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賴床的時候做了一個夢,有些殘忍。此處的我,為夢境的第一人稱。
那天,我跟好朋友一起出去逛街。兩個朋友(后面簡稱朋友D)說要去銀行取錢,這時候剛好有兩個好久不見的朋友(后面簡稱朋友T)迎面走來,取錢的朋友便讓我和她們先去前面等她們。
我和朋友T便一起慢慢逛了下去。發現鎮上新開了個甜品鋪子,竟然是幾個老同學合伙開的。然而我與這幾個老同學并不是很熟,倒是朋友T她們學生時代玩得很好。于是她們進去敘舊了,我便在朋友等著她們。
慘劇這時候發生了。一個男人莫名其妙的拿了一把劍沖向了我對面的一個男人,劍正刺在了那個男人的心臟位置。我一臉懵逼,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個提劍的男人就轉身沖向了我。最后那一刻的知覺,來自于疼痛。我不知道那個男人去了哪里,只記得自己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沒來得及看到那些朋友回來,就已經不省人事。
(此處的我角色轉換為另一個人)
我在家里,聽到了一樁慘聞。街上發生了命案,而我的姐姐正是主角之一。甚至不知道因為什么,就這樣丟了性命。
我和姐姐有著一樣的面容,但是姐姐的朋友們并不知道她有一個妹妹,就連爸爸也不知道(此處雖有邏輯問題,但夢就是這樣的)。為了不讓爸爸傷心,我決定,扮演成姐姐。前些日子,姐姐搬了出來和我住。消息的流傳速度之快,想必爸爸也已經聽聞這樁慘案,正往我們的住處趕來。
姐姐的同學也已經到了,她們很后悔當時沒有陪著姐姐,讓她落了單。根據她們當時看到的,被殺的兩個人,都是沒有同伴在身邊的。她們看到了我,難以置信,卻又很高興的以為姐姐還活著。
爸爸也趕到了,在我面前和人吵了一架。并且不準我再出門。我其實擔心的,是他啊。
果不其然,事情并沒有結束。
是夜,有人闖進了我的屋子里,顯然是將我認做了姐姐,以為她沒有死。他想要滅口,被我逃掉了。那晚爸爸很晚了都沒有回家,然而我卻不能繼續在這里停留。
于是我開始了逃命之旅。
那個想要殺我的人一直沒有放棄,跟了我好長一段距離。幸而我跑得比較快。當我翻過一個山頭的時候,卻發現原來這世界早就變了模樣。
山下,一個經過的男人提著刀,東張西望尋找著目標。我躲在隱蔽處,看著他走遠才敢出來。然而越往前走,這樣的人越多。他們似乎只是渴望著一件事。
不久后,我從一些逃命的人口中得知,他們是一個集體,會尋找落單的人下手,卻從不殺害自己集體里的人。也正因此,加入這個集體的人變得越來越多。
為了遠離這個可怕的世界,我決定往山上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
多年后。
我在這個山林深處已經不知道有多長時間,今天又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山下的人都會上山聽我講課。每隔一年,那些人就會上山一次。今年,人又多了。
婆婆已經為我準備好了圣水,讓我沐浴。而我的課,也就需要在這圣水池里進行。說是講課,其實只不過是他們用虔誠的目光看著我,朝拜我,而我,不必開口。
就在課進行到尾聲之時,卻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人群中發生了騷亂。一個年輕的孩子,對他身旁的人下手了。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我抬起頭,看向那個孩子,他神情淡定,像是這樣的事情已經做過很多回。
作為圣女,遇到這樣的狀況自然是要出面的。我開口讓人群安靜下來,把常規流程的話說完后就準備宣布處理結果。這時山下又來了一批人,竟是這孩子的家人。人群又是一陣騷亂,卻因著規矩(在這山頭不能對任何人動手)不敢亂動。
我任由著那些人帶著小孩到一旁,不理會他們說些什么。好在孩子還是記得家人。許久之后,那家人過來和我說要解除契約。這些年來這也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解約。
自然我是同意了,去堆放契約的房子里翻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這個孩子的契約書。交給他家人簽字。
人群像是忽然睡醒了,紛紛過來提出解約,說是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我把事情交給一旁的助理便走了。
我去了浴室,打開花灑淋濕全身。忽然想起那年姐姐的事,想起那些在山下的日子。想起那年只想要逃命來到山里,卻陰差陽錯遇見婆婆。她說,我如果想要活命,只能留在這里。我成了圣女,婆婆把山上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我。
外面依舊喧鬧,我竟不知道,這個集體是為何而存在,想必這些集體里的人也不知道吧。那些無辜的生命,一個個消逝,而他們卻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今天如果不是那個孩子,他們什么時候才會醒來?而如今他們醒來,還能面對自己,面對以后嗎?
熱水的氤氳下,我隔著層層水聲,仿佛聽到不遠處,婆婆輕聲地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