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茫的青春（上）
一
這天，在外地工作的蘇耀光回了一趟老家，他通常只在過年時候回老家，這次回老家， 他想回高中母校看一看。高中畢業后，蘇耀光高考失利，盡管作為藝術生的他專業課文化課 都過藝術類投檔線了，可還是沒有考上自己報考的成都理工大學廣播影視學院。高考的失利， 加上他高中時性格孤僻又沒有朋友，他傷心地選擇了逃離，去了外地學習并在外地工作，十 年以來沒有再和高中任何同學聯系，而且也無法聯系。最近，他從網上看到自己曾經的高中 母校變化巨大，便想回母校看看。 到了母校的門口，看著這熟悉的校門，蘇耀光回憶起了 2006 年高中入學時的情景。 2006 年，蘇耀光中考因為差著十幾分沒有考上區里最好的高中顏山一中而不得不去了 顏山一中隔壁的實驗中學，他的幾個初中時的好友幾乎都去了顏山一中。不過他并沒有氣餒， 畢竟他來到實驗中學還是在上游，而去一中就成了墊底的了，而且這個建成短短幾年的實驗 中學似乎比隔壁的老校一中要氣派地多，因此他還是很興奮的。 新生報到這天，蘇耀光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讓家長送，他不喜歡自己的事卻有家長陪同， 他覺得自己不是小孩子，只有小孩才需要家長陪同，從初中開始，他就特別忌諱別人說自己 是小孩，他認為只有兒童才是小孩，從初中開始就是少年了，就不是小孩了。蘇耀光獨自一 人來到了學校操場邊的空地，新生分班的名單在旁邊的宿舍樓外墻上貼著，蘇耀光看到自己 在三班，一到四班是奧賽班，五到八班是實驗班，其他是普通班，蘇耀光的中考成績和一中 的分數線只差十幾分，來到實驗如愿以償地進了奧賽班。當他聽到三班的班主任張峰老師喊 道“三班同學過來點名”時，個頭不高又瘦瘦的的蘇耀光機靈地滑稽地從學生人群中竄出來 站到了班主任跟前，這時，一個女生忽然叫他：“你是蘇耀光吧？”蘇耀光一看，是自己初 中時的同學趙曉曦，當時她還是班長，只是她初二時轉學走了，沒想到高中又到了一個班里。 蘇耀光是住校的，但他以為這天只是報道，報完道就可以回家，可在來學校的途中在公交車 上聽到同樣來報道的新生說今晚住校生就要在學校住，就問老師是明天開始住校還是今晚就 得住在學校，老師以為蘇耀光是要問“今天晚上能不能在宿舍住”，就說今晚就可以住。蘇 耀光說：“今晚就必須住在學校嗎？我沒帶生活費來？”老師問到：“沒帶生活費？你家長 呢？”蘇耀光說：“沒來，我自己來的。”旁邊趙曉曦和她母親忍不住笑了。老師說：“你先 去找你的宿舍吧，生活費的事過會再說。” 于是蘇耀光先去了宿舍，實驗中學的其他設施雖然新，但宿舍非常破舊，每個級部住一 棟樓，都是一二樓住男生三四樓住女生，晚上宿管員會把二樓和三樓樓梯口處的防盜門鎖上 防止男生和女生串宿舍。宿舍都是八人間，沒有衛生間，門鎖都是普通的掛鎖，里面連插座 都沒有，更別說空調、飲水機等設施了，連燈都是普通的白熾燈，連日光燈都不是。到了宿 舍，蘇耀光正和同學們相互自我介紹時班主任來了，把宿舍鑰匙給了蘇耀光，蘇耀光馬上去 校門外配了七把回來給了宿舍同學們，盡管蘇耀光比較內向，但他一向比較喜歡帶頭。不過 他似乎和宿舍里幾個比較外向的同學聊不到一塊，只有他下鋪的一個來自農村的同學鄭強比 較合得來，畢竟蘇耀光也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家庭條件也不好。宿舍一個家庭條件比較好的 同學孫元貴的姐姐在幫他整理床鋪，他姐姐高中時也是在這所學校上的，現在在四川一所藝 術院校上大學，她還熱情地把一些零食分給同學們吃，還主動教大家唱實驗中學的校歌。到 了中午，大家休息了，蘇耀光坐公交車回家拿錢，拿了錢馬上回了學校。 下午，到了教室，班主任讓幾個同學去領軍訓服，蘇耀光、鄭強和另外幾個男生自告奮 勇地去了，領了軍訓服回到教室發給同學們，一個高個子女生王茉莉問：“女生的是裙子是 吧。”蘇耀光說：“是的”，鄭強接著開玩笑說：“是的，他拆開看了。”一會班主任來了，對
同學們簡單自我介紹了一下，并對同學們說： “回去看看這軍訓服怎么穿，穿上肯定好看， 軍訓期間和軍訓后發校服之前就穿這軍訓服，咱們在學校就三套衣服，軍訓服，秋季校服和 夏季校服，今晚就都穿上。 ”晚上，班主任又讓幾個同學去政教處領教官用的水杯、毛巾和 哨子以及同學們學唱校歌的磁帶，蘇耀光還是主動和鄭強去領的。回到教室，班主任讓大家 挨個自我介紹一下，一開始大都不好意思，直到一個看似邋遢卻大大咧咧的男生說了句“都 不上我上”，然后上臺自我介紹了，然后慢慢地都不拘束了。蘇耀光打算自我介紹前，他和 旁邊的兩位初中時的同學郭振和李麗說：“咱們仨自我介紹時要不就別說咱們初中是十一中 的了，咱們班主任不是說讓咱們不要老想著和以前的同學在一起嗎？咱們仨都是十一中的， 要是老師知道了，沒準會把咱們的座位調了。”當時他們仨都贊同，蘇耀光自我介紹時說： “我叫蘇耀光，我初中時不好好學習，沒有目標，總想著考上顏山一中就去顏山一中，考不 上一中就去實驗中學，實驗中學也考不上再說，雖然每次回家都帶著不少書回去，可在家里 書包幾乎從沒打開過........”