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度過七千多個日頭年光。
竟開始長起智齒。
你不知道,牙齒在底部隱隱作痛。
就像那即將破土而出的新芽,再試圖也無法改變它從肉中破出。
就像她哪怕將秋日里納河邊垂柳枯枝欲折斷,
也挽留不住離去的背影和背影里倒影的世界。
最可怕的是自己。
一旦被習慣,就很難去接受,去改變。
連反抗,都是最軟弱的泣不成聲。
舊日里,她扳起指頭細細數看,九站的公交線路,耽擱了自己的心,并非易事。
時間磨滅了痕跡,開始接受,開始享受。
連等待,都是最溫柔的溫和如玉。
狗尾巴草在窗前靜靜守護她的夢。
終究還是經不住 被伊望 被以往 被遺忘 。
桂子花開高腳杯邊飄飄搖在桌前。
迷戀上她的美 花開 花謝 花滿天 。
秋日里,會在不經意間歇性的流露出些許微薄涼意。
秋夜里,她把曾經走過的路又突突嗚嗚地走了一遍。
不是追憶 不是懷念 不是紀念 。
只是重新認識這路上的自己。
她在夜深處,找到了一度喜愛的花。
甚至連她名字也不知,只是三月里,她與她初次見面。
人總會在特定的環境里記下特定的事物。
然后在以后的日子里拼命想要去尋找。
尋找相似的景物,熟悉的味道,
就執念的認定為往昔仍在。
我們還在。
思,在這個尚未柳絮紛飛的季節里結婚了。她卻未能如期而至。
思說不怪她,可她不知道,她深深地責怪自己。一分一秒,她始終讓她一個人。
瓶中放涼的水,潔白無暇半開的花,散落天涯咫尺。
你說,我們是否也正如此相依相惜。
夏,說她難以忍受孤獨。
她無言語去給予她在孤獨中填補空虛。
她曾經以為支離破碎的天空,也會擁有支離破碎的思緒。
她曾經認為在無盡的黑色里,湊不成完美的純白,盡情蔓延開來。
深夜里痛哭失聲。
看著憂傷的小說,被牽引的故事情節。
感性的她,理智的她。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是否還能紅著臉。
故人可曾如夢。
舊雨衣,寂寞來襲,
在玻璃窗上,
呵出你美麗的名字。
指甲滑過的溫度,蒸汽滴落下的延伸,埋藏心底的秘密。
她是這樣忘卻你, 當世界的聲音忘記你。
她是這樣記得你 ,在忘卻的立場上, 用她的聲音記得你。
那些高大的香樟,
是怎樣一棵又一棵地覆蓋了城市,隱藏了光陰虛度了晨昏。
秋季里的太陽升到怎樣的高度,再也散射不出多么熾熱的白光。
這個城市永遠有一半溫柔地躲藏在香樟墨綠色的陰影下面,隔絕了塵世,閉著眼睛安然呼吸。
她終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明白。
無論何時何境,
保持一顆善良的心。固守內心的純凈。
從夏至,到秋日。
太陽的偏移,經緯度的差異,
二十分鐘的場景,被縮短至幾分鐘。
她每每看落日余暉,彷惶。
會暗暗地定好鬧鐘,生怕遺陋了片段支言。
會感恩生命的意義,不舍不棄不愿離去。
她有一顆做夢的心。
想去追逐浪的腳步,倘若有船只過往。
一直喜歡海。
她的靜謐美好,她的深邃迷人,她的神秘色憧憬。
被浪花親吻,被海水擁抱。
她想找個人,陪她一起聽下雨的聲音。
南山南的故事一直感動著她,紅著眼眶。
大雪紛飛,四季如春,
至少故事里還有一個你。
她的世界,被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