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樊城有名的妝師,而我最擅長的便是描得半面妝,樊城曾幾何時不過是座默默無聞的小城,如今卻因我描妝的手藝遠近聞名,而漓人落,卻只對我的煙籠醉如癡如醉,難割難舍。他總是在嘴角掛起一抹似有似無的懶笑,指間的琉璃碧月盞透著微微點點的光,里面清澈的液體隨著他的手晃動,那手指泛白且細長,骨節恰到好處的被皮肉包裹住,我盡怔怔的癡望著,良久回不過神來。這時,他便會用那細長的手指輕捏我下顎,將臉貼的極近,“秋兒,嫁與我,可好?”他半瞇雙眼,濃郁的含著梨花香的酒氣襲來。我白他一眼,“漓人落,你是想最后一次喝這煙籠醉嗎?”說著,我拿起那壺煙籠醉在他面前晃了晃,左眉微挑。他即刻收回手,“秋兒,我不是說了嘛,我命里必娶要會描妝的女子,你怎么就不信我”。“我不只會描妝,還會釀這煙籠醉,漓人落,忘了告訴你,我還會殺人,你要不要試試?”我一臉殺意,將酒壺丟還給他。 ?他接過酒壺干笑兩聲,“不信就算了,喝酒,喝酒。” ? ? ? ? ? ? ?2.所謂半面妝,就是用最精致的妝粉描出半面的妝容,使人觀其一側嫵媚妖嬈,另一側清秀脫俗,觀之整臉則傾國傾城,渾然天成,要想將左右面容描得各有千秋又能自然契合,是非常勞心耗神的一件事,所以漓人落會經常帶各種補品給我吃,他將補品遞到我面前,說道,“秋兒,你可要好好補補,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就喝不著煙籠醉了,”說完,他一臉委屈跳開離我一丈遠,手里捧著一壇煙籠醉道,“這個就當是謝禮吧!”我一口氣喝干碗里的補品,趁他不備將碗扔了過去,誰想他一閃身便躲開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早已沒了蹤影,“漓人落!下次再敢順走本姑娘的酒,我扒了你的皮!”我氣結。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3.這一日清晨,我還在睡夢中,卻被院子里敲敲打打的聲音吵醒,我起身尋著聲響走了出去,漓人落忙碌的背影即刻出現,只是,他似乎并未察覺我就站在他身后,我伸手打了個哈欠,一腳踹在他腿上,“漓人落,大清早擾人清夢,你活的不耐煩了”說著,我丟去一個白眼。“秋兒”,還未等我反應過來,漓人落一只手已環在我腰上,“秋兒,你看,我給你做的秋千你可還滿意?這樣到了盛夏金秋,你就可以在這院子里納涼,順便摘摘花,順便就可以釀我最愛喝的煙籠醉了,是不是很高興啊!”我狠狠拍去了漓人落環在我腰上的手,咬牙道“漓人落,你要在敢大清早吵本小姐睡覺,就休想在喝煙籠醉,”我推開漓人落,一把揪住他的臉,說道“還有,在偷看我釀煙籠醉的方子,就把你這張臉改成女的。”說完甩開他的臉徑自回屋補覺,漓人落揉著被我揪紅的臉,委屈的應了句知道了就悻悻離開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4.有時,他便會像這樣幾日都纏著我,看我描妝,陪我置辦描妝要用的東西,花些心思做些小玩意哄我開心,或是陪我采采花,踏踏青,欣賞欣賞湖光山色,各地風景,有時,又會幾日不見蹤影,就連我開封煙籠醉的日子,他都不曾到場。 ? ? ? ? ? ? ? ? ? ? ? ? ? 5.日復一日,我還是樊城有名的描妝師,我最擅長的還是描得半面妝,釀得煙籠醉,而漓人落對我的煙籠醉也逾發的癡迷,他輕輕推著坐在秋千架上的我說道“秋兒,要不我們開個酒鋪怎么樣,專買你這煙籠醉,那生意,絕不在你這半面妝之下”我嗤笑一聲“買煙籠醉?漓人落,怕是還不夠你喝的吧”說著,我突然靈機一動,“漓人落,要不我給你描個女妝,你到時就站在酒鋪門口招攬生意如何?