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田固側身輕聲說道:“就是將懷慈姑娘抬至‘朝天洞’下,等待旱魃出現。”
? ? ? 齊連碧聞言不由眉頭一緊,又問道:“我們能跟去么?”
? ? ? ? 田固搖頭道:“易半仙不讓去,他說:‘怕旱魃傷了無辜人的性命,只有他們道人有金光護體才會沒事’。”
? ? ? ?齊連碧心想,易半仙不讓其余人靠近,這如何是好,懷慈有個什么不測,我真的是噬臍莫及,得想個法子靠近才行。齊連碧眉頭緊皺。
? ? ? 這時,天色暗了下來。在一陣急促的法鈴聲響后,隨后結束了這場法事。易半仙緩緩轉過身提高嗓門說道:“各位父老鄉親,今日扶鸞禳災法事已結束,那旱魃大神不會再為害谷里了,你們就安心的回去吧。”
? ? ?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位年約四十的婦人,說道:“易神仙,上次我家閨女獻祭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這次到底能不能為大家化解災難吶?”
? ? ? 易半仙望著那婦人笑了笑,道:“杳如媽媽,你就放心吧,這次絕對能化解災難,你不想想,這次請來的是什么女子,跟你家閨女比起來,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那旱魃大神知道給它獻上這么好的美女,定然高興,這一高興就不會出來為惡了。”
? ? ?那婦人聞言激動道:“好你個易半仙,當初你口口聲聲說,我閨女是天仙下凡,定可以消除災難,現在又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害我沒了閨女。啊哈,我的閨女呀,你的命怎么這么苦啊!你這個害人精,是你害了我閨女,你還她命來。”那婦人上前去抓住易半仙外衣一陣拉扯,一陣哭泣。
? ? 這時,從人群里又出來了一婦女,也跑上前抓住易半仙的胳膊,哭泣道:“我閨女也是被你害的,你還我閨女,還我閨女。”哭得甚是傷心。
? ? ?齊連碧站在一旁心想,這婦人應該是妙妙母親,這下易半仙有好戲看了。
? ? 易半仙慌了神,忙對道徒叫道:“還愣著干嘛,快來拉開他們。”
? ? ? 那四名道徒本來站在那口血紅箱子旁,聞言都跑了上去,拉的拉,勸的勸。
? ? ? 齊連碧看著懷慈躺著的血紅箱子,又看看這混亂的局面。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接近旱魃的辦法。
? ? ?此刻已容不得多想,齊連碧迅速向那箱子移去,見那四名道徒與易半仙完全沒有注意這邊,這是一大好機會,決不能放過,錯過來就沒有機會接近旱魃了。忙打開箱蓋,鉆了進去,再小心翼翼地合上了箱蓋,這動作及整個流程沒有人注意到,因為每個人都在看易半仙的笑話了。
? ? ? ?這些谷民都沒人去勸阻,因為心里都明白,不管換成誰,自己的閨女為谷里獻上了生命,有些情緒最正常不過,所以也不便插手。也都知道兩婦人鬧鬧心,鬧夠了心情平靜下來,就會好的。
? ? ? 齊連碧鉆進血紅箱里,見箱里光線很暗,只有數道光從箱沿的小孔中射進來。箱里很窄,只能容一個人平躺在里面,齊連碧只好用腳尖踮在懷慈兩腳之間的空隙里,雙手則撐在懷慈的耳邊,整個身子懸空在懷慈面前,兩個人面對面。
? ? ? 一陣體香襲來,齊連碧頓覺迷魂醉魄,面紅耳熱,好不羞愧。齊連碧心里暗暗道:“懷慈姑娘,對不住了,事出特殊,還望莫怪。”
? ? ?懷慈兩眼無神,眼神空洞,當齊連碧不存在一般。齊連碧瞧在眼里,不免心酸。
? ? ? 這時,聽見外面的吵鬧聲停了下來,傳來易半仙的聲音,道:“散了,散了,都回吧,本真人不跟婦人一般見識,本真人的法力,大家也是有目共賭的,先前大家也知道,只怪妙妙和杳如不入旱魃大神的法眼,這次就另當別論了,這女子的美貌是本真人由始以來見過最漂亮的一個,不但人漂亮,心腸也是本真人見過最好的一個,當然,除本真人以外。還有她來頭可不小啊,知道她是誰么?她是神木樓樓主木中原的千金。”這時,傳來眾人的唏噓驚訝聲。易半仙又道:“木中原這個名字大家都聽過吧,雖然我們龍形谷的人一般不跟外界人打交道,但是大家也要記住這件事情任何人不得泄露,如果泄露了,龍形谷就會有滅頂之災,你們每一個人都跑不了。”
? ? ?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這時田固說道:“大家靜一靜,讓我說兩句,易真人可謂是一片赤子之心,為了谷中災難竭盡所能,而今天這位獻祭的女子來路不尋常,大家都已經知曉了是木中原之女,所以大家要不要講出去,你們心里都有桿秤,你們說要不要講出去?”
? ? ?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不要。”
? ? ? 這時,易半仙叫道:“好,這就對了,就這樣吧,散了,散了,誤了時辰就毀了,快回去,回去吧,啊!”
? ? ? ?過了片刻,有腳步聲往箱子走來,齊連碧頓時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心里默默祈禱道:千萬別開箱啊,開箱就前功盡棄了,老天保佑啊!只聞傳來鎖箱子的聲音,齊連碧頓時舒了一口氣,心道:還好,是鎖箱子,真是虛驚一場。
? ? ? 這時,傳來易半仙的聲音,道:“你們幾個快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收拾好了,馬上上路,別磨磨蹭蹭的。”隨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般事物的聲音。
? ? ? ?雖然箱里光線暗淡,依然能看見懷慈那雪白粉嫩的臉龐,齊連碧不覺看呆了,頓感心跳加速,口干舌燥,齊連碧忙閉上雙眼,頭歪向一邊,努力想其它事情,忘掉這張誘惑的臉,要不然一個正常人,怎抵擋得住?