可蘇耀光介紹完了后，郭振和李麗自我介紹時卻又把自己是十一 中的事說出來了。過了一會，蘇耀光宿舍的另一同學自我介紹時說：“我叫鄭凡，來自石門 中學，大家可能沒有聽說過這個學校，是的，那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這樣，同學們 都相互認識了，班會就這樣結束了。 第二天便開始了軍訓，由于學校操場正在施工改建塑膠操場，同學們去學校旁邊的第一 小學的校園里軍訓，那時候小學還沒有開學。舉行了軍訓開訓儀式后，校長發表了講話，分 配了教官后便開始了訓練。三班的教官來到同學面前，對同學們說：“我姓高，山東人，以 后，你們可以叫我高教官，每天早上見到教官，要說教官好，見到老師，要說老師好。 ”軍 訓經常站軍姿，蘇耀光胃不好，經常打嗝，有一次教官正在檢查每人的軍姿，剛走到蘇耀光 身邊蘇耀光正好打了個嗝，惹得旁邊同學大笑，教官說：“吃多了嗎？”還踹了笑的同學一 腳。晚上，新生們去學校的報告廳開會，是校長作的“三觀教育報告會”，校長楊金鳳有個 外號叫楊開會，意思就是特別得能說，這場報告會整整講了近三個小時，開完會還讓同學們 抽時間寫篇感想文。在教室里，蘇耀光自言自語地邊說邊寫到：“聽完了楊金鳳的演講，我 感慨萬千......”旁邊的郭振同學說：“你直接寫楊金鳳啊，怎么著也得寫楊金鳳校長啊。 ” 次日繼續軍訓，去操場前，班主任說：“帽子不戴時，把帽子疊起來這么塞到肩章里。 ” 一個同學說：“還疊起來，不就窩起來嗎？帽子還能疊？”到了操場，教官到了，同學們站 在那里等著教官指示，教官問： “今天早上，你們向我問好了嗎？”同學們齊聲答道： “沒有！” 說完情不自禁地笑了。軍訓休息時，蘇耀光總是把帽子摘下來墊在屁股底下坐著休息，后來 教官教同學們練習坐下，由于女生軍訓服是裙子，沒法盤坐，每次坐下時，教官總是“全體注 意，女生隨便坐，男生嚴格按照動作要領，坐下！” 這一天晚上學校又讓同學們在禮堂里看電影《沖出亞馬遜》，軍訓的這幾天，就是白天 訓練，晚上不是在禮堂聽報告就是在教室寫心得。就這樣，六天的軍訓結束了，結束那天， 同學們送了教官一本本子作紀念，并照了合影。班主任在班里說：“明天后天休息，后天晚 上開始上晚自習，大后天正式開課，來的時候還是穿軍訓服，但軍訓的鞋子、帽子、肩章、 領帶就不需要了。有幾個事我要說一下，第一：多買幾本筆記本，上課記筆記要用；第二， 最好去醫院注射乙肝疫苗，以免高三高考體檢時查出乙肝影響報志愿；第三，住校生來的時 候最好帶著點感冒藥等常用藥品；第四，住校生多帶點錢，因為開學后休息會很少，如果你 覺得錢帶多了怕丟了的話可以辦個銀行卡存著，或者放我這里也行。另外我再說一點，你們 父母給你們錢是讓你們吃飯和購買必要的學習用品的，不是讓你們干別的事的，有的同學平 時很節儉，省著錢去干別的事，這是不可取的。”郭震說：“你不就是嗎？”蘇耀光說： “我 怎么了？我不就是省著點錢多買幾個電影碟片嗎？又沒干什么不正經、不該干的事。” 放學后，蘇耀光在宿舍換下了軍訓服，收拾東西回家，鄭強則沒換衣服，直接穿著軍訓 服走了，蘇耀光說：“你怎么不換衣服？”鄭強說：“就這么穿著唄。”
正式開學了，班主任要選班委和課代表，班主任選了蘇耀光宿舍的孫元貴當班長，副班 長選了剛報道時蘇耀光遇見的初中同學趙曉曦，其他班委和課代表讓同學們毛遂自薦，蘇耀 光的同桌郭振當了政治課代表，最后還剩個地理課代表沒人當，最后班主任走到蘇耀光跟前， 說：“你來當地理課代表。 ” 班主任重新安排了座次，蘇耀光還是和自己初中時的同學郭振是同桌，坐在他前面的是 軍訓時就站在他前面的女生李小悠，這個女生古怪精靈調皮可愛，深深地吸引了蘇耀光，記 得軍訓時，蘇耀光最喜歡男生和女生面朝對方站隊，這樣李小悠就正好站在蘇耀光的面前， 沒想到開學后她竟然就坐在自己前方。這個女生性格也很開朗，也經常和蘇耀光開玩笑打鬧， 尤其是喜歡把蘇耀光桌子上的書推到地上，而蘇耀光則喜歡把腳伸到她的椅子底下，或者偷 著用筆管在她背后寫字。有時，蘇耀光把腳伸到她的椅子底下時她會把蘇耀光的鞋帶解開系 在她的椅子腿上，有一次她把蘇耀光的鞋帶系在椅子腿上，上課老師來了起立時蘇耀光沒法 站起來鬧了笑話。由于蘇耀光經常和李小悠鬧著玩，坐在蘇耀光左邊的女生問他：“你是不 是喜歡李小悠？” 數學課上測試，試題就是三班的班主任張峰老師出的，老師出卷子習慣在試卷開頭注明 命題人，于是試卷上寫著“命題人：張峰”。蘇耀光做完卷子，閑的沒事就在老師張峰的名 字上畫了個黑方框，把老師的名字框了起來，交卷子時就那么交上了。下一節課發下試卷， 蘇耀光看到老師在試卷上老師的名字那里寫上了“啥意思？”三個字。蘇耀光和同桌郭震看 到了不禁哈哈大笑，旁邊的同學孫新問笑什么，郭震說：“通常書上標注編寫人時不都習慣 把已經死了的人用黑方框框起來表示這個人已經死了嗎？蘇耀光把試卷上咱們數學老師的 名字用黑方框框起來了，老師在試卷上給他寫上‘啥意思？’” 。