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炮叩關(guān),叩響大晉國門,此后十余年間,物華天寶,皆有外流,民生凋敝,時(shí)有餓殍。
大河邊上。
噗!
于詢費(fèi)力自水下鉆出,抹了一把臉,手中拿著一株綠油油的長約半尺多的水草。
“嘿!我拿到了!”于詢很是開心,于詢一邊游一邊向岸上歡呼。
直到這個(gè)時(shí)候,岸上那一臉冷漠的高大黑衣人臉上,嘴角才勾勒出一絲笑意。
那是一種難以言明的笑,并非是見到少年自茫茫大河之中重新出現(xiàn)的喜悅,反而有一種見到金錢一般的歡喜。
直到于詢漸漸游到岸邊,露出精瘦的健康身軀,上身因?yàn)槔渌碳ざ兊糜行┌l(fā)白,連帶臉色都有些發(fā)青。
那漢子先是一把抓住了于詢手中的草,才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于詢,將其拉出河灘。
“這是一兩銀子,如果你肯再去撈一次回來,我會額外給你二兩。”黑衣人臉色冷漠說道,拿出三兩碎銀,展示在于詢眼前。
“二兩!”于詢眼前一亮,眼神之中露出一絲貪婪之意,“我的乖乖,二兩銀子,可是太多!足夠買幾百個(gè)燒餅,加幾只肥雞!”
“怎么樣?”黑衣人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他要的就是這少年的貪婪之意。
“唔,三兩!”少年于詢有些不滿意,“現(xiàn)在這種時(shí)候,再下水,就太冷了,你的加錢才行。”
于詢這樣說自然有這樣的底氣,他生活在大河邊,水性極好,更是對著大河的習(xí)性頗為了解,知曉其平靜的水面之下,暗流涌動,不知哪里會冒出來一股暗流,一個(gè)不慎,便要被卷走,極為危險(xiǎn),加錢,乃是必須。
“你坐地起價(jià)?”黑衣人身邊,另有一名站著的青年,臉色冷峻,聞言頓時(shí)生出冷意。
“不,此乃實(shí)情,這種天氣你也見識了。我這是冒著生命在給你們捕撈。”于詢說道。
“好!三兩便三兩,總共四兩,不過若是你捕撈不到,這本來的二兩,都沒有了。”黑衣人說道。
“嘿!你就看好吧!交易了三四次,你還不相信我嗎?”于詢聞言露出笑意,好似勝券在握,翻身如一尾白條躍入冰冷的河水之中。
然而這黑衣人看著于詢沉沒在水門之后,一臉?biāo)兰牛冻鰜硇┰S的殺意。
“老大?你真的要給他四兩銀子?”身邊那人疑問道,然而這黑衣人僅僅斜睨了一眼之后,便不敢再多語。
于詢并不知道為何這種水草價(jià)值如此高昂,他曾對比過水底那種最為常見柳葉粗細(xì)的水草,二者極為相似,只是這種水草上,偏偏有些奇怪的樣子,一顆水草約有六七只分叉,其中約么有一兩只,呈現(xiàn)出來彎曲的形狀,好似龍身一般蜿蜒,極為奇怪。
于詢曾經(jīng)試過將這水草拿到集市去賣,莫說一兩,甚至十個(gè)銅板,也賣不到。
令他感到匪夷所思。
不過有銀子不賺,不是于詢的性格,雖然隱隱之間感到此事有些蹊蹺,于詢感到這黑衣人有些危險(xiǎn),不過于詢著實(shí)太窮了。
十六七歲的年紀(jì),獨(dú)身一人生活,在市井生活慣了,被村中眾人瞧不起,連自己的家中,都極為破爛,那個(gè)家,于詢即是懷念,卻又不想回去,幾日之前,自己嘴中叼著水草被這幾人發(fā)現(xiàn),頓時(shí)引來他們的興趣,才有了兩日一次的交易。
約么十幾個(gè)呼吸之后,于詢終于再度鉆出水面,此刻他的臉色更加青了,初春的河水,極為寒冷,深深呼吸了幾口之后,于詢才終于穩(wěn)定住軀體,對著岸邊那黑衣人吃力的晃了晃,便向著岸邊游去。
再度一手抓住這綠色水草之后,黑衣人確認(rèn)無誤,才終于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于詢的手臂。
“拉我上去啊!”于詢訝道。
“小子,你這幾日也賺足了我們的錢,該到了你還債的時(shí)候了,我濟(jì)源小白龍的便宜豈是你這般容易占的?”這黑衣人忽然森然笑意,死死盯著于詢,“這大河里面,天寒地凍的,有人凍死溺亡,實(shí)在太正常了,你說是不是?”
“小白龍!”于詢腦袋轟然作響,這人他在街頭自然聽聞過,乃是濟(jì)源城中有名的賴子流氓!
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與這位大仙扯上了關(guān)系,此刻后悔已然來不及。
“這是你的三兩銀子,給!”小白龍嘻嘻笑著,將三兩銀子掛在于詢胸口處,“我小白龍做買賣,自然一碼歸一碼,絕對不打折。你走罷!”
伸手一推,身邊另外那青年用棍子一捅,于詢自然落入河水之中。
“我...救命!我沒...沒力氣...救命...救命....”于詢一臉驚慌,試圖呼救。
然而脫力的感覺,極為可怕,幾個(gè)呼吸,黑色頭顱便被浪花打沒。
于詢沉入水中。
等了約么一炷香的時(shí)間,這小白龍才終于喜笑顏開,哈哈大笑,“走罷!我們這幾日,靠這小子,賺了不少銀子,走了!”