? ? ? 這時,又有人往箱子走來,接著開始挪動箱子,齊連碧忙用勁沉在手上與腳上,以防挪動箱子時,身體搖晃。緊接著又傳來繩索捆綁箱子的聲音。易半仙又道:“好了吧?”道徒應道:“師父,都準備好了。”易半仙道:“好了就上路吧!”接著箱子被抬了起來。抬頭部的一名道徒咕噥道:“咋這么重,這姑娘看起來身材如此好,卻這么重,真是奇怪。”
? ? ? 易半仙吼道:“嘰歪什么了,抓緊趕路。”
? ? ?那道徒便不再說話,齊連碧心想,還好遇到一個如此兇巴巴的師父,幾個徒弟都不愿跟他講話,要不然把這箱子太重的話抖出來,再一查當真是什么都玩完。
? ? ? ?四名道徒抬著箱子搖搖晃晃,一會抖一下,一會顛一下。齊連碧雙手撐得太久,漸覺有些酸軟,越來越吃力,但仍努力撐住,不讓自己趴下,如果趴在懷慈身上,對懷慈可是大大的不敬,暗暗道:一定要撐下去,不能冒犯了佳人。更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褻瀆了佳人。
? ? ? 大約過了一頓飯時間,箱子被慢慢擱在地上,看來已經到目的地了。隨后傳來幾人的腳步聲,這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沒有一絲聲息,頓時四下變得如死一般寂靜,齊連碧納悶道:怎么這么靜,連一只鳥的叫聲都沒有,會是在哪里?莫非這朝天洞附近沒有鳥獸出沒,或者說鳥獸不敢靠近這里。
? ? ? ?又過了一頓飯時間,齊連碧突聽到腳步聲走近,接著一聲口哨兒響起。心想,這人是誰?打口哨兒做什么?
? ? ? ?須臾,遠處一聲“吖嗚”的嚎叫響起,這聲音與頭晚聽到的叫聲一樣,看來是同一野獸。齊連碧登時緊繃著神精,難道是旱魃出現了,心想,來得正好,等候你多時了。忙從靴筒里抽出如來神劍,執于手中。現在變成了單手撐地,本來手已酸麻,現在更是用盡全力,要是換成其它人早就體力不支,可見齊連碧膂力驚人。
? ? ? ?這時,箱子被抬了起來,懸在了空中,箱子晃悠晃悠,感覺被繩索縛著箱子在往上升。過了許久,又被擱在了地上。緊接著耳畔傳來一聲嚎叫,叫聲過后并伴著細碎聲漸漸遠去。四周又安靜了下來,只覺耳邊有風拂過,原來這風是從箱孔里吹了進來。
? ? ? ?齊連碧一直處在高度集中的狀態,只等旱魃開箱的瞬間,便出手制服,可沒想到,旱魃遲遲不行動,真是奇怪。
? ? ? ?齊連碧望著懷慈,頓時想起了三長老——林世仁給過他一顆“辟靡丸”。心想,但愿這顆藥丸有用。
? ? ? ?齊連碧小心翼翼地把神劍擱在懷慈身旁,再從懷里摸出那藥瓶,用大拇指與食指打開瓶塞,湊近懷慈嘴唇,懷慈像植物人一般,不知張嘴。
? ? ?這時,齊連碧單手支撐得已到了極限,現在一只手給懷慈喂藥,也多有不便。齊連碧喃喃道:“懷慈姑娘,我現在給你喂藥,得趴在你身上,你可不要見怪啊!”
? ? ?說罷,便松手,由于手已僵硬,這一松便失去了力道,整個人像石頭一樣重重的壓在了懷慈身上,可是懷慈仍沒有一絲反應,除了有呼吸之外,整個身體已不屬于她自己。
? ? ? 齊連碧趴在懷慈身上,用仍發麻的左手,輕輕瓣開她的嬌唇,再把辟靡丸倒近她嘴里。之后,齊連碧又雙手撐著懸在半空,靜看懷慈有何變化,不知這藥丸有沒有用?
? ? ? 過了一箭步的時間,只見懷慈臉色舒緩開來,接著咳了兩聲。懷慈確實清醒了過來,當第一眼見到面前有個模糊的人影,不由一驚,欲叫呼,齊連碧忙伸手捂住她嬌唇,輕聲說道:“是我!小聲些。”
? ? ? 懷慈便聽出了是齊連碧的聲音,便輕聲問道:“這是在哪兒?”
? ? ? 齊連碧輕聲答道:“我們倆個在一口大箱子里,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朝天洞附近。”頓了頓道:“你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嗎?”
? ? ? 懷慈道:“當時吃了易半仙給的藥丸后,一下感覺靈魂出了竅,之后什么都不記得了。”
? ?齊連碧道:“原來如此。”
? ?懷慈看齊連碧雙手撐著略有些辛苦,臉上汗水涔涔而下,遂說道:“你就一直這樣撐到現在么?”
? ? ?齊連碧適才明明給她喂藥時,曾躺在她身上過,雖然只是頃刻的時光,卻有些說不出口,紅著臉點了點頭,撒了一個羞澀的謊。
? ? ?懷慈道:“你這樣撐著太辛苦了,也不知道那旱魃什么時候出現,你就……躺在我身上吧!”聲音說的很小,似有一些害羞,這對女人來說,這確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
? ? ?齊連碧聞言心里怦怦跳,結巴道:“這……怎么好……”
? ? ?懷慈見齊連碧猶豫,伸手環抱住他,將他擁入懷里。齊連碧頓覺不適,全身血脈賁張,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懷慈的溫熱氣息吐在耳畔,一陣酥麻感覺襲遍全身,臉開始發熱發燙。
? ? 齊連碧也是一個正常不過的男人,怎經得住這般的誘惑,而且還是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不知何時,居然出現了生理反應,只感覺下身硬綁綁頂住了懷慈大腿。
? ? ?齊連碧頓覺懷慈呼吸變得急促,胸脯起伏不定,兩腮發燙,此時,齊連碧終于忍不住歪頭向懷慈兩片嫩唇吻去,兩人如干柴遇烈火,初嘗了云雨之情!
