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小王媳婦在公園一別之后,鄭軍像著了魔似的,天天不僅按時回家,有時還提前回家。在路過胡同的時候眼睛總是情不自禁的觀察一下是否有李瑩的身影,可是每次都是失望的走進自家的院子。鄭軍已經一連好幾天沒看到小王媳婦了,有時晚上回來還特意看看小王家的燈有沒有點亮,把身子湊過去用耳朵聽一聽小王家有沒有說話聲。晚上睡前,鄭軍不經意的問了媳婦一嘴小王夫婦家的事,媳婦伸了一下懶腰的告訴鄭軍,前兩天她出門的時候遇見小王媳婦拿著行李,說是要回老家住幾天。鄭軍發呆的躺下來怎么也睡不著,他想難怪最近一直看不到小王媳婦,原來沒在家。現在鄭鈞的心里,不在想著戒指那些煩心的事情了,滿腦子都是小王媳婦的影子,有時做夢也會夢到和李瑩在公園一起散步,他已經走火入魔了。
家里和往常一樣安靜太平。鄭老頭生活依舊,大樹下乘涼,喝酸梅湯與小孫子玩耍。心里還是裝著破案的心結,經常在推想戒指的可能性。他懷疑過家里除了小援朝以外的所有人,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可是都沒發現什么可疑的地方,反而讓他們懷疑老頭是不是生病了,最近那么奇怪。
這天下午,小曼從外面抱著一本書回來,走到大樹下看了一眼老頭在養神,笑了笑進屋把書放下,出來拿著一把小凳子坐在父親身邊。小援朝在屋里睡午覺,不然這個時候肯定在爺爺身邊玩耍。這個小家伙有時能睡幾個小時的,大人不叫醒,有可能睡到晚飯前也說不準。
小曼頭上冒著汗,坐在父親身邊。這時鄭老頭也醒了醒神,看著女兒坐在身邊,滿頭大汗的,趕緊把自己身邊的酸梅湯遞給她,讓她解解暑。小曼接過酸梅湯喝完,心里特別的舒服。她問父親大學該報考什么樣的,學什么類型的專業。鄭老頭搖了搖頭,“閨女,讀書的事就不要問我了,你爹一輩子就上過幾天學堂,會寫自己的名字已經不錯了,哪還知道什么大學和專業,現在這個時代是你們的了,不過是用我們那一輩人的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所以你們要好好珍惜今天的美好時代呀。”鄭老頭語氣激動的看著女兒說。“爹,我想學醫,以后進協和醫院當醫生,那時您和媽看病就不用提前去排隊了。”鄭老頭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女兒,他不反對女兒學醫當醫生,他是希望女兒能成為一名對國家有用的人,不管從事哪個行業都行。鄭老頭想著想著就勾起了年輕時在戰場上的往事,順口也就給小曼講了起來。
那是發生在日本侵華戰爭開始的頭幾年,鄭老頭參加的東北抗日聯軍組織,當時任連長。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敵軍的飛機炸傷了,一個年輕的小戰士冒著生命危險把他從戰場上背了下來。經過了好幾個障礙點,頭上飛著敵機。當時的醫護條件很差,醫療隊都在后方,受傷了需要抬到后方的戰地醫院才能救治。鄭老頭記得當時自己意識時有時無的,背著他的戰士身子瘦瘦的,他能感覺的到他走路的喘息聲。就在他們下坡的時候,那名戰士被壕溝里的單片劃傷了腿,鮮血從綁腿帶滲了出來,把帶子染紅了。戰士強忍著通,繼續背著鄭老頭往醫院趕。等到他們感到戰地醫院的時候,天早已黑了,也不知道他們走了多遠的路,也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最后終于把鄭老頭平安的送到了醫院,保住了一條命。那名戰士把他送到醫院之后,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就匆匆離開了。康復之后的鄭老頭特意打聽過救他的那名戰士,可是沒有人知道那名戰士的來歷,只有當時給戰士包扎傷口的一位醫護人員好像聽那名戰士提起他姓白,叫什么就不清楚了。隨后的日子里都是在戰爭中度過,鄭老頭沒有時間在去尋找那名救他的戰士了。
鄭老頭一口氣講完了這個故事,小曼聽的入了神,她想當時那名救父親的戰士真的很勇敢,要是有醫護人員在距離戰場不遠的地方,父親他們也就不用冒著生命危險著急的趕回醫院了。“那么爹勝利后這么多年來就一直沒找到那名救您的戰士嗎?”小曼好奇的追問父親。鄭老頭搖了搖頭,抬頭看著樹上的葉子,靜靜的出神。鄭老頭是很愿意自己的女兒是一名白衣天使,解決人類的病痛也是一大貢獻。
聽了父親的戰地故事后,小曼更加堅定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對學醫的興趣度又加深了很多。可是,北京有名的學醫大學,她感覺自己的成績夠不到,不敢輕易去冒險。所以她和同學研究了一些外地有名的院校,研究了好長時間,最后廣州醫學院符合她的條件和預估成績。只是廣東那么遙遠,從小就在北方長大的孩子,能不能適應南方的生活,小曼心里也沒底。報考廣州的事情還沒有告訴家里人,她想等錄取了以后再說也不遲。小曼靜靜的坐在父親身旁,看著遠處天空飛著的鴿子,心中有無限的遐想。未來美好的人生在等著她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