我一定將你描得傾國傾城”,漓人落一把捂住臉,自知大事不好,剛想溜便被我一把提住,“你若依了我便罷,若不依,這煙籠醉可……”我擺出一臉威脅的架勢,最終,漓人落還是乖乖被我男扮女裝了一回,招攬酒鋪生意是不可能了,不過對于我這描妝的生意可是大大有益,以至于傳入了京城,傳入了皇宮。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6.樊城,又一次前所未有的迎來了它鼎盛的繁榮,城門口貼著告示,因宮中嬪妃需求,我的名字被掛在最顯眼的位置,我被宣進宮,奉著這懿旨,只為了那些爭盡榮寵的嬪妃們描得那讓龍顏大悅的半面妝,從此平步青云,要風得風,我清點著要準備的東西,開始打點行李,門被狠狠的推開,漓人落一個箭步奔到我面前,把我的腕攥在他手里,從牙縫里生生擠出一句話“真的要去嗎?”我面無表情,沒有看他,只扔出兩個字“放開”,“秋兒,不去行不行?”漓人落的眼里充斥著痛苦,“疼”,我甩開他,繼續整理我的東西,“漓人落,今晚我們一醉方休,這個地方,我恐怕是不會再回來了,”環顧著屋子里的角角落落,這里,是我全部快樂的回憶,今晚過后,我的快樂就該結束了吧,“好,我去拿酒”,漓人落沒在說什么,轉身去了后院,望著漓人落漸漸消失在門角,我的心突然空空的疼了一下。 ? ? ? ? ? ? ? ? ? ? ? ? ? ? ? ? ?7.三日后,我被宮里派來的車輦接進了皇宮,這座威嚴肅穆,氣派萬千的宮殿,背后卻是奢靡頹敗,心機權利的戰場,我一步步走在其中,靠近著權利的最中心。引路的太監將我領進一個僻靜的小別院,躬身道“姑娘是皇后娘娘請來的貴客,今日就在此歇息一日,順便沐浴更衣,明日好覲見皇后娘娘”,說罷他便退了出去,我眉頭一皺,困惑道“皇后娘娘”?無暇考慮太多,進屋將包袱放在桌上,思量著明日要帶的描妝用具,手不經意碰倒了那瓶玉花露,這是我熬了兩宿用盡畢生所學才研制出的方子,此露敷面可另肌膚原本的紋理發生變化,再輔以妝粉,胭脂,青山黛,可描出與自身容貌不同的妝容,漓人落曾對此露愛慕有加,還特地找了一塊千年冰粹羊脂玉做了個瓶子,專門放這玉花露,而代價就是換了我半車的煙籠醉,并厚顏無恥道“秋兒,你不知道為了這塊玉能配得上你這仙家天露,我可是勞民傷財,家底兒都敗干凈了”。我嘴角揚起一抹笑,摩挲著手里的瓶子,溫潤沁涼,“漓人落”……兀的,心里泛出這三個字,卻是澀澀的再也沒辦法想下去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8.寂靜的宮殿里,我端端莊莊的跪在那把鳳椅腳邊,頭壓得極低,殿中安靜異常,椅上的人無法讓我看得到容貌,據說那樣是大不敬,我偷偷斜眼,也只能看到一尾明黃色的裙擺,那上面的繡紋繁復卻不顯多余,每一針都透著精細且靈巧,我不禁看得有些呆了,上面的人突然開口道“本宮也不是多事之人,只是聽說姑娘的手藝非比尋常,又聽宮里其她的姐妹們成天念叨若得姑娘描妝,必會艷絕后宮,所以這才有些好奇罷了……”我聽著她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蓋子清脆的敲在杯邊,繼續道“但有句話還是想著囑咐囑咐姑娘的好,別日后生出什么收拾不了的事情,以姑娘一人之軀,怕是也難承受”,我將身體壓的更低,輕聲道,“奴婢謝皇后娘娘這般體恤奴婢,為奴婢著想,奴婢定不會肆意為各宮娘娘隨意描妝,使得后宮各位娘娘給皇上帶去煩擾”,“你這孩子倒是懂事,只是要怎么跟各宮娘娘交代呢?”上面的人嘆氣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其實奴婢除了描妝,對保養駐顏之術也略通些許,到時將此術傳與各宮娘娘一二,娘娘們到時都忙于修習此術,怕是也想不起奴婢來了,”上面的人故做要扶起我的姿態,道“哦,只傳一二?”我連忙起身立于一旁,“回皇后娘娘,一二夠用了”,“嗯”她似是很滿意我的答復,揮了揮手,“本宮這說了半日的話也是乏了……”我連忙服下去行禮“那就讓奴婢為皇后娘娘做做保養駐顏之術,解解娘娘的乏氣?”