孫新笑著說：“蘇耀光，今 后你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一次自習課，同學們都在說話，班里吵吵嚷嚷的，班主任進來訓斥道：“你們干嘛？都 學得很好是不是？月考都考得不錯是不是？你們以為你們在奧賽班很了不起是不是？奧賽 班怎么了？奧賽班你還沒達到顏山一中的最低錄取分數線呢！就你們這樣，還考什么大學？ 我看都別考了，考上了也沒用！”這時，班里一女生忍不住偷笑，老師看到她說： “孫苒，你 過來！笑什么笑！”孫苒只好站到講臺前，“我說得不對是不是？”班主任接著說，“今天上 午，我去你們宿舍看了看，沒一個宿舍合格。女生宿舍，306，趙曉曦床上滿是零食袋，王 茉莉被子沒疊，桌子上東西擺得不齊；307，李麗床上有東西，謝曉琳床單沒鋪整齊，馮雪， 床上堆滿了衣服；男生宿舍，209，蘇耀光床上有個包，孫元貴墻上貼著海報，尹方周被子 沒疊，桌子上東西沒擺齊，地上有個馬扎；207，地面臟，拖鞋到處是，翟志強床上有東西； 210，地上有垃圾，臉盆沒放在床底下。學校怎么要求的你們內務？我發現女生宿舍比男生 宿舍還亂，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這個男班主任上去不方便？” 平日里盡管坐在李小悠后面蘇耀光很開心，可蘇耀光學習卻很不好，學著非常吃力，連 比較擅長的物理和英語也是剛剛能及格，自己當著課代表的地理也考不及格。課堂上，蘇耀 光覺得什么都搞不懂，總是走神，尤其是數學和化學更是一竅不通，這兩門課蘇耀光從初中 時就非常差。而身邊的李小悠和郭振卻學習很好，慢慢地，李小悠開始關注蘇耀光的學霸同 桌郭振，甚至變相向郭震表白。蘇耀光只好想方設法引起李小悠的關注，有一次數學課，老 師讓蘇耀光和李小悠到黑板上做一道題，蘇耀光盡管因為數學差不會做，可是和李小悠一塊 到黑板上做題，卻很高興。李小悠做出來了，蘇耀光卻寫得亂七八糟，老師訓斥蘇耀光： “蘇 耀光，你就欠打，你看你做的，上堂課剛講的題你做成這樣？回去吧。” 回憶到這里，蘇耀光走到教學樓的樓道里，眼前的這間教室就是當時他們三班的教室。 有一次大掃除，他曾和李小悠一起擦教室門口對著的樓道窗戶。當時班主任安排大掃除時， 蘇耀光聽到老師讓自己和李小悠一起擦窗戶時他高興得不得了，只是李小悠故意逗蘇耀光： “我才不愿和你一起擦。”其實蘇耀光特別討厭擦玻璃的，因為玻璃總是越擦越臟，和李小
悠一起擦玻璃其實都是李小悠擦的，他自己只不過是拿著塊抹布在玻璃上亂抹而已。擦玻璃 是假，和李小悠在一起玩才是真的。 天氣逐漸變冷，一個不需要穿校服的周六，蘇耀光上衣只穿了件汗衫，有點冷，蘇耀光 說：“今天挺冷的，咱們班好像就我自己上身只穿了一件。”李小悠的同桌范湉湉說：“我也 只穿了一件。”蘇耀光說： “你哪里只穿一件了。”范湉湉說： “這衣服看上去是兩件，其實是 一件，是假兩件套。”蘇耀光說： “你敢說你里面沒穿內衣？”郭震說： “你怎么能這么說？” 李小悠和范湉湉這才反應過來： “你流氓！”由于天冷了秋季校服還沒發，還要把軍訓服當校 服穿，可軍訓服上衣是短袖的，女生還是裙子，因為天冷，女生只好穿上褲子外面再套上軍 訓服的短裙。班主任說：“天冷了，女生可以不穿軍訓的裙子了，不用穿著褲子再穿個裙子 跟跳《天鵝湖》似的了。秋季校服馬上就發。”一周后，發了秋季校服。 蘇耀光平時也就和李小悠和郭振比較能玩到一塊，除此之外，他在班里其實是很沒有存 在感的，因為他學習也差也不會玩，就連晚上回到宿舍別的同學在聊天時他也是一個人躺在 床上發呆。蘇耀光就這么一天一天地混著日子。可他又總是擔心自己會因為學習成績差隨時 會被淘汰出奧賽班。 晚自習上，班主任在班里說：“前幾天，我發現有的同學帶著手機，回家都放回家里， 學校不允許帶，你們身為高中生，也沒資格帶。帶著手機一是會影響學習，二是容易引起攀 比，一個同學買了別的同學也要跟著買。你們有什么事的話，走讀的回家說就行了，住校生 宿舍里都有電話，平時用我的手機也行，家里找你們可以打到宿舍或打給我。再說，就算臨 時有事的話，各科老師都有手機，如果你真的有急事的話，我想他不會為了那幾毛錢不借給 你用吧。” 地理課下課，老師讓蘇耀光跟她一起到辦公室抄兩個題做到課堂作業上，蘇耀光在辦公 室抄了題想把答案也抄上，老師說： “答案不要抄了。 ”回到教室把作業題寫在黑板上，讓同 學們最后這節自習課把地理作業做了。二班的地理課代表也到三班門口找蘇耀光抄那兩個作 業題，她讓三班同學叫一下蘇耀光，一個調皮的男生便對蘇耀光喊道：“蘇耀光，有個女的 找你。”蘇耀光往教室門口走去，同樣比較調皮的體育委員房新平伸出腿擋住蘇耀光開玩笑 說： “見美女留下買路錢。”蘇耀光雖然是地理課代表，可他自己地理也很差，他也不會，他 就抄同桌郭振的，他的同桌是政治課代表，政治他更是抄同桌的。由于他什么課都不好，也 不知道分文理科時是學文還是學理。當別的同學在聊學文還是學理時他也插不上嘴。 數學課上，老師講了兩道例題，讓同學們下課后把這兩個題做到張稿紙上交上去，蘇耀 光不會做，胡亂寫了寫就交上了。