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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發自簡書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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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麥客的臉
九十多斤的男人一直沒長胖
抽煙瘦了他的胃
精練的肌肉死死咬住
突出的骨結
生怕脫落
煙在唇縫時，他的眼睛
瞇成一道窄窄的門
躲在里面
攤開他
石刻的皺紋
2.屠夫的臉
他的面相慈和，眼睛卻像牛一樣突出
他握筷子絕不會比握刀穩
似乎見過太多的血腥
鬢角堆積著鹽白的發
眼睛卻像一口煮豬的湯鍋
可以裝下
一群豬玀的生死
3.馴猴師的臉
秋霜的臉
滿目兇光
他手中的皮鞭響一聲
我的脊梁就震一聲
他唇角有一顆黑痣
像一頭老狼未干的血痣
4.泥瓦匠的臉
黃色的安全帽下，一個年輕的泥瓦匠
望著窗外的大樓
雨水爭著擠向車窗
與我對視的
年輕的臉
我們靦腆地對視
然后沉默微笑
仿佛我們相識多年
也許我們素昧平生
5.老先生的臉
老先生退休多年，住在學校旁邊
每周一早上打鈴，他都撐著
和他一樣瘦的拐杖
站在路口，看著那面暗紅色的國旗緩緩的升起
他臉上浮出虔誠，陽光照亮
半邊寫滿歲月溝壑的臉
6.石像的臉
石斧砍過的刀疤還未愈合
躲在濃重的陰影下吃著歲月的灰
胳膊斷了，閃電劈開的半截椿木
沒有瞳仁的石眼，盛滿燕子銜來的春泥
雨開始滴落在它灰色的頭頂
7.街客的臉
一群人好像一個人
見了對方也不歡喜
也不驚奇
仿佛進入石林
拿著自己的編號進自己的洞
身體上了鎖
用僵硬的臉
把人擋在
城門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