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三月過去多半,農歷還在正月里,可撲面的風已悄悄柔軟了許多,梧桐花仿佛一夜之間開了,清晨冷峻的空氣里,隨風裹挾著絲絲沁香,那股清冽冷淡的香味,轉瞬驅散了還飽含著霧霾之氣的污濁,抬頭看去,高高在上的梧桐花在冷風里搖曳生姿。還有那玉蘭,干枝上只見它大朵大朵的盛開,每次望著它的時候,都要仰著脖子,而也是那樣的時刻里,春日的陽光透過花朵的間隙灑在臉上,暖暖的春意便鋪射開去,心里面頓時泛起了一絲絲暖意。
? ? ? ? 行走在河堤邊上,矮矮的冬青一掃寒冬里的老綠,齊齊的長出了酒紅色的新芽,像是齊刷刷的長了一層紅頭發;一年四季都是橄欖綠色的夾竹桃似乎在春風的吹拂下竄了竄個頭兒;早開的櫻花是最淺最淡的粉,如果不是密密叢叢成群結隊,它們盈盈柔弱的葉瓣近乎透明,毫不驚艷,但即便是最淡的花,也在報告春的信息;要說怒放的生命當屬連翹花,它們黃的熱烈,黃的驚天動地,黃的令“陽春”這個名詞有了專屬它的顏色。
? ? ? ? 剛剛生起“春到了”的念頭,手機朋友圈里就有人應景地播出了各種各樣春之幼芽。有人熱衷于“探春”,早早的拍下了萌萌的柳芽、羞羞的花苞,春風的輕拂里它們搖頭晃腦,花枝亂顫,尚且干裂的土地下它們的根系卻已感知到大地的暖意,催生著苔米一樣的花苞和萌芽,一忽地,就嫩了枝條,粉了春天。
? ? ? ? 有人忙著“踏春”。植物園里,碧桃和美人梅總是開的最著急,尚且穿著棉衣的溫度里,它們已經粉嫩了自己,慌的那些立春以后就掐算著“踏青賞梅”的人們呼朋喚伴的來到植物園,在一垂垂嫩柳、一叢叢連翹、一枝枝梅花的斑斕色彩里迎接春天。她們“星眸顧拍精神峭,羅袖迎風身段小。”紅棉襖、長絲巾、小禮帽、大墨鏡幾乎是春日野穹下的標配服飾,單人照、雙人照、三人照、集體照……她們處處留下芳姿倩影,在花叢中灑下串串清朗的笑聲,花林里一掃冬天的冷清,喧騰了起來。
? ? ? ? 有人鐘情“曬春”。微信時代,足不出戶的人們,拿起手機就可以欣賞祖國各地的春日美景。婺源的油菜花黃了,哈尼梯田的春播開始了,三月到四月,新疆是鮮花的天下,吐魯番的杏花最先邁入春季,緊跟著伊犁的杏花猶如油畫一樣散落在初春的大草原上,美得奪目!西藏的神性在雪山和寺廟,是經幡飄動時的莊嚴,而西藏的春天是林芝春節過后的姹紫嫣紅開遍:藍天映襯著雪山,雪山映襯著桃花,千山萬壑花開成海,望不盡的桃花林……春風拂過,朋友圈里每天都是勝過江南的詩詞美景,春光燦爛。
? ? ? ? 暖風熏得游人醉,柳樹還是萬條絲絳飄搖,梧桐、玉蘭、櫻花剛剛謝幕,桃花、梅花還在染春,連翹、迎春尚且黃艷奪目,紫荊、海棠、紫藤便熱烈登場,而牡丹這“舍命不舍花”的花王已含苞欲放,芍藥薔薇也緊隨其后一吐芳顏,還有大波的油菜花正洶涌澎湃……描寫春天的詩句哪一句都如火如荼,與這春天渾然一體——“等閑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斗芳菲”、“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風回小院庭蕪綠,柳眼春相續”……放眼望去,最美人間四月天果然是“名副其實”!
? ? ? ? 啊!春天在哪里?在桃梨櫻海棠花的枝間、在青青柔軟的嫩草地里、在幼嫩嬌艷的花色里、在滿地白雪的落櫻里、在映著青草色的漣漣水波里……與春共舞,與美好的生活同享陽光,燦爛,欣喜!
? ? ? 風和日暖,令人愿意永遠活下去。
? ? ? ? ? ? ? ? ? ? ? ? ? ? ? ? ? ? ? ? ? ? ——朱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