下午上課前，班長孫元貴讓幾個同學去辦公室領新拖把， 蘇耀光也去了，去老師辦公室，蘇耀光拿著拖把剛要走拖把頭掉了，他笑著說： “拖把頭掉 下來了。”老師看到蘇耀光說： “蘇耀光，我正要找你呢，你看看你做的那兩個題，怎么做的！ 我剛講的你就做成那樣？”接著又幫蘇耀光把拖把頭安上遞給蘇耀光： “拿著，以后好好學。” 可蘇耀光是不可能學好數學的。 晚上在宿舍，一個同學說： “老師總讓我們學習學習，可為什么要學習呢？這年頭收破 爛也很掙錢啊。” 每天早上起床時，宿管員總是吹著哨子提醒同學們起床跑操，一聽到哨聲，同學們就紛 紛往宿舍樓外跑，宿舍的鄭凡說：“天天讓我們出操時就拿個哨子吹，弄得咱們跟養雞場里 的雞似的。” 物理課上做測加速度的實驗，蘇耀光在拉紙帶時一下子把計時器里面的復寫紙也拉了出 來，弄得同桌郭振和李小悠以及她同桌范湉湉大笑，化學課上做配制溶液的實驗，蘇耀光在 往量杯里滴水的時候不小心把漏壺的嘴也掉進了量杯里，又弄得郭振哈哈笑，李小悠和同桌 聽到他們大笑后回頭看沒看出怎么回事，蘇耀光把量杯端起來給小悠看，弄得她們倆大笑。 蘇耀光干脆把量杯里的液體和壺嘴倒出來，重新胡亂配了杯溶液，端給老師看，老師說： “你
的溶質稍微多了點。”蘇耀光回到座位上，又把液體倒出了一點，又給老師看，說： “這次對 了吧？我又倒出來了一點。”老師說：“倒出來了就不對了，倒出來你就把溶劑也倒出來了， 你就別給我看了。” 一次課間，一個同學打開了教室里的電視，正好在少兒頻道上，正在播動畫片《哪吒》， 蘇耀光笑著說： “好懷舊的動畫片，這不咱們十來多歲時看的動畫片嗎？”這個同學說： “你 現在多大了？”蘇耀光說： “現在都 16 了啊。”這時，班主任來了，訓斥到： “誰開的電視？ 誰讓隨便開電視的？這電視是讓你們長見識的，不是讓你們看著玩的！” 中秋節到了，由于剛休完國慶，這天沒有再讓學生休息，晚自習也只讓走讀的休息了， 住校的雖然不上晚自習卻不讓回家。這天晚上，蘇耀光和宿舍的鄭強以及班里的體育委員房 新平一起出去吃了頓飯，這是蘇耀光第一次和同學在外面吃飯。回到學校，班主任還來到學 校，給住校的沒回家的同學們買了些葡萄，并讓住校生在班里慶祝中秋，蘇耀光在班里唱了 《泰坦尼克號》的英文主題曲 MYHEARTWILLGOON,蘇耀光是個電影迷，他特別喜歡看歐美 電影，從初中開始就一直在收藏歐美電影碟片，但他不喜歡包括國產片在內的亞洲電影，甚 至很討厭看，也不像其他同學一樣愛聽流行歌曲。唱完后，他主動讓李小悠的同桌范湉湉唱 首歌，因為李小悠不住校，沒在場。最后，班主任對住校生說：“你們住校生，一定有不少 來自鄉鎮或農村的，因此你們要更加努力，畢竟，城里的學生起點比你們高。我曾經說過， 高中這三年，你們要把全部精力用在學習上，不要怕苦怕累，高中三年就是坐三年文明監獄， 學習之外的事，要拋開。當然，我不反對你們在學習之余放松一下，比如晚自習之前去打會 籃球，晚上回宿舍用 MP3 聽會流行歌曲什么的，挺好的。”可是這話并不現實，因為努力有 什么用，輸在起跑線上的再想努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說著，蘇耀光又來到了藝術樓邊上的空地上，蘇耀光剛入學時由于塑膠操場還沒建好， 體育課就在這里上的，周一的升旗儀式和課間跑步也是在這里進行的。而在 2006 年之前， 學校的操場還是土的操場。 剛開學時，體育課在這個小空地里上課，也沒法進行什么體育運動，這對于愛運動的學 生來說不是什么好事，但對于蘇耀光來說卻是件很高興的事，因為蘇耀光不光學習不行體育 也不行，他不會打籃球不會踢足球，也不會打兵乓球羽毛球網球排球，他是討厭死了體育運 動。在這里上的體育課，其實是學做廣播操，因為大部分同學在小學初中時做的是第八套大 眾廣播體操，而高中是要做第二套中學生廣播體操《時代在召喚》的，做操對蘇耀光來說畢 竟不是什么難事，雖然動作比起大眾廣播操要復雜，剛學著做時也在班里鬧出了很多笑話， 但還是熟練地掌握了。但是有一次體育課練習做操時，李小悠故意躲開蘇耀光不愿站在他旁 邊了，而平時李小悠就站在蘇耀光旁邊。一開始蘇耀光也沒覺得怎么樣，可能覺得是因為平 時總是逗她而已。可從那以后，李小悠突然就再也不愿搭理蘇耀光了，無論蘇耀光怎么和她 開玩笑怎么逗她開心她都置之不理，蘇耀光總問小悠的同桌范湉湉為什么小悠不理自己了， 可得到的回答就是“她覺得蘇耀光很煩人。”蘇耀光故意接近她，和她說話，可她就是不搭 理自己，甚至會生氣。蘇耀光想給小悠送個禮物，他讓小悠同桌湉湉幫他問，湉湉告訴蘇耀 光如果要讓小悠理他他要送小悠一個大大的皮卡丘。 學校的塑膠操場竣工了，校慶也快到了，學校要在校慶那天在操場舉行塑膠操場竣工剪 彩儀式暨校慶活動。在校慶活動中，同學們同時還要在新操場上舉行廣播操比賽。比賽時要 求學生統一穿秋季校服和白色鞋子并戴白布手套。蘇耀光平時穿了一雙白邊帶著藍色的鞋 子，就問老師： “白色的帶著點藍色的鞋子行不？”老師說可以，郭震笑著說： “你這叫帶著 點藍色？”蘇耀光說：“差不多就行。” 校慶和剪彩儀式的前一天，同學們到操場進行了活動演練，班主任看到蘇耀光的鞋子， 說： “你的鞋子不行，明天要穿白色鞋子。”一旁的郭震說： “看到了吧，我說過不行吧。”蘇 耀光說：“明天我就這么穿。”
