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短篇）by北粲西苓
（一）引子
?一切的一切，全部的全部。
?時間靜匿成不著痕跡的腳步，刀刻下的模樣。
?是你。
（二）雪飛
?教室里，我無聊的支著腦袋，昏昏沉沉的。
?窗外突然飄下零星的白色點點。
?我眼睛一亮。
?下雪了，冬天的第一場雪。
?我瞄了一眼講臺上孜孜不倦的老師，寫滿了字的黑板。
?悄悄拿起了手機給也在上課的安卿發了條信息。
?我：誒誒誒，外面下雪了誒！！
?他：上課還在玩手機，不怕被老師發現？
?我：這有什么好怕的，放學陪我堆雪人去。
?他：這雪不一定下那么大。
?我：肯定會。
?他：別立flag。
?我：滾。
?放學后，果然鋪了層雪。
?我圍緊了脖子上的圍巾，哈著熱氣。
?直到一個人影遠遠的出現在校門口。
“誒！安卿這里！！”
“臥槽，白袹你還真來堆雪人啊？！幼不幼稚啊？”
“你這不也來了嘛？”我笑嘻嘻的在他離我還有幾步的時候撲進了他的懷里。
?安卿的懷抱很溫暖。
?一陣風拂過，一陣雪拂起。
?又落下。
（三）血飛
?我回過了神，耳畔響徹了汽車的鳴笛聲。
?大聲到耳膜都疼。
?又是冬天的第一場雪。
?當年血染了雪，我站在那里，無措至極。
?那聲白袹還在腦海回蕩。
?頭疼欲裂。
?過去了多久的時間？
?記憶都在打磨下化作灰塵。
?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了。
?或許只是突發奇想，我走進花店，畢竟冬天，會開的花沒有多少。
?我逛了一圈，什么也沒買，就出去了。
?雪還在下，我還走著。
?圍緊脖子上那條已經有些老舊的圍巾。
?哈出的熱氣也不知是不是結成了冰渣。
?我想起來了。
?四年。
?不長不短。
（四）再見你又是何時
?再見到安卿又是何時呢。
?四年之后了。
?整整四年我不敢見的人，不敢踏進的地方。
?又是回到了原點。
?又是回到記憶最初的起始點。
“安卿。”
?我嘶啞著聲音。
?淚水燙的臉頰生疼。
?自己莫名其妙，突然又笑了。
“安卿。”
?微涼的指尖。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墳前鋪開一地雪飛。
?照片上的人不見
我的冬天。
（五）人生若只
冬天已經過了，春天空氣還涼。
我在課桌下默不作聲的握緊了手機。
那個灰色的頭像。
那天灰色的天空。
那天灰色的安卿。
就像是不再亮起的華夢。
沉寂在時間盡頭。
我點開那個備注叫“望卿安好”的對話框。
飛快的打下一串字。
我：好無聊啊。
我：你人呢？
我：陪我聊天。
我：喂！！
我：你在睡覺是吧！！
我：起來啊！
我：別睡了，你他媽到底在干嘛？！
愣愣的盯著手機暗下去的屏幕。
笑了一下，伸手捂住了眼睛。
安卿快醒來，別睡了。
我想你了。
（六）何事秋風
“白袹。”
“嗯？”
我沒有抬頭，繼續抄著黑板上的字。“你是怎么認識安卿的？”
筆尖一頓，我看向她。
“是不是讓你想起了？對不起……不回答也沒關系的說！”
我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緩緩開口。
對啊，我是怎么認識安卿的呢？
（七）十年生死兩茫茫
“你好，我叫安卿。”
“你好，我是白袹。”
“好奇怪的名字。”
“滾，你的名字比較奇怪吧！”
……
剛認識安卿那會兒，我認為，他有病。
簡直智障一般。
后來和他接觸多了，才發現。
安卿是真的智障。
哪怕被冤枉也不出聲反駁一絲的智障。
冬天的時候哪怕自己凍得手都紅了，也要把手套硬塞給我的智障。
……
那天也下著雪。
漫天紛飛的雪花掩蓋去安卿和我在江邊踩的腳印。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白袹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那個時候又或許鬼迷心竅。
我說：
——
“好。”
（八）這幾年來
這幾年，我都是怎么走過來的呢？
太久了。
掙扎在陽光照耀不到的陰影里。
靠著安眠藥才能入睡的夜晚，我再沒夢見安卿溫暖的懷抱。
前幾年見到雪和血就差點崩潰的我。
走到大街上，一定要將音樂調到近乎振破耳膜才躲進人潮涌動的我。
如今又靠著什么，才重新站起來？
這幾年過得恍惚的好似南柯一夢般。
頹廢到重新振作。
我都覺得很神奇。
如果安卿還在，他會讓我這么活么？
如果他還在，我一定不會這樣讓他心疼。
因為他舍不得，他很愛我，我知道。
但是，那個傻瓜，已經不在了。
（九）回憶成囚牢
“那個，我有事情要告訴大家，你們不要難過。”
班主任走上講臺，扶了下眼鏡，嚴肅的說。
正準備給安卿發消息的我，手頓了一下，抬起頭看向班主任。
“我們班的安卿同學今天在來學校的路上出車禍，不幸……”
老師沒有再講下去，我呆滯的還沒回過神。
（十）相陪
打開昏暗的臺燈，我才勉強看得清床頭柜的輪廓。
打開第二層抽屜。
在瓶瓶罐罐的藥里找出了安眠藥。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打開瓶蓋。
一片又一片。
就像在吃糖一樣。
也不知吃了多少下肚。
我越發覺得頭暈。
腳下一軟，便栽在地上，無力再站起來。
眼前漸漸模糊，我抓緊了身下的地毯。
喃喃的呼喚著。
?“安卿……”
?安卿，你是否已過了奈何橋，轉世投胎去了？
?我是否曾和你的轉生在茫茫人海擦肩而過。
?又或許，你還在奈何橋旁等我？
?望不穿忘川的河水。
?安卿。
?安卿。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