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妻子總是愉快又自豪地哼唱著這首歌,因為它完全符合我們家的現(xiàn)實情況:雙軍人家庭,軍功章上各占一半。可是,隨著妻子的功勞累積,我的“一半軍功章”地位變得岌岌可危。
妻子大包大攬,像只老母雞一樣把稚嫩的兒子護在自己懷里。她把兒子的一切料理的井井有條,我也樂得做個“甩手大掌柜”。自然,偷閑的后果就是兒子只跟媽媽好,平時想親親他也只能等到他睡著。每次家里有了什么需要表決的“議案”,妻子的優(yōu)勢就明顯的體現(xiàn)了出來:不管我們在討論什么內(nèi)容,兩歲的兒子只要看到媽媽舉手,就會興奮地把兩只小手高高舉起,導(dǎo)致了我的絕對劣勢。我漸漸發(fā)現(xiàn),“軍功章”上的天平開始傾斜了。
妻子性格要強,雖然要照顧兒子,但是工作也一點不落下。妻子要考中級職稱,我勸她把孩子送到奶奶家,她舍不得,就每天晚上把兒子哄睡了再看書。有時候她看書看到半夜,夜里還照舊要起來給孩子把尿、喂奶,我雖心疼卻也幫不上忙。考試結(jié)束了,我明顯的感覺到了妻子的消瘦,她卻滿不在乎的笑:“你知道啥呀,現(xiàn)在都流行骨感美。”半年后,當妻子看著電腦成績單上的“恭喜您,及格了”幾個字時,直興奮的嘿嘿傻笑。我無奈的發(fā)現(xiàn):我的“一半軍功章”被她搶去了一小塊。
妻子經(jīng)常無視我的不滿,公私不分的在家里寫稿,有時甚至看她半夜起來點燈熬油。我抗議,她還振振有詞:“靈感稍縱即逝!”60周年國慶時,全國舉辦影評征文活動,妻子也參加了,甚至吃飯睡覺都想著她的稿子。我第一次看她把一篇稿子折騰了半個多月。她每次改完就拿給我看,讓我提意見,可還沒等我開口,她就一把搶了回去,在稿紙上疾書起來。我不以為然:“這個靈感來的還真突然。”我數(shù)了一下,從開始到完工,她光寫作大綱就修改了6遍,稿件從平淡到晦澀,再從晦澀到精彩,無數(shù)遍的修改、揣摩,她連一個動詞都不放過。我笑話她:“你這哪是改稿子,根本就是做手術(shù)嘛。”她一本正經(jīng):“做學問當然要嚴謹了。”說實話,我除了覺得半夜改稿子費電外,沒什么別的感想。但是當人家捧回“全國影評征文二等獎”證書時,我不得不承認,我的“一半軍功章”上又缺了一小塊。
妻子也有可愛的一面。年終評功評獎,我把立功證書放到妻子手里,妻子立刻打電話向親戚朋友顯擺,那神情,驕傲的就像《冰河世紀》中忽閃著長睫毛跳舞的小松鼠。她炫耀似的把獎?wù)聞e到了兒子的胸前,又把證書仔仔細細的用絲巾包好放到了她藏首飾的抽屜里。我看著她鄭重的模樣好笑,她卻說:“這是咱們真正的軍功章!”我竊喜,我的“一半軍功章”地位又回來了。
我家的“軍功章”爭奪戰(zhàn)一直如火如荼的開展著,它像一座天平,奇跡般的在我倆的較勁中保持著平衡,在“雙軍人”的齊頭并進中和諧并快樂著我們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