第二天如期舉行了校慶儀式和剪彩，同學們舉行了廣播操比賽。校慶結束后，快要其中 考試了，考完試就要文理分科了，蘇耀光文科理科都不好，為了還在三班，也為了繼續和郭 震、李小悠在一個班，加上英語老師曾說過學理科英語要突出，學文科數學要突出，因為理 科生往往英語差文科生往往數學差，這兩門課的好壞決定著自己在班里是否有優勢，他決定 學理科。因為馬上就分文理科了，所以打算學文的同學在理科課上不再好好學了，打算學理 科的同學在文科的課上不再好好學了。一次政治課上，老師看到上次交上去的剛講完的測試 卷好多同學都沒有改錯，便把這些學生都叫到了教室前面，訓斥到： “我不管你們學文學理， 你現在在這個班里這卷子你就給我好好地做，還奧賽班！奧賽班這個學習態度？就這么個奧 法？” 其中考試結束了，班主任曾說過，高中的三年過得很快，就是 12 次考試，6 次其中 6 次期末，現在已經過完了高中生活的十二分之一了。蘇耀光盡管也對未來感到很不安，但又 覺得時間還早。這次考試蘇耀光文科理科都考得很差，尤其文科三科，沒一門及格，他在文 理分科表上填了理科。一節地理課下課后，當地理課代表的蘇耀光去老師辦公室送作業，地 理老師問：“你們班大概有多少打算學文的你有數嗎？”蘇耀光說：“不太清楚。”老師問： “你學什么？”蘇耀光說： “學理。”文科課代表爽快地說學理，辦公室里的另一老師笑了笑。 地理老師說： “那行，以后你就不用再給我當課代表了。”地理只考了 58 分的蘇耀光說： “我 也沒臉當了。” 文理分科時，部分同學非常傷心，非常依依不舍，剛剛熟悉了半個學期的同學就這么又 分開了。文理分科后，令蘇耀光高興的是他居然和李小悠成了同桌，而原來李小悠的同桌范 湉湉則學文了。蘇耀光的同桌郭震坐在李小悠右邊。可盡管李小悠和蘇耀光是同桌，可小悠 還是不愿搭理他。分了文理科后，蘇耀光打算好好學習，可是總是力不從心，他根本不是學 習的料，只有物理和英語比以前進步了不少，但還是學著很吃力。其中考試的成績如果只算 理科的話，蘇耀光已經在 200 多名了，而奧賽理科班只有兩個，按照每班 50 人算的話，他 已經不僅在奧賽班外面了，加上實驗班他都排在最后了，算上兩個實驗班也就 200 來名學生。 學校針對這次其中考試要開家長會，還要組織家長觀看學校的特長生為 5 年校慶準備的文藝 演出，家長會的第二天，也讓高一的同學們看了 5 年校慶的演出。演出結束，級部校長又臨 時給同學們開了個會，在會上，級部校長說以后要對奧賽班、實驗班的學生按照成績流動， 學習差的可能會從奧賽班實驗班里出去，聽到校長這么說，蘇耀光越來越緊張，他擔心自己 會不會下學期就不在奧賽班了。 看完演出后，班主任在班里說：“看完了特長班的同學的演出，我對他們感到了一種成 就感，他們把特長練好了是一種成就感，你們學習成績好也是一種成就感，他們練特長干什 么？練特長也是為了考大學的，你們學文化課也是為了考大學的，練特長不是為了好玩的， 無論學什么，都要去努力。” 分了文理科后宿舍也重新調整了，蘇耀光的宿舍也換了幾個人，他更加覺得不合群了， 因為之前畢竟還有個特別老實的同學鄭強，但鄭強雖然也還在三班但不和他在一個宿舍了， 蘇耀光現在的宿舍除了他自己外都是比較調皮的，他們天天晚上說話聊天到半夜不睡覺，或 者晚上打撲克，蘇耀光沒辦法只好忍著。蘇耀光又是個學渣，宿舍的那些調皮的同學都比他 學習好，連經常半夜跑出去網吧包夜的都是學霸，無論是聊學習還是聊課余生活，蘇耀光在 宿舍都和別人聊不到一塊，因為他學習差、體育差、見識短、不會上網、不會用手機、不會 打牌下棋、沒有興趣愛好、不擅長人際交往，總得來說，他只會發呆犯傻。后半個學期，他 就這么迷迷糊糊地耗著。突然有一天，李小悠說： “你想不想讓我理你。”蘇耀光看到李小悠 和自己說話了，忙說： “想。”李小悠說： “那就等到下雪的時候。”然后繼續不理他。元旦到 了，班里舉行聯歡會，小學初中時，蘇耀光總愛在班里的元旦聯歡會上唱幾首自己喜歡的歌， 但在高中，由于他覺得很自悲，沒有在聯歡會上表現自己，盡管別人玩得很開心，但他就在
那里發呆。 天終于下雪了，李小悠真得開始搭理蘇耀光了，但蘇耀光不敢說太多，怕說錯了話又和 她做不成朋友了。 語文課上，有幾個同學不認真，老師說： “個別的同學，甭在那里不學，我看有的同學 期末考試后可能就得動動班級了，去年的高一學生就是在期末考試后又根據成績流動了一 下。你打算到哪個班里自己掂量掂量。” 化學課上老師也說：“有的同學要注意，你要是再不好好學，期末考試后你不可能再在 奧賽班里學習了，上次開會校長已經明確說了，考得不好就流動出去，你別不到黃河心不死， 不見棺材不落淚。拿著父母的錢不學習，要是我孩子這樣我打他個半死！” 數學課上，班主任說：“我再三強調上課認真聽講，總有的同學就是不聽，我一而再再 而三地說，有的同學就是不學。 ”蘇耀光這時正在走神，老師點名道： “蘇耀光，我剛才講的 你聽到了嗎？你在想什么？