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最近戀愛了,我們的聊天從“你最近怎么樣?”變成“你們最近怎么樣?”
男孩我們見過一面,印象還好,不排除他刻意表現,但對我們家二妞是真好,十足的實在人:一不送花,二“奇葩”。
送禮物有創意:“送花多俗氣啊,還凋謝的快,我看盆栽就挺好,還長壽!”二妞拍來照片,她162的身高,陽臺上穩穩當當立著兩盆比她還高的發財樹,寓意是真好!
約會點選的浪漫:“我們去海邊吧?”但理由奇葩:“你臉色太蒼白了,曬黑一點,健康!”二妞給我們轉述,笑倒一片。
我們姐妹三人性格是南轅北轍,二妞內斂、文靜,小丫頭外向、咋呼,我算是三人中比較正常的,我媽就愛夸我:就屬你性格最好!每次一夸我就傻樂。
小丫頭就送白眼:“姐,你的嘮叨功力在可預設的未來有日漸趕超老媽之勢,一天到晚念叨,煩死了,性格哪里好了!”這下輪到我朝她翻白眼,二妞向來只會旁觀,不會參戰。
就目前來講我們的關系還算可以,這得歸功于二十幾年刀光劍影里培養出來的革命感情。一直到現在我們相處都不能超過3天,二妞從深圳回來,我們三人恨不能連體,睡覺都一塊,一團和氣。
一周后,“大姐,你去煮飯。”
“憑什么我去,衣服還是我曬的呢,而且你不是嫌我煮的不好吃嗎?”
“是不怎么好吃,那二姐去。”
“我剛回來,你們就這么對我,我煮的也不好吃的。”
“沒關系,我們不嫌棄。”
得,被欺負慣了,二妞怨念叢生,但還是施施然往廚房走。
二妞平時文靜,但脾氣犟,就我跟她處了二十多年的經驗告訴我:這類人輕易不能惹!因為他們不是在沉默中死亡注定在沉默中爆發。
印象最深的一次,現在都忘了當時因何而吵,只記得說到氣處,我就拿腳踹她,旁邊是比我還高的椅子,她暴脾氣上來二話不說掄起來氣勢洶洶就朝我砸,幸好閃躲快,不然指不定現在你們見到的就是不健全的我。
可以說這是她留給我的童年陰影,十多年了一直還深深印在腦子里揮之不去,我這人選擇性記仇。
但千萬別被我這一段描述給我家二妞定位成了兇神惡煞之人,絕大多數時間,她都是文雅溫順的,平時只會看著我跟小丫頭斗嘴打鬧,她從來都是冷眼旁觀、懶得參與,永遠一副你們愛咋咋地,不與爾等雜民一般見識的模樣。
二妞平時對我們是真好,小丫頭嘴饞,在某寶搜尋了一大批零食放購物車,接著一臉狗腿跑來跟我們獻殷勤,我向來無視,二妞看她可憐:“你發鏈接給我,我來付錢。”
對爹媽也好,手挽著我爸逛街:“我給你買鞋去,要不要買衣服?”;“媽,我給你們寄了運動服,很舒服的。”
對我也仗義,我向來花錢大手大腳,茍延殘喘的時候信息發過去:“二妞,江湖救急!”秒懂,然后賬戶上就多出了錢,所以說這么個姑娘哪里找?只此一家!
正因為這樣,我對她的擔憂總是間歇性發作,這種憂慮來自做姐姐難以言說又莫名其妙的本能反應,她太安靜善良了,我怕她容易被別人欺負了去,這與擔心小丫頭是完全不一樣的體會。
小丫頭矯情,但以她日常懟我的煉就,加之她欺騙性的外表和見鬼說鬼話的功力,屬于典型的讓別人吃虧也不會虧待了自己的主,所以我向來相信她能自生自滅,最怕的是她年紀太小明辨不了是非。
但二妞不同,她遇事喜歡悶著,寧愿自己吃虧也不愿他人受罪,曾有一段時間我整個人都魔障了,我怕她迷路了不會問人、好朋友不多會孤單,受欺負了躲角落里哭……那時只要一想到這些就心如飛絮,我在想,我們家二妞如果真這樣了要怎么辦?
直到后來她讀大學、工作,我才知道她活得比我想象的好。她會參加很多活動,跳交誼舞、做手工、跟朋友旅游。身邊有幾個很要好的閨蜜,工作后勤勤懇懇領導信任,跟同事相處也好,現在的男朋友也不錯,這個時候我才終于放心。
反倒是我的心態需要轉變,某有一天她跟朋友拍婚紗照,看著照片中的她笑得一臉燦爛,我突然發現原來這個小姑娘真的長大了,她日漸獨立有韌性,遇事坦然而堅強。
我終于不得不承認生命中不管是“歡樂趣”還是“離別苦”都必須自己去承受,我們哪能替他人體會生命的酸甜苦辣,人生先后順序,該經歷的一樣不會少,生命的律動,晴雨相隨,惶恐也好,委屈也罷,人間冷暖都是需要切身體味的。
我一直覺得姊妹之間的感情是最美妙的存在,似是上輩子的遺憾要今生填補,所以總比戀人更親密,比朋友更有愛,毫無顧忌斗嘴打架,在互相嫌棄中相偎相依;似是左手牽引右手,于紛繁塵世間,相握成詩,來路漫漫,愿人長久,千里嬋娟。
戀愛中的二妞有了小女孩的嬌態,會在他面前展示最真實的自己,偶爾發發小脾氣,希望什么都讓著她,有好吃的想著她,幸好他做到了,有人替我們好好愛著她。
我真的相信善良的人上天不會讓她受罪,她會活得順遂、平安。未來希望你:不亂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將來,不念過往。你要不慌不忙,款款向前。
二妞,我想說的是我是真的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