? ? ?雖然箱子狹窄,確一點影響不了干這神圣的之事。
? ? ?過了良久,這時,不遠處傳來“吖嗚”的嚎叫聲。過了一箭步時間,有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往箱子靠近,齊連碧忙拿起神劍,屏氣凝神,以防不測。
? ? 隨后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浪聲浪氣地道:“美人,讓你久等了,有沒有想我吶,別急啊,我馬上就來。”
? ? ?齊連碧聽這聲音,不禁一怔,原來是易半仙。緊接著傳來開鎖的聲響。齊連碧歪頭瞧著箱蓋,箱蓋緩緩打開了,露出了易半仙那張白凈的面孔,雖然天已將黑,仍能瞧得見他那淫笑的扭曲的臉。易半仙見狀,一臉驚愕,如見鬼魅,瞠目結舌,隨及結巴道:“你……你怎么在這里?”
? ? ?齊連碧躍出箱子雙目圓睜道:“易半仙,原來這一切真是你的詭計,你意欲何為?”
? ? ?易半仙見事情敗露,已無力反駁,只見他伸出兩指放在嘴里,一陣哨聲兒響起。齊連碧見之不知何意,想來不是什么好事,正欲追問旱魃之事是否屬實時,突然傳來先前野獸的嚎叫聲呼應而至,循著嚎叫聲瞧去,便瞧見一個六尺見寬,一丈高許的洞口,洞外遠處是陡峭的懸崖,齊連碧頓覺不對,往洞口奔去,見這洞在高數十丈的懸崖之上,齊連碧脫口驚道:“朝天洞,這里是朝天洞,這么高是怎么上來的?”忽想起在箱里的時候,有向上升至的感覺,莫非是繩索拉了上來,可是這么高誰又在洞內放繩索將其拉上,想來想去,不得其解。
? ? ?這時,洞外一只龐大的動物拽的藤蔓,蕩到了洞口。齊連碧瞧去,這動物頗似猿猴,卻生得高大魁梧,比一般猿猴壯實數倍,它站在洞沿,遮住了大半個洞口,本來天已將黑,這一遮擋,洞內一片漆黑。齊連碧見之幡然醒悟,原來是這巨猴將其拉上。
? ? ? 齊連碧細瞧,原來這龐然大物是一只犺猴,這犺猴生得如此巨大,當真前所未見,可說是曠古未遇。
? ?犺猴本身就可以供人馴養驅使,看來這便是易半仙所豢養。這時,只見它發出一聲低嚎,上嘴唇抽了抽,一副窮兇極惡之態,驀地向齊連碧撲到,齊連碧見狀,深知犺猴體型龐大,必然力大無比,不敢硬碰,可洞里就這么大,不易躲閃,忙舉劍刺去,在刺出的瞬間,齊連碧大叫不好,原來如來神劍的劍身還未伸出,都怪自己注意力落在了犺猴身上,竟忘了伸出劍身。
? ? ?齊連碧頓感那犺猴撲至的勁氣,已迎面襲來,相距不過數寸,如果被撲倒,后果將不堪設想,必然將齊連碧壓成肉餅,在千鈞一發之際,齊連碧順勢后仰,倏地從它身下滑了過去。
? ?這一滑便至洞墘,由于力道過猛,險些滑至崖下,還好有那條粗大的藤蔓。齊連碧單手抓繩,右手握劍,忙心念“長”,那神劍便伸出了劍身,正欲甩脫藤蔓飛身刺去,齊連碧不由一驚,只見一團藍色火焰迎面而至,心想,這犺猴會使火?
? ? ?原來這犺猴生活在這山谷中,長期食了含磷的野蘑,身體發生異樣,越長越龐大,體內磷越積越多,磷本遇氧就會燃燒,所以這犺猴有吐火的本領。
? ? ?齊連碧見藍火近身,忙抓緊藤蔓往洞側蕩去,心想,這犺猴吐的藍火如此詭異,不知能及我的‘赤昧火’?正欲使“馭火術”于神劍擊去,轉念想,這一擊必然火勢蔓延整個洞穴,懷慈在洞內,將受牽連,不能使‘馭火術’。齊連碧趕緊收住。
? ? ?正在此時,那犺猴見吐火未擊中,隨奔至洞沿,見齊連碧蕩在藤蔓上,便躍了過去,伸出巨掌直劈開來。齊連碧見狀,便順著藤蔓往上攀爬,躲開了凌厲的攻勢。
? ? ? 齊連碧扭頭垂望,見抗猴抓住藤蔓攀了上來,忙伸出神劍刺去,那犺猴身手敏捷無比,見劍尖將至,身體便繞向了藤蔓另一側。
? ? ?那犺猴縱身跳起,去抓他大腿,齊連碧忙雙手用勁一拽,整個人向上躥起丈許,它又抓去,齊連碧又縱身躥起。
? ? 這條藤蔓是從一處危崖的罅隙垂下而來,本來這藤蔓不是垂向朝天洞,而是垂向洞側數丈遠,只因這犺猴擅于攀爬,在這險峻的山峰上又履險如夷,并另尋路徑爬至危崖將藤蔓牽扯至朝天洞,當然,這定是受了易半仙指示。
? ? ?話說這危崖從崖壁飛身出兩丈許,呈扇形狀。崖上與崖壁相接處只生長著有兩件事物,一件就是古藤蔓,另一件就是碗大的拐腳莎樹。齊連碧就這樣連躥數下,便來到了危崖上,那犺猴緊隨其后。
