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很安靜，一直望著車窗外，連面前空下的座位也沒有注意，很快就被急吼吼帶著孩子的大媽占下。
而他只是由于被大媽踩了一腳，微微皺了下眉，抬起頭，視線依然越過外面的樹木鎖定在遙遠的地平線上。
公交車顛簸得有些厲害，臂彎下的孩子被顛得“哇哇”哭了起來，大媽慌忙拿出紙巾，一邊哄著孩子，一邊擦干凈孩子臉上的淚水。
而他有些不滿孩子的哭聲吵到了自己的思考，想換一個位置，卻發現不知何時公交車上已經擠滿了人，想挪個位置都很難。
他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深吸一口氣，握緊把手，依然注視著窗外。
細密的春雨打濕了車窗玻璃，他看著飄散的雨絲，似乎想起了小時候，阿媽牽著自己的手，走在巷子里的青石板路上，也是這樣的春雨朦朧，模糊了阿媽的微笑。
“嘩”，刺耳的聲音把他從回憶中驚醒，原來是面前的大媽把車簾拉了起來，遮住了窗外的繁華。
他撇了撇嘴，樣子有些無奈，但是仍然沒有說什么，垂下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時針與分針安靜地停在八與十二的位置，還早。
他放下心來，忽然，公交車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他猛地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扶手，才沒有跌倒。而身邊的乘客卻整個倒在了他的身上。
“開的什么車！”乘客嘴里罵罵咧咧的，重新站直身子，又用帶著歉意的語氣對他說了聲“不好意思”。
公交車司機也生著氣，伸出腦袋，對著橫穿馬路的行人大罵了幾句，然后又啟動車子，繼續前行。
他看了一眼車內的提醒屏幕，突然愣住了，小聲喃喃道：“我坐的不是72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