看著她默許的眼神,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9.昏暗的街道,我又一次身在其中,身后突然有人喚我“楠兒,快跑!快跑!”我轉回身,看著喚我的那人,那個面容清秀的女子,此時已形容枯瘦,頭發披散,眼神渙散,嘴角掛著還未干透的血跡,身上寬大而不合體的囚衣也已被血污的分不清本來的顏色,只有胸前那個大大的囚字清晰顯眼,蜇的我目光刺痛,睜不開眼,我從干涸且略帶咸澀的喉嚨里發出一個字“娘,”就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正當我試著努力開口想要再說些什么的時候,街道消失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法場,喚我的女子此時被綁在木樁上,法場旁站著許多壯漢,一個身著太監服的人立在法場正中,他手里拿著一道逾旨,口里宣道“奉娘娘懿旨,此女乃妖邪轉世,通改臉換命這等巫術,已枉害數些人命,今又潛入皇宮預謀害死皇上與各宮娘娘,幸被皇后娘娘識破此妖女奸計,故處以火刑,可另其灰飛煙滅,難再害人,”說罷,這太監一抬手,用極尖細的聲音喊道“行刑,”壯漢們蜂擁而上,將手里的火把扔向那女子,頓時,火光四起,那女子周身已被火圍住,發出噼啪噼啪的響聲,女子非但沒有掙扎嘶喊,反而狂笑不止,我大聲哀嚎,淚已濕了滿臉,“娘,不要!放開我娘!放開她!”我用盡氣力喊著,但所有人只是冷漠的看著被燒的女子,也許他們真的認為她是妖,他們在等她原形畢露,“不要,娘,不要!……”我哭喊著,一起身坐了起來,我大口喘息著,環顧四周,原來是場夢,我擦了擦臉上的淚,下床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我押了口茶,長長舒了舒氣,是的,這是一個許久都未曾做過的夢了,久到差點都忘記了這個夢,是從什么時候呢?應該是從見到漓人落時起吧,“漓人落,”我輕聲念著這三個字,此生,還能再見到么?我苦笑一聲,將玉花露攥得更緊,指甲嵌進皮肉里,真真的疼。 10.鳳鸞殿中,我正低眉順目的拿著鏡子立在皇后身邊,那女人細細端詳著鏡中的自己,說道“別說,近些天本宮真覺得這膚色也好了不少,皮肉也緊了些,只是這容貌似乎沒什么變化啊?”她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我服身道“娘娘別急,這前半個月主調理肌膚,后面會漸漸顯出紋理變化的,”她做了個平身的手勢,“起來吧,本宮又不是怪你,別多心,”我含笑答應著,輕輕退了出來,回到別院一推門,便看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漓人落?”我有些錯愕,許是聽見推門的聲音,漓人落也回頭看向我,一臉笑瞇瞇的色相,顛顛跑了過來,一把將我摟在懷里“秋兒,想死我了,”我一腳踹在他腿上,他立刻松開我捂著腿嗷嗷直叫,“秋兒,你怎么能這樣對待夫君?”“漓人落,你要再胡說我就把你毒啞了,”說完我便向屋里走去,漓人落跟了上來,拉住我的手道,“秋兒,我們回去吧,好不好?”我迎上他的目光,那是一種我從未在他眼里看到過的東西,‘認真’,我掙開他的手道,“漓人落,你走吧,我永遠都不想再見你了,”“秋兒,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你一定要選皇宮這條路?就算你不跟我,你也可以自己好好的過活,為什么要選這里?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你不懂嗎?”