你就是其中一個！一次又一次地給你機會，就是不長記性。” 期末考試前一天晚上，蘇耀光正為考試發愁，但宿舍的幾個學霸是不怕考試的，他們甚 至在宿舍打起了撲克，宿管大媽上來了，由于宿舍樓都是一棟樓上也有男生也有女生的，所 以宿管有時是大叔有時是大媽。男宿管員也會去女生的樓層，女宿管員也會去男生的樓層。 聽到宿管來了趕緊把牌收了，把桌子推回原處，宿管大媽走到門口問：“剛才好幾個同學湊 在門口干什么了？”孫元貴說： “在商量一道化學題。”宿管大媽說：“我怎么看著不像？” 期末考試到了，一個學期結束了，蘇耀光期末考試在班里是倒數第四，倒數第三是發揮失常 的李麗，要是她沒有發揮失常的話，其實蘇耀光應該是倒數第三，而倒數第一和第二，是班 里兩個直接不學習的學生，其中之一就是體育委員房新平。蘇耀光意識到，在這個奧賽班里， 他也就能考得過這兩個超級差生。放寒假了，蘇耀光又感到不安起來，他擔心下一學期被奧 賽班淘汰掉，在回家的公交車上，他遇到了實驗班七班的曾經初中時同班的同學小闞，他對 小闞說： “沒準下學期我就不在三班了。”小闞說： “那沒準就到我們班了，我們班是理科班。” 寒假期間，一只灰白色的流浪貓總來蘇耀光家找吃的，漸漸地它待在蘇耀光家不走了， 成了蘇耀光家的貓，蘇耀光很喜歡小貓，有了這只貓，他漸漸地開心了起來，也許這只老貓 是他唯一的朋友了。?
二
第二學期開學了，幸運的是學校沒有根據學生的成績調整班級，蘇耀光懸著的心暫時放 下了。新學期，學校還請了考入清華大學的上一級的一位學姐來和同學們交流。班主任重新 調整了一下座位，他不和李小悠坐在一起了，他的同桌成了李小悠的閨蜜李娟，剛和李小悠 和好的蘇耀光再次感到失落。第一次月考，蘇耀光想到自己很可能是倒數第三了，老師拿來 成績單放到講桌上時，蘇耀光讓坐在講桌邊上的同學幫忙看一眼自己是第幾名，果然是倒數 第三，而最后兩名是房新平和李正剛。蘇耀光說自己和房新平、李正剛就是穩居倒數三名的 鐵三角。 班長傳話說老師讓同學們把自己的高考目標寫在后面的黑板上，同學們并沒有認真地看 待這事，而是胡亂地寫，全寫了些特別好的大學，寫什么清華、北大、復旦、人大的都有， 蘇耀光甚至寫上了北京電影學院。有個同學說： “不打算考大學也寫嗎？”班長說： “不想考 大學寫家里蹲。” 清明節快到了，學校組織高一全體同學去烈士陵園掃墓，去之前，班主任在班里強調： “去了烈士陵園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烈士陵園是什么地方、該怎么做你們心里清楚。” 烈士陵園離學校并不是很近，同學們本以為是坐車去的，沒想到是走著去。路上看到輛拉著
磚的拖拉機停在路邊，蘇耀光開玩笑說：“咱們搭專機去吧。”旁邊一同學笑道： “拉磚的拖 拉機。”在烈士陵園掃墓后，又組織同學們去了附近的一處風景區游玩，并在山上照了合影。 回學校途中走了一半路便解散了，雖然下午休息，但晚上還要上晚自習，蘇耀光沒法回家， 還是得回學校，蘇耀光和郭震以及另一個同學想打車回學校，蘇耀光攔了輛出租車，打開副 駕駛車門上去后回頭一看上車的竟是兩個女生，原來蘇耀光伸手時沒有看到旁邊兩個女生也 伸了手，出租車停下后蘇耀光上了副駕駛座兩個女生就上了后排座，然后就這么稀里糊涂的 和那兩個女生一塊打車回校了。回到學校，這件事成了笑話，郭震開玩笑說：“你可真行， 用這種方式約小姑娘。”“哪里呀，是她們上錯了車。”“你給她們付車費了嗎？” “沒有啊， 平分的。”“你連車費都不給人家付還好意思和人家坐一個車？” 下午，明明休息卻還要上晚自習，這一下午也沒事可干，蘇耀光和宿舍兩個同學一塊出 去吃了頓飯閑逛了一會就回學校了。 天熱了，學校發了夏季校服，班長孫元貴和幾個同學搬回夏季校服，孫元貴故意說反話： “來發夏季校服了哈，男的是裙子女的是褲子。”蘇耀光也跟著起哄： “男生是超短裙女生是 長褲。”孫元貴說：“男生光著不穿。” 以后的日子學習越來越差的蘇耀光干什么都沒心情，宿舍床鋪也懶得收拾，床單臟了也 不換，連鞋都懶得擦一下，有一次在回宿舍樓的路上，他還和同學說：“我床單臟了都是反 過來再鋪上。”跟在后面的班里兩個女生聽到了說： “蘇耀光，你衣服臟了怎么不反過來接著 穿？” 早上住校生跑操，站隊時，站在蘇耀光旁邊的女生趙曉曦對蘇耀光說：“我們有話和你 說。”“什么？”“我們都覺得你人很好，你要好好學習，不要從咱們班出去了，我們覺得你 的成績很危險。”聽到自己的同學還這么關心他，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方面他覺得他并不 是在班里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可另一方面，他又怎么去對得起同學們對他的關心呢？他的學 習成績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趕上去的。蘇耀光平時在自習課上大都在做物理練習冊和背英語， 因為這兩門課還是可以提高的，但對于他其他課程的成績來說，這兩門課提高點分也只是杯 水車薪。 