? ? ?齊連碧站定之后,驀地轉身向犺猴刺去,只見它雙腳蹬向崖壁,借力躍上了危崖上,齊連碧這一劍落了空,那犺猴躍上崖上的同時,雙掌相擊之勢向齊連碧腦袋拍去,畢竟齊連碧比它身形矮了許多,就地半蹲就躲過了這一擊,隨一劍刺向它小腹,那犺猴太過敏捷,雙腳一點就縱身躍起兩丈許,隨藍火噴出,齊連碧見頭頂藍火籠罩,伴隨著陣陣熱浪蓋向頭頂,在這險要關頭,忙運起“馭火術”通過神劍迎了上去。只見一股“赤昧火”瞬間蔓延成巨大火球,將藍火吞噬的無一絲痕跡。
? ? ?那犺猴著實慧明,在吐出藍火的當頭,便已躍向了那棵拐腳莎樹,要不然必將其灼燒。齊連碧見一著未逞,接著又使赤昧火擊去,這次火面更大,那犺猴躲閃不及,燒著了手臂,頓時,手臂被燒成了黑炭,只聞“吖嗚吖嗚”的凄慘嚎叫響切山谷,那犺猴被激怒了,仰天長嘯,一只手錘打著胸脯,“啪啪”價響,接著一口滾滾的藍火噴射而出,齊連碧已見識了這藍火并不可怕,遂運赤昧火迎了去,整團赤昧火將犺猴包裹的嚴嚴實實,伴隨著凄慘聲。霎時間變成了一只巨大火球,墜下危崖,在谷中劃出一條長長的火線,過了半晌才傳來“嘭”的一聲巨響,那犺猴重重的摔落山谷。
? ? 齊連碧見犺猴已斃,急順著藤蔓滑下朝天洞。此時,天已黑盡,天空無星無月,洞內更是黑如鍋底。齊連碧忙縱聲叫道:“懷慈……懷慈”。不見應答,齊連碧心里被重錘敲了一般,頓覺不好,剛摸索著行十來步,腳下踢到了一件物事,低身摸去,是那口箱子,忙打開箱子,叫道:“懷慈……”。還是不見回應,朝箱里摸去,里面空空如也。齊連碧心想,懷慈,去了哪里?難道被易半仙……。
? ? ?齊連碧不敢往下想,急運起“馭火術”逼至神劍劍尖,頓時劍尖燃燒起來,像一支火把,把洞里照得火亮。
? ? 洞里石壁凹凸不平,齊連碧沿著洞里走去,見洞里彎轉曲折,邊走邊叫:“懷慈……懷慈……”。仍不聞回應,只傳來回音,“懷慈……慈……慈……”。
? ? ? 又行了數丈,面前出現三條岔口,一條往前,一條往左,一條往右。齊連碧躊躇半晌,尋思:這該往哪兒條洞去?懷慈被帶去了哪兒?既然不好決擇,就聽天由命吧!遂往面前的直路大踏步而行。
? ? ? 又行了數丈,往右拐個彎便見到有絲淡淡的紅光亮起,忽明忽暗。齊連碧頓覺有了希望,心想,既然有燈光,就說明有人居住,說不準懷慈就被帶到了這里。
? ? ?為了不打草驚蛇,遂輕手輕腳往那移去,亮光漸明,齊連碧即收起赤昧火,來到亮光處,探頭瞧去,見里面是一個容納上百人的大洞,洞內中央有一石桌,桌上點著一支油燈,右角石壁下堆著一些野果食物之類的東西。再往左瞧去,見里面有張石床,齊連碧瞧到這里不禁一驚,見床上躺著兩個人,身上蓋著繡花被褥,忙走見眇眡,原是兩名年輕女子,看臉蛋秀氣嬌韻,沒有十分美麗,也有八分。齊連碧猛地想起,莫非這倆名女子就是妙妙與杳如?定是跟懷慈一樣抓了來,看似兩人都已熟睡,齊連碧忙輕聲叫道:“姑娘,姑娘醒醒!”
? ? 那倆名女子聞言從睡夢中驚醒,微微起身坐于床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眼瞧來,兩人相視一驚,異口同聲道:“你是誰?怎么在這里?”
? ? ?齊連碧右手食指置于唇邊“噓”了一聲,輕聲道:“姑娘別怕,我不是壞人,倆位是不是妙妙和杳如?”
? ? ?倆名女子相視一下,回轉點頭,一位瓜子臉的女子說道:“我就是妙妙,她是杳如。”指了指旁邊的女子,隨及又說道:“敢問公子大名,怎么來到這里的?”
? ? ?齊連碧道:“此事說來話長,等救你們出去,再祥細說來,快起身隨我出去!”
? ? ? 妙妙與杳如相視一下,并沒有起身的打算。齊連碧見之,忙說道:“你們怎么了?難道不相信我嗎?你們是易半仙抓來的么?”
? ? ? 妙妙說道:“我們雖然被易真人抓了來,可是他對我們很好啊,在這里有吃有住,他又百般寵愛,我們姊妹沒有想出去。”
? ? ? 齊連碧聞言不由吃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嘴里說出的。忙說道:“你們不是被易半仙使了什么妖法吧!”
? ? ?妙妙道:“什么妖法?是我們心甘情愿的,剛開始我們是覺的很憎恨,可漸漸發現,易真人不是那么討厭,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我們愿意跟她,難道有什么不對嗎?”
? ? ? 齊連碧蹙了蹙眉不知該如何勸說,遂又說道:“你們在這里難道就不想念家人嗎?”
? ? ?妙妙冷冷道:“家人,何來家人?他們那么狠心,要把我獻給旱魃,這樣的家人不要也罷!”