漓人落的聲音有些嘶啞,有些顫抖,有些不忍,我只是笑笑,說道“漓人落,我要榮華富貴,半個時辰后,我不想再看見你,”我奪門而出,不想給自己一絲的猶豫,一絲的不舍,我怎么能說出真正的目的,怎么能告訴他我背負的血海深仇,漓人落,本就該像我初見他時的樣子,那個放蕩不羈的狂妄少年,一襲白衣勝雪倚在庭前廊邊,手指間捏一壺煙籠醉,一曲蕭吹得半生浮夢,所以他不該陪我趟這趟渾水,他做他的少年,我要我該要的債。 ? ? ? ? ? ? ? ? ? ? ? ? ? ? 11.慕容家世代習得描妝的手藝,并靠這門手藝吃飯,倒也過的衣食無憂,自由自在,只是這門手藝的絕學是改面換容,此法太過陰損,耗費陽氣,所以只傳女不傳男,娘將她必生的所學全部傳授于我,并告訴我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讓人知道慕容家這門絕學,可是沒想到當今皇后為得獨寵,翻遍醫書偏方,終得知慕容家這個死守了百年的秘密,一道懿旨宣娘入宮常伴左右,為其改面換容,娘怕這種逆天而為之舉會報應在我身上拒死不從,皇后不想我娘落在其她嬪妃手里,就誣陷她是妖女轉世,活活將她燒死,我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娘早就料定此去皇宮兇多吉少,把我寄養在別人家里,改名秋兒,進宮后也從不提及有家眷親人,所以皇后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是的,我是慕容楠,樊城有名的描妝師,我最擅長的不是描得半面妝,而是為人改面換容,從此變成另一個人,而我進宮的目的,就是要用兌了劇毒的玉花露,殺死害我娘的人。 ? ? ? ? ? ? ? ? ? ? ?12.夕陽西下,我坐在別院的亭子里,漓人落已離開,我把玩著手里的玉瓶,想著皇后的毒已入骨髓,只要再讓她用上半個月的玉花露,她就會毒發身亡,而我也可安心去見娘了,“秋兒,還是該叫你慕容楠?”一個聲音在身后響起,我一驚,猛的回頭,“漓人落?”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對面站著的男子,一身明黃色的服飾,只是胸前的花紋樣式繡的并不是一條龍,而是一條蟒,我疑惑的看著他,眼里充滿了戒備,但他確實與漓人落有著同樣一張臉,“秋兒,我給你講個故事,可好?”他沒有等我回答,繼續說道,“這宮里本住著一位不受寵的皇后,那不過是皇帝用來籠絡朝臣的計謀,后來,這位皇后生了一位皇子,自然也就成了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皇后日夜為兒子的前途命運憂心,她為了兒子能繼承太子位,決定要獨得皇帝的恩寵,于是她翻遍醫書偏方,四處尋找能人異士,終于讓她得知慕容一族有改人容貌的能力,便召慕容氏進宮為其改容,好得到皇帝的心,為兒子鋪平太子之路,誰想慕容氏寧死不愿意,皇后怕皇帝知道此事會怪罪,又怕各宮嬪妃得到慕容氏,就狠下殺手處死了慕容氏,她卻沒想到此事被兒子看了個一清二楚,兒子對她失望至極,自此隱姓埋名留連于江湖之中,用盡所有關系錢財打聽到原來慕容氏在人間尚留有一女,名慕容楠,后改名秋兒,”說著,他看向我繼續道“于是我用漓人落的身份,挑了個合適的時機出現在你身邊,為的只是想護你一世周全,只想你平安快樂過活,這是我母后欠你的,就由我來替她還……,”‘啪!’一記脆響,我穩穩的抬手甩在了漓人落的臉上,五個鮮紅的血印觸目驚心,“打的好,”漓人落開口,“從你晚上開始做噩夢喚你娘時起我就開始擔心,從你奉旨入宮起我就開始擔心……,”我打斷他,道,“擔心什么?擔心我會殺了你母后報仇?那就不必了,我是要殺了她,而且也已經在做了,怎么,恨我么?”