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需要對青春期的孩子表現出更多的信任與接納,尊重他們的隱私與空間。我們對待孩子的態度越靈活寬松,他們就越有可能同我們保持親密關系。當孩子經歷迷茫與痛苦時,我們的任務是陪伴他們,幫助他們緩解苦悶、堅定希望,但不干涉或修正他們的生活。——摘錄自(美)沙法麗博士《父母的覺醒》第八章
昨天重新欣賞電視劇《雪中悍刀行》,似乎電視劇并沒有得到挑剔讀者的認可,在豆瓣網評分僅有5.9分。
可是,一旦我不帶任何目的去觀看電視劇。頓時,我覺得電視劇也有很多閃光點。我也沒有多看,僅僅看了4集。
第4集中,姜泥和徐鳳年從老兵那里回來路上。姜泥詢問徐鳳年,“為何要隱瞞北椋世子的身份?”徐鳳年說:
“他是老許頭,我是徐小子,挺好的。”
“他為你們徐家出生入死,如今卻這般田地,你們是欠他的。”
“是啊,徐家欠他的,欠他們的,所以只能還他們一個太平盛世。這個世界上能有這么多人好好活著,是因為他們這批人死了,傷了,殘了,廢了。所以,我這個世子身份在他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呀,就是一個混球小子。”
這部電視劇是口罩那段時間出品的,當時看了并不覺得多么好和出彩。時過境遷,再次重溫并仔細觀看,竟然越看越有味道。
為何第一次看的觀感很差呢?只是由于我們總是要把電視劇拿來和原著比較,卻不知道電視劇和書籍完全是兩種表現形式,不能夠完全對等。放棄了比較的心態,我重新欣賞,也就能夠看到很多編劇的良苦用心。
徐鳳年這一段,又何嘗不是在說一個人的虛榮心和自負感呢?“我爸是李剛”的類似二世祖,我們見得太多了。突然有一個并沒有這種自負感和虛榮心,我們會覺得不可思議。
同樣的,父母和老師,也會不自覺在幼小的孩童面前,表現類似這種虛榮心和自負感。我們覺得自己吃的飯多,讀的書多,見識的人多,總是讓孩子必須按照我們的一言一行去行事說話;殊不知,我們的好奇心、創造力、記憶力和生命活力等等都不及我們的孩子,這些都需要向孩子去學習。
這種情況,其實和徐鳳年面對老兵許老頭差不多,或者說根本沒有自負和批評的資格。換句話說,孩子給我們枯燥又孤寂的人生,添加了無限活力和許多精神財富,本應該懷著感激和快樂地心態面對孩子。
可是,我們忽略了積極一面,總是抓著消極一面不放,最后種種消極情緒,終于把我們帶到了溝里去。這時候,我們又后悔莫及。
此外,《雪中悍刀行》電視劇中,把徐鳳年和徐驍兩個人的關系描寫得特別有意思,不像是父慈子孝那種嚴肅的儒家臉譜化關系,而像是多年的“父子兄弟”關系。如果我們還不能體會和感受那種父子關系,請移步閱讀一篇文章——汪曾祺散文的《多年父子成兄弟》。
在此,我們暫且摘錄一段汪曾祺的文字,感受一下汪先生的幽默文字的魅力,汪曾祺在《多年父子成兄弟》寫道:
“對兒子的幾次戀愛,我采取的態度是'聞而不問'。了解,但不干涉。我們相信他自己的選擇,他的決定。最后,他悄悄和一個小學時期女同學好上了,結了婚。有了一個女兒,已近七歲。我的孩子有時叫我'爸',有時叫我'老頭子'!連我的孫女也跟著叫。我的親家母說這孩子'沒大沒小'。我覺得一個現代化的、充滿人情味的家庭,首先必須做到'沒大沒小'。父母叫人敬畏,兒女'筆管條直',最沒有意思。兒女是屬于他們自己的。他們的未來,都應由他們自己來設計。”
是不是一點都沒有那種自負感和虛榮心呢?汪曾祺沒有因為自己是爸爸和爺爺,就覺得一個稱呼就是不尊重和侮辱。這里和徐鳳年被允許喊自己的老爸北椋王徐驍,總是直接稱呼其名字“徐驍”,是不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呢?
小時候,被洗腦的死腦殼,不懂得姐姐阿慧為何不太愿意喊父母的稱呼,那時竟然也跟著父母去指責姐姐,“連稱呼都不喊,爸媽這兩個字就那么讓你喊不出口嘛?姐姐,你也太不孝了。”
我卻不知道,阿慧此時正是形成自我獨立的時候,“叛逆”的言行,總是會體現在一言一行之中。媽媽有時候心情不好,把姐姐稱呼沒大沒小這個事拿來批評和辱罵,我當時不覺得媽媽有什么不對。如今看來,這簡直就是母親的胡攪蠻纏和不覺醒的體現嘛!
我又突然想起來老溫的閨女,小家伙雖然被我忽悠喊了黃爸爸,有時卻是偶爾冒出來我的名字“黃思明”,這讓人驚愕,五六歲的小孩子就已經開始形成獨立的自我意識,真是太令人佩服了。
每每這時,我不大喜歡去糾正她的稱呼,但是老溫卻很在意,就瞪著大眼睛,對著女兒說:“沒大沒小的,至少也要喊黃叔叔。”
可見老溫被傳統的父慈子孝嚴肅刻板的思想“毒害”得多么深,一個稱呼總是那么在意。要是突然哪天女兒喊自己名字,老溫會不會氣得直跳腳,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冒犯和侮辱呢?
不過,我也不干涉老溫的想法,對此,我只能淡淡一笑。不論老溫還是其閨女,又或者我的姐姐阿慧弟弟阿聰妹妹阿雨等等,任何人的思想都有他們自由表達的權利,我何必去強求他人呢?我只是奔著自己開放自由地接納任意稱呼,不讓虛榮心和自負感給自己帶來負面情緒,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