? ? ?齊連碧嘆了口氣,繼續道:“他們也是迫不得已,這都是易半仙的詭計,圈套,你們知道嗎?”
? ? ?妙妙道:“我不管那么多,反正現在我覺得這里挺好!”
? ? ? 齊連碧看勸不過又問杳如道:“杳如姑娘,你愿意出去嗎?”
? ? ? 杳如有些怯怯的神情,低頭道:“我聽妙妙姐姐的!”
? ? ? 齊連碧望著這倆如花似玉的女子,心里不禁有些發狂,暗想,這倆姑娘看是瘋了,怎么會有如此荒誕的想法。看來勸不了,就隨她去吧!忙問道:“那易半仙現在在哪里?”
? ? ? 妙妙疑惑地道:“你找他所為何事?”
? ? ?齊連碧凜然道:“他抓了一個姑娘!”
? ? ? 妙妙聞言駭然道:“他又抓了一個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 ? ?齊連碧正色道:“當然是真的,我何必要騙你?”
? ? ?妙妙怒目垂眼自說自話道:“這個該死的易半仙,他答應我從此以后不再找其她女人,說話不算數,遭天殺的!”話畢,又轉頭對齊連碧說道:“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 ? ?齊連碧不知該如何回答,想想都已經以身相許了,遂說道:“是我未婚妻!”
? ? ? ?妙妙面露兇光,轉頭對一旁的杳如說道:“妹妹,走,去跟那個遭天殺的理論去。”說罷,倆人下了床。
? ? ? 齊連碧早已心急如焚,愁尋不到易半仙,見妙妙要去找易半仙算賬,心里暗喜,這樣最好不過,如果自己冒失去找,這山洞如此大,真還不易。瞧這女人,心想,女人真是善變,剛才還說得柔情似水,現在就兇光畢露。天下只有這感情最傷人心。
? ? ? 妙妙隨手拿起石桌上的油燈走在最前領路,杳如在其后。齊連碧上前與妙妙并行。這條路便是從原路返回,來到三條岔口,從右邊轉去。齊連碧心想,原來是走這條路,適才如果走這條路就好了,就不會徒費了這么多時光。走了十余丈便見有燈光,里面傳來易半仙的說話聲,三人聽到聲響就駐足不前,聽易半仙柔聲道:“懷慈姑娘,你就隨我的意吧,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 ? ?傳來懷慈驚恐的聲音,道:“你別過來,我告訴你,我已經有意中人了,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就咬舌自盡!”
? ? ?易半仙道:“誰?誰是你意中人?莫非就是那跟你睡一個箱子的小子。不過我還是勸你,不要想他了,現在說不定到閻王那里報道了。”
? ? ? 懷慈道:“就算齊公子不在,我也不會跟你有任何關系,死也不會讓你得逞。我問你,妙妙和杳如是不是被你抓了來?”
? ? ? 易半仙笑道:“不錯,她們是被我抓來,可現在她們對我可是百依百順。如果你為這個吃醋,你大可不必,我以后就只對你一個人好,她們那及姑娘你的美貌,你才是仙女下凡,菩薩轉世,他們不過是庸脂俗粉罷了,白生了一副臭皮囊。”
? ? ? 妙妙聞言怒不可遏,忙大踏步向洞里走去,齊連碧與杳如跟在其后,這洞跟妙妙住的洞差不多大,里面擺設也相同。只見妙妙走進大嚷道:“易半仙,你這個王八蛋,枉我對你死心踏實,沒想到你竟然說我庸脂俗粉,你這個假情假意的東西,嗚嗚嗚……。”說罷,便哭了起來。
? ? ?易半仙轉身一瞧見三人站在面前,不禁傻了眼,他永遠沒想到齊連碧會活著,更沒想到那倆個女人聽到了他的講話,跑來啰唣。此時多想找個地縫鉆進去,當沒發生過一樣,可事情就擺眼前,他無力扭轉。
? ? ?懷慈見齊連碧出現,心里樂開了花,忙從石床的床角起身往齊連碧奔來,握緊他的胳膊,那含淚帶情的眼睛望著齊連碧道:“碧哥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都差點離你而去了!”現在已叫其為碧哥哥,已證明心已所向。
? ? 齊連碧輕輕的把懷慈擁入懷里,溫言的道:“是我不好,沒有及時趕來救你,現在有我在你身邊,別害怕!”
? ? ?易半仙那白凈的臉露出猙獰的表情,是想眼前唯一的障礙就是齊連碧,只有將其鏟除,才能將三美人收入囊中,雖然妙妙現在委屈哭鬧,只要甜言蜜語哄哄,就能罷休,另一個杳如就不用講了,她是沒主見的女人,更好辦!至于那位剛烈的懷慈姑娘,只要在這洞內呆久了,自然就會被我的軟磨硬泡弄到手。易半仙想至此,喝斥道:“齊連碧,如果識相的,就不要把此事宣揚出去,馬上離開龍形谷,本真人既往不咎,放你一條生路。”
? ? ?齊連碧不以為然,緩緩放開懷慈,上前兩步,笑了笑道:“放我一條生路,那是不是應該感謝你才對,既然要放我生路,我就先問問你幾個問題,第一,旱魃之事是否屬實?”說罷,雙眼如電般看著易半仙。
? ? ?易半仙嘿嘿幾聲笑,道:“旱魃?你已經跟它交過手了,還裝什么失憶!”
? ? ?齊連碧凜然道:“那并不是旱魃,只不過是一只體型龐大的犺猴。”
? ? 易半仙嘴角一揚,心想,這也看出來了,而且還打敗了犺猴,這人不簡單。遂及說道:“不錯,我告訴你也無妨,它并不是旱魃,在龍形谷跟本沒有旱魃,只是我傳的謠言。”
? ?齊連碧聞言詫異道:“沒有旱魃?那為何谷里連連干旱,谷民顆粒無收,這又作何解釋?”
