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時候在電視上看過《活著》這部電影,即使那時候還不大懂事,依然覺得苦,后來這么多年都不敢再看一遍這部電影,小說也不敢看。
看完《許三觀賣血記》覺得沒來由得煩躁,就找出來《活著》的小說看。寫許三觀的余華讓我覺得殘忍,他微笑著用一種近乎幽默的口吻寫了一個荒誕又沉痛的故事。寫活著的余華卻讓我看到了他溫柔的一面。沒錯,讀完小說之前,我不會想到《活著》這個故事里竟然會有溫柔。
福貴的一生,是凄慘的,我一度以為余華是帶著憤怒和對殘忍現實的抨擊在寫這個故事。可福貴的講述很平靜,甚至有時候在笑。我無法認同這是樂觀,甚至覺得這是一種麻木,對苦難的麻煩和對命運的無奈。但家珍離開的時候說,她這一輩子知足了,下輩子還要跟福貴一起過。福貴一個人,送走了一家人,倒也默默得活下來了。
余華在序里寫,“用福貴自己的語氣來講他這一生的生活,是帶著幸福感的。活著什么都不為,就為了活著”。我開始有點懂這個故事了,這是老百姓的生存智慧,也許對這生活中的人而言,這算不上什么智慧,只不過是祖祖輩輩都這樣活著。這樣活著,帶著一份悲憫的溫柔。活著不是為了別的什么,就是為了活著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