我渾身顫抖著,將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漓人落搖頭,“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我沒有資格,可我不能眼看著母后死在你手里,這場劫注定要化解,她是為了我才這么做的,一切的禍患都由我起,所以也該由我結束,還給你,”他伸手將擋在我前額的一縷發別過我耳后,道“記得清明為我燙一壺煙籠醉,足矣,”他身體前傾,猛然倒在我身上,猝不及防,我扶起他,這才看到他臉色發黑,嘴角滲出殷殷黑血,“中毒,”我叫道,他身體一軟,整個人倒了下去,我連忙跪下,將他扶在懷里,他笑笑,“真好,早知道這樣你才會抱我,我應該早點服毒的,”“漓人落,”我輕拍他的臉,不停的喚著他,“秋兒,”他握住我的手繼續說,“毒性剛發作,不會這么快就死,別難過,你好好聽我說,”我搖頭,“我不聽,你別說了,我去找御醫,我去找御醫給你解毒,”我哭的泣不成聲,“別去,這毒沒有解藥,毒殺皇子是死罪,我要你好好的活著,”漓人落用盡氣力將我拉住,“秋兒,好好聽著,我安排好了人帶你出去,母后那里我已說出真相,并告訴母后我會除掉你,從此,你就以我的身份活下去,”他斷斷續續的說著,眉頭緊鎖,臉因為疼痛而扭曲著,“什么意思?漓人落,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安的質問著他,突然身后有人拉起我,抱著我飛身上了宮墻,我看著被我拋下,越來越遠的漓人落,掙扎著想要回到他身邊,他卻沖我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一個火折子點燃了別院里的樹,“什么意思?漓人落,你還沒給我說清楚……,”我對他吼著,脖子后襲來一陣酸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 ? ? ? ? ? ? ? ? ? 13.醒過來已是三日后,那天救下我的人還在,這幾日是他一直在照顧我,我想起漓人落,飛奔著跑到門口,卻被那人一把提了回來,“姑娘是還想再睡幾天嗎?”那人語氣冰冷,話里不帶任何感情,“我要回去救他,我要回去救他,”我反復強調著,“不用了,主人已犧牲了自己換取你平安,你好好活著就是了,”他語氣平靜,“什么意思?究竟什么意思?”我一把提住那人的衣襟問道,“主人告知皇后娘娘會將你燒死,從此對此事只字不提,條件是不再回宮,一生只做個平民百姓,宮里也不得再有人打探主人的下落。”我松開他,喃喃道,“所以他才放了那把火,到時燒得片瓦不留,也很難知道燒死的是誰,一生不回皇宮,讓皇后以為他還活著,這樣我就可以頂著漓人落這個身份平安的了此一生,”我的淚已潰不成軍,漓人落,你終是把欠我的都還我了,從此,你不欠我什么了,我念叨著,“娘,我報仇了,我給您報仇了。”以后,我要用一個男人換給我的命,好好的活著。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4.我是連城有名的釀酒師,而我最擅長的就是釀得煙籠醉,我的秋漓酒館在這揚揚幾十里的長街上遠近聞名,人們慕名而來,只為了能喝到一碗煙籠醉。不釀酒時,我喜歡坐在院子后面梨樹下那架秋千上,看花開花落,云卷云舒,有時會有涼涼的風吹來,梨花四散飄落,如同一場花雨,我置身其中,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晃神,那花雨中似乎有人走來,一襲白衣勝雪,嘴角一抹似有似無的懶笑,手指泛白且細長,骨節恰到好處的被皮肉包裹住,一如初見時,肩頭飄落的一片梨花瓣,飄在了他的肩頭,飄進了我的心里,我輕輕捏起,放在鼻尖嗅了嗅,沖他莞爾一笑,便笑的淚眼模糊……
《半面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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