? ? 易半仙嘿嘿干笑道:“這只怪天不佑民,這兩年出現了這種大旱天氣,再則能生出農作物的田里,是我命犺猴將其燒毀,以這種假像來吻合旱魃制造災難的謠言。”
? ? ?齊連碧聞言心里暗暗吃驚,沒想到易半仙心腸如此歹毒,卻不知為何?遂問道:“谷民跟你又何仇恨,要這樣對待他們?”
? ? 易半仙道:“沒有仇恨,我這么做,無非利用天災,順水推舟將我暗戀的女人送上門來。”
? ? 齊連碧道:“你這樣讓谷民沒有食的,你不是一樣沒有也沒有食的么,你的食物又從何而來?”
? ?易半仙又嘿嘿干笑道:“我會沒有吃的,簡直是笑話,我儲蓄的糧食可以夠我吃上數十年,這么多年來,我為谷里做法祈福保平安,收集的糧食阜積如山。”
? ? 齊連碧見他如此說來,又想谷民連飯都吃不上,吃草根樹皮,他卻在這當頭利用天災訛騙良家婦女,心里忿忿不平,遂說道:“現在谷里人人窮困潦倒,顆粒未食,你只要把儲蓄的糧食分給谷民,我就不計前嫌,自動離谷,當然還有一點,我必須帶走我未婚妻”。
? ? ?懷慈聞言齊連碧愛稱她未婚妻,心里如灌了蜜般,甜意溢于言表。雙眼含羞的看著齊連碧。
? ? ?易半仙雙目圓睜道:“未婚妻?嘿嘿,笑話,我早就打聽了,木中原根本不讓任何男人接近她,她怎么可能是你未婚妻,是你自作多情,一廂情愿罷,再則,本真人花了多少心思,費了多大勁才把懷慈弄了來,那是你說帶走就帶走的”。
? ? 這時,在一邊干哭鬧的妙妙聞言止住了哭鬧,面無表情的道:“易半仙,你答應過我,以后不會再找任何女人的,當初你找杳如,我都已經忍了,畢竟我跟她姊妹一場,我跟杳如那里不好,你還要另找。你說?”說到后來竟變成了怒吼。
? ? ?易半仙笑咪咪的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好,怕你倆無聊,多找一個姊妹陪伴,不是更好么?”
? ? ?齊連碧不禁好笑,心想,這易半仙果真是花言巧語眾多,訛騙良家婦女也能變成堂而皇之的借口,一般女人真會被他三寸不爛之舌說的暈頭轉向。
? ? ?妙妙現在卻不吃這套,只見她嘴角一揚道:“我不要什么姊妹,現在就聽你說最后一句話,到底放不放他倆走?”
? ? ?易半仙沉吟片刻道:“男的可以走,女的留下。”頓了頓又道:“齊連碧,你雖然能將犺猴打敗,不過,本真人卻不怕你。”這個“你”字剛落,只見傳來易半仙“啊……你……你這個……死賤人……”。“人”字吐完便應聲撲倒。后背多了一把匕首,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
? ? 齊連碧,懷慈,杳如不禁駭然,只見妙妙右手沾面了鮮血,一臉驚懼,面頰兩條熱淚簌簌而下。原來在易半仙說話的當頭,妙妙已經走到了他身后,妙妙聞言易半仙不遂她意,便將手中匕首捅進了他的后心。不過這匕首她何時帶在身上,無從得知。這易半仙又怎會料到他身邊的女人這般心狠手辣。
? ? ? 齊連碧見妙妙心腸如此之狠,不禁心想,俗話說,至高至遠明月,至親至疏夫妻。這女人好的時候,心都可以掏給你看。一但反目,她們就是瘋子,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所以寧愿得罪小人,千萬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身邊的那個女人。
? ? 這時,見妙妙如失了魂魄般往外奔去,杳如見狀便叫道:“姐姐,去哪里,等等我。”邊喊邊跟了上去。
? ? 齊連碧見妙妙愀愴失魂之色,定會做出異樣不尋常舉動。遂同懷慈急跟了上去。
? ? ?這時,已奔至了洞口,齊連碧見她沒有停下的意思,頓覺不好,她要自戕,忙叫道:“妙妙,你不要做傻事啊!”
? ? ?妙妙奔至洞沿一尺處,停了下來,緩緩轉過身,由于夜里太黑,看不清她抽泣淚流滿面的表情,只見她厲聲道:“你們不要過來,就讓我死吧,家人不要我,我現在只是一個殘花敗柳,谷里再沒有人瞧得起我,我活在世上還有什么意思。”
? ? 杳如大哭道:“姐姐,你不要扔下我啊,嗚嗚,你走了,我該怎么辦!家里人不要我,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 ? ? 妙妙搖搖頭,淚眼婆娑的道:“好妹妹,今生有緣與你共侍一夫,我很開心,雖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如果愿意就隨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吧,黃泉路上我們相伴再去找那該死的易半仙,今生來世都要纏著他,讓他死也不得安寧。”
? ? ?杳如含淚正欲奔至洞口,懷慈奪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盱盱地望著她道:“杳如妹妹,別激動呀!”隨又對妙妙說道:“妙妙,你家人是受了易半仙的蠱惑才這樣做的,他們不是不要你呀!”
? ? ?齊連碧目眙不禁,接話道:“真是這樣的,在懷慈沒被抓來前,他們還哭嚷著向易半仙要人呢!”
? ? 妙妙似乎心情平靜了一些,涕聲道:“就算爹娘要我,我哪里還有臉在谷里呆下去?”