其中考試快到了，李娟對蘇耀光說：“這次考試你可得好好考，要不然實驗班的考得好 的學生會來咱們班，咱們班成績差的就會出去，這是老邱說的”。老邱就是負責管理高一級 部的書記邱建國，邱建國特別嚴厲又愛擺架子，對學生態度又特別差，學生們都特別討厭他。 尤其是在一次周一升旗儀式上邱建國講話時提到高一結束后四個奧賽班和四個實驗班每班 要淘汰幾名同學后蘇耀光更是心理扭曲得恨不得當場砍死他。蘇耀光說：“不是期末考試后 嗎？這次考試后的話我肯定出去定了。”李娟安慰到： “別著急，現在好好復習沒準能考好的。” 蘇耀光明白，這只是學習好的同學對學習差的同學的安慰的話罷了，因為初中時蘇耀光也是 學習不錯的學生，他也會這樣安慰比他學習差的同學。 其中考試，蘇耀光考了 208 名，沒有什么進步，盡管物理和英語比較好，但整體上就是 提不上去。偏偏這次考試又要開家長會，這樣的成績，蘇耀光不想讓父母來，盡管班主任為 了同學們的面子決定不在家長會上公布同學們的排名，只把成績告訴家長們，但蘇耀光的成 績也實在是太差。正當他為此發愁時，下午和班里鄭強一塊在食堂吃飯時鄭強幫他出了個主 意，鄭強雖然考得不差，但他對自己很嚴格，仍然覺得不理想，因此他也正打算搞點花樣把 家長會糊弄過去。他對蘇耀光說：“老師既然能不把排名告訴家長，說明老師還是知道考慮 我們的感受的，要不咱們去找老師讓他也別把具體成績告訴家長，怎么樣？”蘇耀光說： “不 如讓老師給咱們改個假成績單，你敢去和老師說嗎？”鄭強說：“你敢我就敢。”蘇耀光說： “那行，一會吃完飯就去。” 吃過飯后，蘇耀光和鄭強去了班主任辦公室，蘇耀光對老師說：“老師，我這次考得不 好，不想讓家長知道成績。 ”老師說： “那你想怎么樣？你是想讓我不要把你的成績告訴你父
母？” “你不告訴父母父母也會問的，你能不能偽造個假成績單給我？” “那不行，我可不能 去欺騙你父母，偽造個假的，你父母一看你這次成績挺好的下一次又不好了豈不是會找我？” “我會努力下次考好的。” “那你這次就讓你父母知道，再和父母說下次考好不就行了。上次 家長會你也沒讓我給你改成績？”“不行，這次實在太差，上次雖然也差但還說得過去。要 不我就干脆不讓我家長來了吧。” “那我給你家里打電話。” “不要打，還是改個成績吧。 ” “不 可能，頂多不把成績單給你父母。”蘇耀光無論怎么說老師都不同意他這種荒唐的做法，更 讓蘇耀光失望的是鄭強一直在一旁啥話也不說，弄得蘇耀光什么辦法也沒有。就這樣，蘇耀 光的荒唐主意沒能得逞，從辦公室走的時候，班主任給蘇耀光定了個目標下次考試進 150 名，但蘇耀光知道根本不可能。 家長會過后，班主任找蘇耀光談話，告訴他就算學習不好，也要好好學語數外，這樣到 了高三可以借著自己愛好電影學影評專業特長，但語數外是必須得學好的，蘇耀光英語比較 好，對于理科生來說是優勢，語文一般都拉不開分，只要再把數學趕上去就行了。可問題是 蘇耀光的數學實在是一竅不通，無論如何也是趕不上的。 下半學期，蘇耀光非常努力地學物理，連語文試卷的空白處都成了他的物理打草紙，寫 得滿是物理公式和演算過程。他想通過自己的強科物理來提高自己的學習，可隨著天氣滿滿 變熱，又使得他學不下去了，教室宿舍都沒有空調，熱得晚上覺也睡不好，白天又打瞌睡， 他非常恨自己，恨自己為什么這么努力卻學不好，他也納悶為什么那些天天打游戲泡網吧玩 手機看小說的學生卻學習那么好。蘇耀光總說自己什么都不會，李娟說：“不學哪里能會。 ” 蘇耀光不光學習不行，體育也不行，體育課上，老師讓同學們練習三步上籃，但連運球 都不會的蘇耀光只好在一旁發呆，同學們練習了一會，老師指著蘇耀光說： “有的同學不認 真練習，總是站在一邊看，就像這位同學，現在教育部門提倡學生綜合發展，而不是只會學 習，看來這位同學就是只會學習的類型。”體育老師不知道，蘇耀光學習上也只是個學渣， 幾個同學聽體育老師這么說小聲議論道： “什么只會學習，他是只會看電影。”一會體育老師 讓同學們繼續練習，蘇耀光還是不練，體育老師讓他練，他說： “我不會。”體育老師說： “你 說你又不練你能會？”蘇耀光說： “我不會，沒法練。 ”體育老師讓在一旁打籃球的同學把球 拿過來讓蘇耀光練，蘇耀光說： “不用了，再三分鐘就下課了。 ”體育老師說：“下課了你也 在這給我練，練會了為止！ ”說著，體育老師拿過球來給他做示范，但蘇耀光不看，體育老 師說： “我在給你做示范，你看著我！ ”蘇耀光才勉強看了體育老師一眼。就這樣耗到下課了。 一次課間，蘇耀光聽同學說顏山一中有個高一女生喝安眠藥自殺，沒能搶救過來，是因 為早戀又被男朋友甩了而自殺的。這件事在顏山一中和實驗中學都引起了極大的轟動。語文 課上，老師無意間提到了這事，對同學們說： “這個學生太任性，父母含辛茹苦把她養大， 她這么做對得起誰？發生了這樣的事，誰又能擔得起這個責任？老師擔不起，校長也擔不起。 這孩子就算救活了也得狠揍她一頓。” 由于夏天熱，每到課間到飲水機旁喝水的學生特別多，有一次課間，由于接水的同學太 多，上課鈴響了很多同學還擠在那里等著接水，正好這節課是班主任的數學課，班主任看到 同學們上課鈴響了還在那里接水，便對同學們訓斥到：“都回來，上課鈴響了聽不見嗎？