所損無多,是沈朝煥之功。后轉福建布政參議。辭官歸里后,未一月而卒。著有《泊如齋全集》。泊如齋是他的堂號,他為官之余便是做詩,在萬歷朝頗為人矚目,董其昌為其撰墓表,稱他“少而稱詩,垂老不倦”。
沈朝煥少年時陪父在江西,和少年的湯顯祖、謝友可齊名。
江盈科《雪濤諧史》:余同年進士沈伯含,善作雅語。余嘗與伯含論曰:“李于鱗死,其子孫遂絕,所構白雪樓,沒入官為祠堂。大抵于鱗稱一代才,輒取忌造化如此。”伯含曰:“造化真是小兒。”余問云:“何?”伯含曰:“于鱗幾許才,也惹他忌。”
文學成就
文學成就突出,受到眾多名家好評。
陶望齡:伯含詩,情務已出,格由古造。材富,故詞博而工。神完,故氣和而暢。
王穉登:伯含詩,才不為法所縛,思不為調所泥。
龍膺:伯含使君守靖詩,多溫厚爾雅,不露牢騷悱惻不平之氣。
曹學佺:伯含詩,體罔不該,而才足以達意。不斤斤師古法,而不與古背馳。
著作眾多。
《千頃堂書目》:沈朝煥《沈伯含集》二十七卷。包括亦適編七卷,泊如齋集六卷,馬曹稿五卷,勞人草一卷,渠陽小草二卷,田家雜詠一卷,和陶詩一卷,北臺賦一卷,抱膝長吟賦一卷,入蜀詩一卷,鐘陵草一卷。
和曹學佺的交往
曹學佺是賈母原型。
1597年。曹學佺《潞河集》:送沈伯含工部之荊州。
1620年。五月,曹學佺跋沈仲含《游閩詩》。曹學佺為仲含兄伯含詩撰《序》,稱仲含為知己。
曹學佺《夜光堂文集》沈伯含詩序:國朝重制科士,以其精英萃,而為舉子業,及其人官,則敝屣棄之,日課簿書職掌之不膳,又奚睱治詞賦哉。詞賦之于今日,學與仕兩不相關,既無長短尺寸之效,而澹然處于不爭之地,又何以為忌媒也。予聞,整而睱,多多而善,此將兵家之大快,而神明林總之所深銜也。經生帖括之業,童而攻之,白首棼然。高明超脫者直以之為驅除難耳。記稱,巫馬期為宰,戴星而出,戴星而入;宓子賤身不下堂,彈琴而理,又何繁簡勞逸之不同也。且夫談笑而卻秦軍,圍棋而捷淝水者,豈異人任。又今之以綜蕺凌誶取長者,乃輒自卑抑曰,我俗吏。俗吏責以曰整、曰暇、曰多多而益善,能之乎?夫以臧獲而望賁育之舉,駑馬而望騏驥之馳,其多寡勞逸之不可同日而語也明矣。予未見夫名流韻士之以窘迫自拘者也,未見夫濡首濡尾效經生俗吏之所為也,又未見夫標立而名張者,不為神明世俗之所忌者也。予友沈伯含,自少有文章名,謁選為工曹郎,衡文齊魯間,其年程錄稱壓卷,尋轉為武選郎。秣鞘之士爰得司命焉,蓋彬彬質有其文武矣,乃為忌者所中,謫守渠陽,又稍起僉蜀憲,參閩藩,骎骎向用,乃以前中考功法歸,未幾即世。其介弟仲含,以猶子某書來索予文,弁《伯含集》,且述伯含嘗語人曰,使天假我以年,與閩中曹能始究竟此道,固無憾。予聞之,益重知己之戚。予憶與伯含在長安,邸中過從一再次。次在武林之西湖,伯含至自其家,載酒移棹,與予及徐鳴卿三人,攜手上孤山共語耳。蜀中先后交臂而失之。及來予閩履任,循例修謁,而伯含分部延津,其歸與逝,予俱不及知,且又不知伯含之赍志曹生同業為憾者也。噫,予負伯含多矣。伯含之詩,于體罔所不該,而其才足以達意,不斤斤于師古法,然入之魏晉三唐中,絕無盩厲而背馳者。其為人之骯臟而特達,則望而可知也。然伯含之命齋曰,泊如也,命篇曰,亦適也,息,初也,及和陶以自況也。蓋未始為才之所縱橫,氣之所谉張,而要之湛極于中和而后已,雖其馬曹有集,勞人有草,及渠陽、 鐘陵、入蜀,俱有編,而可怨可觀,時整時暇,如伯含者,又豈以功名得失動念者乎?會稽陶周望序伯含詩,引劉劭言,具體而微,謂之大雅;一至而偏,謂之小雅。初以偏含為偏,至而末,乃嘆其為未盡焉。夫雅者,暇之謂也,亦俗之分也,伯含之詩,惟能暇故能雅,惟俗忌之多,故為雅之大。
沈仲含
藕官原型是沈朝煥的二弟沈朝煒,字仲含。
沈朝煒,字仲含。諸生,工詩古文詞,遍歷燕、趙、齊、魯、峨嵋、劍閣、三湘、五溪、武夷,生平惟慕陶淵明、陳太邱一流人以自況。著有《樸堂詩稿》四卷、《游記》六卷、《沈氏韻林》十卷。
1620年。五月,曹學佺跋沈仲含《游閩詩》。
曹學佺《夜光堂文集》沈仲含游閩詩跋:予交武林沈氏伯季在長安,時俱少年,獨仲來予閩,始獲晤語,其所居停,離予石倉不數武。予家食閑暇日,引詞客麗人與之酬唱,且招其入三山社中,飛觴角韻以快清和朱明之景。是仲含與予交最晚,而其盤桓酣暢,視伯與季為過之。然每集,仲含詩輒先成,要俱遒健,簡直肖于其人,所謂真率少許,勝人多多許者也。 仲含行,索予弁之,子亦以真率簡直數語而酬仲含。夫 豈曰,卿用卿法,我用我法乎。時萬歷庚申歲之午日。
曹學佺作有:四月望日社集,西湖泛舟,共用七言古風,分得八霽,時沈仲含、李子述皆自越中至。
徐興公《鰲峰集》酬錢塘沈仲含見訪次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