揚(yáng)長而去!
良久之后,這小白龍站立的下游處幾十丈遠(yuǎn),一只手忽然攀上岸邊!
于詢費(fèi)力爬上岸來,嘴中喘著粗氣,呼哧呼哧的呼吸著。
“媽的,幸好老子心血來潮,留了氣力,不然今次非要死于魚腹。”于詢大口喘著粗氣,手中仍舊拿著一株那種水草。
于詢躺在岸上,辛苦的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穿了衣服。
“媽的,要不是老子體質(zhì)好,真是拿命賺這幾兩銀子。”于詢罵罵咧咧。
這四兩銀子,足夠于詢大半年的開銷。
幸好自幼便體質(zhì)強(qiáng)橫,閑來無事,于詢把這株水草叼在口中,然而片刻之后,于詢終于發(fā)現(xiàn)了問題。
于詢感到自胸腔之中涌上來一股令人發(fā)狂的燥熱,如同前次一般,讓人簡直想跳進(jìn)這大河之中。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體力在這最后一次已然接近耗盡,雖然此刻感到由小腹至胸腔涌來一股力氣,實(shí)際卻是幻覺,若是自己貿(mào)然下水,必然遭到劫難。
“莫不是這種水草有毒?”于詢?nèi)绾尾榭矗伎床怀鲞@種水草與平日所見的水草有何不同,只是平日那種水草,含在口中,僅有一股的魚腥味,令人不爽,并無這種燥熱的口感。
于詢當(dāng)即將這水草吐出,一陣后怕,他懷疑自己是中了毒,然而這水草似乎有一股誘惑力一般,讓他不敢輕易放手,索性放在懷里,穿上衣服之后,悄悄離開這里。
于詢這一刻并不知曉,這種水草將在未來掀起軒然大波。
這幾兩銀子,令于詢感到欣慰,然而更令他擔(dān)憂,生怕自己這點(diǎn)錢,被自己的對頭,村子的錢家少爺,錢三豪發(fā)現(xiàn)自己,否則必然保不住這錢。
“嗯?這是什么?”此刻夜色逐漸遮攏,于詢見到錢家墻頭上,一道黑影,一閃而沒!
他懷疑自己眼花了,好像是一只巨大的狐貍出現(xiàn)在墻頭!
環(huán)顧四周,此處并無任何人影,于詢無法印證自己所見是否為真,再度觀瞧之下,那黑影已然沒了。
于詢并不相信世界有什么鬼神之類,自幼便未曾聽過,只是于詢喜好聽書。
常聽書里那些古代的英雄,才子佳人,女鬼狐妖,有些令人神往。
而當(dāng)代亦有幾名英雄人物,令于詢極為敬佩!
忽然于詢感到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盯著自己,隨即回首望去,只見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再一瞬間,于詢只感到天旋地轉(zhuǎn),旋即便暈了過去。
不知多久,于詢醒來,見到夜空繁星高掛,而自己躺在地上,那干冷的地面,令于詢感到頗為不爽,下一個(gè)瞬間,于詢才想起那顆綠油油的眼睛,猛然起身!
只見四周乃是一片荒野,而銀月高掛,一抹身著白衣大氅的倩影,前凸后翹,正立身自己身前不遠(yuǎn)處。
“你醒了?”倩影回眸,一個(gè)花信少婦朝著自己嫣然一笑。
“是錢家財(cái)主的小妾!”于詢咽了咽口水,那少婦的笑意令于詢感到心頭一熱。他倒是知道,錢家財(cái)主前些時(shí)日,納了一名小妾,就此使得錢家的生意越發(fā)興旺。
“你在找什么?”少婦輕聲問道。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我?”于詢環(huán)顧四周,發(fā)覺毫無人影。
“怎么,你連如何昏過去的都忘了嗎?”輕輕緩緩的魅聲響徹于詢四周,于詢觀瞧之下,見到身邊不知何時(shí)多了一尾白狐,這尾白狐緊緊貼著于詢身體,毛茸茸的感覺令于詢感到頗為舒服。
碩大無比,頭顱幾乎堪比自己,更兼具魅惑之極的美感。
體態(tài)舒展,自有一種天地靈秀的靈氣。
“是你!”于詢心頭猛跳,他知曉為何自己見到這白狐自錢家大宅出現(xiàn),原來她居然是錢家財(cái)主的小妾!
換言之,乃是錢三豪的后母!
“不錯(cuò),正是奴家,小哥兒你緊張什么,你告訴我,你身上的龍血草哪里來的?”就在于詢驚異不敢說話的片刻,白狐不知何時(shí)已然跳開,仍舊俏立遠(yuǎn)處,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默默看著于詢。
“什么龍血草?”于詢一愣,旋即想到身上那株水草。
“你是說這株水草?”于詢伸手拿出來這株水草,仍舊綠油油的,似有一股別樣的誘惑之美。
“不錯(cuò),此物自何而來?”少婦輕緩說道。
“我,我自己拔的。”于詢這是首次聽聞關(guān)于此水草的名字,原來確乎和普通水草不同,名為龍血草,只是為何自己遇到的人都不認(rèn)識?
“呵呵,龍血草深居大河水下,豈是你一個(gè)普通人能夠拔出。算了,這不重要。你隨我而去吧,既然你不肯說,我自有法子。”少婦忽然再度化為白狐,對著于詢綠油油的一瞪,于詢再度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