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直到現在的我!才真正的明白了多年前太姥姥臨別前眼神的真正意義!
太多的不舍,太多的放不下,太多的慈愛,太多的含義…
那個時候正趕下半學期開學,似有了初秋的蕭瑟。窗外處處有著飄忽的黃色落葉,路上的行人們也漸漸多加了衣服,怕是還不適應這秋,沒來得及從熱情奔放的夏回過神來。就連孩子們的臉上也少了往日的笑容。開學了,自由的時間少了。一切都顯得那么的悲傷,仿若風的聲音中也夾雜著哀怨、纏綿!
我從家中出來,隨身陪著父母。一起走在老舊卻韻味深長的街道上。記憶中,和太姥姥家離的不遠,小時候和父親鬧了矛盾,經常會一鼓作氣,跑上兩三分鐘,沖進太姥姥的房間中,以躲避父親的雷霆怒焰!一來二往,父親也就曉得了,但礙于太姥姥,事情多半會不了了之。太姥姥也樂得看見我,因為從小我就是她一手帶大的!親的不得了。于是乎,太姥姥的住所成了我最喜歡去的地方!
太姥姥很樸素,稍胖的身材,慈祥的面孔,70年代的齊肩短發!說到頭發,那可是太姥姥值得驕傲的地方,80多歲的老人,白發相當的少,幾乎是沒有的。所以,每每清晨起來,太姥姥總愛在古裝的木鏡中擺弄她的頭發!仔細的梳理,在用鑷子把頭發固定好。要看到整整齊齊才會罷休!太姥姥很節省,她和我講,窮的時候是真的揭不開鍋。哪里有現在的好生活,所以哪怕是掉在地上的一塊肉,她也會用水沖一沖吃下去!在年幼的我看來,這是很不衛生的習慣!總是會嗤之以鼻的說:“祖祖,您別吃地上掉的,不干凈!”可太姥姥總是笑笑,然后摸摸我的頭對我說:“挨心虎,沒事。不干不凈,吃了沒病!”
秋天貌似是個十分不吉利的季節,讓人感到壓抑和絕望!許多痛苦的回憶好像在整理后發現都有一個共同點!它們都發生在秋季!98年的秋天的一個下午!母親受太姥姥托付去取工資,在路上出了車禍。對于那天的記憶我很難用語言來表達!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聽聞母親出了車禍,父親又前去處理!眼淚不爭氣的從父親離開流到晚上。太姥姥紅著眼睛來了,想摸摸我的頭。可我卻混蛋的說:“都是你,都是你,讓我媽去的!”后來,我去探望了母親,父親在一旁忙活著,看到母親在病床上躺著,眼淚又掉了下來。母親卻笑著摸摸我的頭!霎那間我想起了太姥姥那個想摸又沒摸下去的動作!誰都沒看見老人離開時悲傷的表情,她也知道小孩子不懂事不會說話。可那的的確確刺傷了老人的心。只是老人從來不會埋怨,也不會記恨!只會在后來父母沒法兼顧我的時候繼續悉心照料著我!
終于,在邊走邊回憶的路程中!我們到了目的地,太姥姥的家!這時的她,病重的很厲害,需要插氧氣管!看著那發青的臉色,著實讓人心痛。每年我去外地念書走的時候太姥姥總會來送送我,哭上一小會,可今年卻只有我獨自一人看著躺在床上睡著的太姥姥!她有很多話要和我說,我也想囑咐太姥姥多多注意身體!可她卻睡著,我也沒想到,這是我最后一次見到太姥姥了!一幕幕的記憶浮現,太姥姥領著我去小賣部買方便面一點一點嚼給我吃,太姥姥教我打編棍兒,太姥姥帶著我去打麻將,太姥姥帶著我去串門……
4個月后,在學校里,我得知了太姥姥去世的消息!急匆匆同大姨趕回了老家。可這時卻物是人非了!老家有習俗,人過世后要在家中停幾天。因此我才能再看上老人一眼!我又哭了,哭的很傷心。不由自主的,感覺世界都拋棄了我!其實,在我看來,太姥姥只是睡著了,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休息。太姥姥的愿望也很簡單,希望兒孫們能茁壯成長。希望能看到兒孫們成家立業!我知道,我真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