? ? ?懷慈溫言道:“你還年輕,正值青春韶華,又長得如花似玉,前程似錦,何必要如此悲觀,如果愿意就隨我去谷外到那昌民隆盛之都,繁華富貴之地走一遭,你就會感到人活著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 ? 杳如聞言忙說道:“姐姐,既然這位好姐姐如此說來,谷里容不下我們,我們就去谷外,這天大地大,會有安身之所的,妹妹會永遠伴你左右伺候你。”
? ? ?懷慈見妙妙猶豫不決,便一步一步向她移去,邊走邊說道:“我叫木懷慈,今歲十八零兩月,不知是做你妹妹還是姐姐?”
? ?妙妙雙眼睖睖睜睜地看著懷慈,突然解頤抹淚強顏笑道:“我叫淖妙妙,今歲十七有八。”
? ? ?懷慈已經走到了她面前,緩緩道:“好妹妹,如不嫌棄就稱我為姐姐吧,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說畢,便把她摟入懷中,仍能感覺到妙妙身體在顫抖。
? ? ? 齊連碧見之已將其說服,微微一笑,心里的大石終于放了下來。
? ? 杳如也破涕為笑,洋溢著天真爛漫的笑容。
? ? ? 由于夜間不易行走,齊連碧等幾人決定天亮之后再出洞去,他們又返回妙妙住的洞里,四人一夜沒合眼,聊聊家常,說說笑笑。
? ? ? 妙妙告訴了齊連碧易半仙儲藏糧食的所在,原來就在三岔口的另一條洞進去便是。
? ? ? 次日,晨煦的陽光剛剛灑進洞來,齊連碧就帶領著她們來到洞口,畢竟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皆無力順藤蔓下滑。齊連碧只好把藤蔓拉進洞內,縛住其腰,再將其緩緩放下谷去。
? ? ? 用了大半個時辰,便都下了洞,來到了谷中,四人順著小道往氏領家走去。來到氏領家院外,聽到院來傳來一男子哀感頑艷的哭泣聲,齊連碧一怔,心想,又發生了什么事?忙飛奔至院內,瞧去,見氏領站在屋檐下,手上拿著一把尖刀,對著自己頏顙欲自刎,齊連碧大惑不解,這好端端的為何要尋死尋活。
? ? ? 屋檐的臺階下,田固跪在地上,淚眼朦朧,哭泣道:“爹,孩兒求你了,快把刀放下吧!爹!”
? ? ?氏領顫抖著聲音道:“我活著就是個累贅,你就不要管我了,讓我安心的去吧!我作為氏領,沒能讓谷民過上安祥的生活,沒能讓大家有飯食,我哪里還有臉活在世上。”
? ? ? ?齊連碧等人進院,田固與氏領都還沒有發覺。齊連碧忙上前一把奪過氏領手中的尖刀,閃向一邊。氏領滾動著已盲的眼珠,驚愕道:“誰?”
? ? ?田固目眙不禁,喜出望外道:“齊公子,你是去哪里了,我找你找了好久!”再回頭一看,見懷慈,妙妙,杳如都在,激動不已道:“你們這是……這是……我不是在做夢吧!”心想,不是獻給旱魃了么?她們怎么會活著。真是白日見鬼。
? ? ? 忙上前挽住氏領的胳膊,大喜道:“爹,懷慈姑娘,妙妙,杳如都回來了!爹!”
? ? ? 氏領聞言,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顫抖的說道:“什么?懷慈,妙妙,杳如還有齊公子回來了……?”心想,這一兩年,妙妙跟杳如都待在什么地方,怎么會活著回來。看來也是迷惑不解。
? ? ? 齊連碧施禮道:“晚輩,齊連碧見過氏領,剛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 ? ?懷慈,妙妙,杳如一起上前行禮道:“見過氏領!”
? ? ? 氏領臉上露出一絲寬心的笑,隨又拉長著臉,說道:“回來了好,回來了好。這田農氏遲早要毀了。”
? ? ? 齊連碧明白這一切事情谷民都還蒙在鼓里,忙說道:“氏領,這谷里有旱魃一說,是易半仙詐諼造謠的,根本就沒有的事。”
? ? ? 氏領聞言眼珠反轉,吃驚道:“你說沒有旱魃。這……怎么可能。”
? ? ? ?齊連碧道:“先不說這些,快召集人去朝天洞把洞內的糧食運出來吧!”
氏領與田固都吃驚不已。異口同聲的道:“糧食?何來糧食?”
? ? ? 齊連碧又道:“都是易半仙留下的,這事等下再細說。”頓了頓對田固道:“記得要找年輕力壯,帶上火把,進洞以后往里走,見有三條岔洞,走右邊一條就對了,洞下有條藤蔓,你們順著藤蔓攀援上去就可以了。”
? ? ? ?田固聽得傻了眼,呆立不動。
? ? ? ?氏領喝道:“田錯,還不快去,愣著干嘛?”氏領雖然眼盲,但心不盲。
? ? 田固聞言回過神,興高采烈的跑了去。
? ?氏領請齊連碧,懷慈,妙妙,杳如,到屋里坐下。齊連碧把昨夜里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氏領,氏領聽的驚嘆不已,連連稱怪事。
? ?氏領雖然臉上露出欣慰的笑,也不免有些失落,說道:“這些糧食也就是解了燃眉之急,可谷里的糧田種不出莊稼,這才是頭等大事啊!”
