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霜夕
2016年11月23日,洛陽大雪。風雪夜歸,很想寫些文字,但是實在是太過疲憊,就一直拖到了現在。入豫六年有余,上次洛陽如此大雪,還是在兩年前。相似的場景,不同的心境。駕著車行走在雪地上,突然就想起了電影甲方乙方。一群哥們開了個公司叫“好夢一日游”,專門滿足人們荒誕的夢想。富貴的想嘗試貧窮,明星想體驗平凡,小平民想做巴頓將軍,守不住秘密的廚子想成為守口如瓶的錚錚鐵漢。夢想這個詞很高貴,也很沉重,人生有許多好夢,但夢與現實唇齒相依,夢醒時分往往是現實的一地雞毛。拍片的過程經歷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和前所未有的壞運氣。以前面臨各種困難我很喜歡說,I can handle it,但是這次真的是被磨到無話可說。二馬笑稱是我們開機沒有拜關公,笑談中的個中心酸只有我們自己清楚。雖然至今很多鏡頭都沒有拍完,但是看著粗剪的半成品,心中的情緒還是抑制不住地泛濫。
我時常會思考文藝作品對于生活的意義是什么。從功利的角度來看,文藝作品確實對仕途升遷和賺錢沒什么作用。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電影對于各自的生活并不重要,無非是工作之余的消遣和茶余飯后的談資。但是讓每個人做一些回憶,電影總有些瞬間構成了生活的不被忘卻的時刻。它記錄或者幻化了一些瞬間,這些瞬間包含著我們每一個人的自我本質,可以表達的或者不可表達的,可以分享的或者不可分享的。我總忘不了周六的晚上,和老爹守著電影頻道看佳片有約的瞬間,也忘不了全家看70年代的日本老片“追捕”而帶來的那份溫度與感動,更忘不了本科深夜在學習室看米家山的“頑主”的那份執著與瘋狂。光影之間,電影留存了“人”的溫度與色彩,也封存了生命的多元體驗與片段瞬間。
shot by shot取自史蒂文·卡茨撰寫的一部電影拍攝的入門書籍——《電影鏡頭設計——從構思到銀幕》(Film Directing Shot by Shot)。鏡頭之間留存下的東西,也許比那些稚嫩的鏡頭語言更加有趣,我想人生的況味大概來源于此。屬于我的青春時代,馬上就要走到結尾,矯情的文青生涯也終于要落下帷幕。始于九月盛夏的樹影罅隙,終于隆冬的鵝毛白雪,像是某種輪回。經歷的不必都記起,過去的不會都忘記;有些往事,有些回憶,成全了我也陶冶了你。鏡頭之間,與光同塵。
拍片期間,在片場又看了一遍甲方乙方,當看到楊立新站在雪中,紅火的燈籠與寒冷的風雪互相映襯,感慨之余又多了一份力量。最后葛優幽幽地說了句“1997年過去了,我很懷念它”,是啊,那些過往的故事,我多么懷念它。談起夢中人,寫在煙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