? ? 齊連碧道:“我看過了那層層疊疊的梯田,只要在梯田上方的山丘上挖了一個大大的蓄水池,等天一降水,水就儲盛起來。農田如缺水,就把蓄水池的水引到農田里,到那時候就不必擔心農田缺水了,農作物也就正常生長了。”
? 氏領聞言如當頭棒喝,感慨道:“齊公子真是聰慧,這個辦法好啊。以前我們都是靠天吃飯,遇到好的光景,谷民就多收成一點,遇到不好的光景,或像這樣大旱年頭,那就只有糊口,可沒想到這兩年,那易半仙害得谷里顆粒無收,原以為聽他說是什么旱魃為禍,真沒想到是他豢養的一只犺猴作怪。你不說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啊。”
? ?正說話間,外面傳來男女喧嘩聲,有男子說道:“快,快,到了。”
? ? ?這時,妙妙聞言一驚,從凳上站起身,往門口奔去,剛奔到門口,一下眼淚簌簌滾落,叫道:“爹,娘。”
? ? ? 杳如也隨著奔了出去與她爹娘相見。
? ? ? 齊連碧忙起身來到門口,見她們一家人相見哭成了一團,場面好不催人淚下。齊連碧心想,定是田固奔走相告,要不然她們爹娘怎會知道在這里。
? ? ?哭過之后,妙妙和杳如的父母忙來到齊連碧與懷慈的面前,露出一臉感激之情,妙妙的父親道:“多謝兩位恩人救了小女。此生結草銜環也報答不了恩人的大恩大德啊。”說罷,欲下跪,齊連碧忙上前挽起道:“老人家,不要客氣,一家人平安無事就好。”
? ? ? ?這時,一群婦女老小亂哄哄涌進了院來,都不見壯年,看來都去搬糧食去了。這一進院就來到齊連碧和懷慈的面前,齊刷刷地跪下叫道:“多謝兩位恩人救命之恩。”
? ? ?齊連碧見之傻了眼,忙叫道:“各位父老鄉親們,你們快起來,晚輩承受不起啊,快起來說。”
? ? ? 懷慈見狀,忙上前一個個去扶。
? ? ? 人群里走出一個婦女來,齊連碧一瞧便認出了她,她就是給他指路用花香迷暈齊連碧的那個臃腫婦女。見她上前不好意思的道:“齊公子,大嬸先前把你迷暈之事,還望不要放在心里呀。”
? ? 齊連碧笑道:“大嬸,不必內疚,我早就忘了,不過那花兒太美,花香太好聞,正有些讓人欲罷不能。”
? ? ?那胖大嬸笑道:“如果齊公子喜歡,我送你一些作個紀念。”
? ? 齊連碧忙搖手道:“別,別,我可不想再暈一次,還是你自己留著吧。”話音一出,眾人爽朗的笑了起來。
? ? 這時,氏領一步一趄的走了出來,說道:“大家,先回去吧,等糧食搬到,大家再來領,今天就好好飽餐一頓。你們就不要打攪兩位恩人了。”
? ?眾人聞言又向齊連碧與懷慈行禮,方才熙攘著各自回家。
? 妙妙和杳如也向齊連碧與懷慈行禮告別,方自回了家。
? ? 午餐準備了一桌酒席,都是山間野味與天然野菜,懷慈吃素,也只好將就將就。酒席間個個心情大好,暢所欲言,推觴限斝。
? 酒過三巡,氏領突然心事重重,遂對懷慈說道:“懷慈姑娘,老朽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 ?懷慈疑惑道:“氏領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 ? 氏領遲疑道:“這件事關系重大,牽連谷里的安危呀,我說之后,還望懷慈姑娘答應老朽的謁求。”
? ? 懷慈更是不解,忙說道:“既然是關系谷里安危,小女子定當竭盡所能為之,還望氏領講來。”
? ?氏領道:“在你被綁來的那天晚上,你爹爹來找過你。”
? ? 懷慈驚訝道:“爹爹來找過我?那為何又不見他?”
? 氏領道:“只因這龍形谷的入口在龍頭嶺,一般人是很難尋到的,所以才逃過了一劫啊。那天又是夜里,要尋出入口便更加困難,”
? ?懷慈道:“你是說爹爹只走到了谷外,便又離開了?”
? ?氏領道:“正是,如果讓他知道你被綁來谷里,他豈會善罷甘休,谷里難免會生靈涂炭。”
? ? 懷慈道:“有我在,我決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 ? 氏領聽罷,展顏道:“懷慈姑娘菩薩心腸,這樣說來老朽就放心了,不過,還望不要在木樓主面前提及此事為妙啊!”
? ? ? ?懷慈頷首答允。
? ? ? ?酒足飯飽之后,齊連碧與懷慈便要告別離開龍形谷。
? ? ? 倆人便由田固領路,走至院外。這時,田固說道:“恩公,請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 ? ? ? 齊連碧卻不知為何?就在院外等候,田固轉過院墻,旁邊有一馬廄,過少頃,只聽得馬蹄嘚嘚,手上牽著一匹黑鬃馬,這匹馬系齊連碧當日在追他們的路上從別人手上奪來的。
? ? 牽至齊連碧面前說道:“恩公,當日多有得罪,現在這匹馬,就原璧奉還了。”
? ? ?懷慈一見黑鬃馬眉頭微蹙,便說道:“碧哥哥,這匹馬你從哪里來的?”
? ? 齊連碧誠實的道:“你被綁的那日,我為了追他們,從別人手中奪過來的。”
? ? ?懷慈道:“這匹馬很眼熟,像極了杲叔叔的‘黑蘭子’。”
? ? ?齊連碧疑道:“杲叔叔是誰?是不是一個中年男子,使雙锏兵器的?”
? ? 懷慈道:“杲叔叔就是神木樓的青木使杲踐,正是使一把雙锏,人稱‘青觜锏。’”隨又脧眼笑道:“噢,這匹馬就是你從他那里搶來的。”
? ? ? 齊連碧笑笑不答。
? ? ? 田固便帶路將他倆送至谷外。齊連碧來到入谷必經之地龍頭嶺,瞧去,這入谷的路口在一棵千年老圖萊樹后面,樹枝密密麻麻的垂下地,擋住了整個路口。谷民很少出谷,所以周邊荊棘密布。這樣就更難尋到入口。
? ? ? 齊連碧和懷慈在入口處與田錯揮手告別,一些客套話就不必細提,暫且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