喝 水有那么個喝法嗎？下課后，生活委員把飲水機拿到辦公室里，這周誰都別喝了！”就那樣， 這一周教室里沒有飲水機了，同學們喝水非常不方便，一次物理課下課，王茉莉對老師說想 去辦公室接點水喝，一聽王茉莉要去辦公室接水，大家都把自己的水杯和礦泉水瓶子遞給了 王茉莉讓她幫忙接水，王茉莉去了辦公室接完水，用個大方便兜拎著一大兜水杯和瓶子回來 了。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陸續到了高二學生會考、高三學生高考、初中畢業生中考的時候 了，由于一系列的考試要占用教學樓上的教室，學校特意安排四個奧賽班和四個實驗班到實 驗樓上的各個實驗室里上課，而普通班的學生到食堂里上自習。三班在實驗樓一樓的化學實
驗室里上課，實驗樓通風不好格外悶熱，又陰森森地壓抑得慌，還有一股藥品的怪味，在里 面學習格外不舒服，課間、尤其是晚自習的課間到實驗樓外面的草坪上躺一會倒是挺舒服的， 晚自習下課后蘇耀光和幾個同學總愛到草坪上躺著。 一次語文課上，學《張衡專》，老師讓魏德剛同學翻譯一下文言文，他看著課本下面的 注釋一句一句地念，有一個注釋寫著“侯風地動儀已經失傳”，這個同學把這句也當成了譯 文，翻譯到這里時把這句也念出來了，弄得大家哈哈大笑。 下課后，語文老師讓課代表把上次的語文測試卷交上，蘇耀光的卷子早就成了打草紙了， 就沒交，課間，課代表說： “沒交的同學，老師說下午放學后去辦公室把卷子抄一遍。”蘇耀 光想這可怎么辦？于是他拿出那張早已打滿草的試卷，用透明膠帶把上面的物理草稿一點一 點地往下粘，由于太多，好多地方都粘破了，最后還不小心把卷子撕成了兩半，只好用透明 膠粘起來。下午第一節課是語文，語文老師剛走到蘇耀光身邊，蘇耀光趕忙拿起卷子遞給老 師說：“老師，我的卷子找到了。” 在實驗樓上課學不進去格外悶得慌，蘇耀光便閑得問王茉莉：“女廁所在哪？”王茉莉 說： “你問女廁所在哪干嘛？”蘇耀光說： “沒什么，隨便問問，因為我看到一樓只有男廁所 沒有女廁所。”和王茉莉坐在一起的李娟說： “你知道男廁所在哪不就行了，找女廁所干嘛？” 其實女廁所在三樓，但女生去廁所時，男生總愛開玩笑說：“在一樓上不就行了，一樓又不 是沒有廁所。”當李娟去廁所時，蘇耀光就對她說： “在一樓上就行。”李娟說： “別讓我用另 類眼光看你。” 會考、高考、中考陸續結束了，又過了不到一個月，期末考試到了，期末考試正是最熱 的時候，蘇耀光在考試過程中難受得要死，加上他又一直在擔心下學期會淘汰出奧賽班，完 全沒法把心思用在答題上，考完試，憑直覺他就覺得考得比往常還要爛。就這樣高一結束了， 想想第一次其中考試老師說考完試高中就過了十二分之一，現在已經過了三分之一了，分母 由十二變成了三。
三
高一一結束，蘇耀光心理壓力更大了，甚至有了自殺自殘的傾向。他說不出心理有多難 受。暑假期間是要上課的，蘇耀光回家沒休息幾天就回學校了。回到學校，看了成績單，蘇 耀光考了 257 名，比往常又倒退了 50 多個名次，這樣的名次在普通班都排在中游往后了。 班主任對蘇耀光說：“上次我給你定的目標 150 名，沒完成任務，考了 257 名，你說你又不 惹事不貪玩，怎么就學不好呢。再定個目標，下次就前 200 名。如果還在三班的話，不在三 班的話，到哪個班也要記住這個目標。”同學們挨個看完成績，班主任在班里說： “現在成績 出來了，我以前說過，你們想要讓學校動不了你，你就好好學，你的名次足夠靠前，學校怎 么安排也動不了你，但現在成績出了，學校打算怎么安排還不知道，但你們自己掂量掂量。” 晚上回宿舍，剛進宿舍樓時，房新平看到了蘇耀光，說：“想好去幾班了嗎？咱們這鐵 三角。”蘇耀光什么也沒說。回到宿舍，一個同學說：“這下完了，我們都得滾蛋了。”蘇耀 光下鋪的同學趙光杰說：“應該不會，我聽說留到前 200 名。”蘇耀光一聽： “原來自己之前 的名次并不會淘汰出去，可是由于總擔心自己會淘汰出去太緊張才退步了這么多。”宿舍的 楊帥問蘇耀光考了多少名，蘇耀光說 257 名，楊帥說很危險，一旁的孫磊說： “什么叫危險， 直接很穩啊。”言外之意就是肯定要被淘汰了。在宿舍里，同學們在談論誰成績穩定，一開 始是說那些學習很好的誰誰誰很穩，不知誰來了一句“房新平也很穩”，又有人說“李正剛 也很穩”，這時趙光杰說： “耀光也很穩。”這顯然是貶義了。 第二天剛上了一節課，班主任就通知大家去學術報告廳開會，蘇耀光知道開完這個會自
己就不在奧賽班了。會上，邱建國決定把奧賽班的所有同學再重新分成兩部分，排名前一半 的在三班，排名后一半的在四班，但有些同學成績連普通班的都不如，這些堅決淘汰，有十 名同學要淘汰。盡管這些同學成績連普通班都不如，但還是被安排到了實驗班里。回到班里， 班主任念了一下留在三班的同學名單，其余的去了四班，最后又念到：“蘇耀光，去七班， 房新平去七班，李正剛去八班。 ”蘇耀光垂頭喪氣地搬著桌子往七班去，宿舍的孫元貴主動 幫著蘇耀光把桌子抬到了七班門口。房新平也來到了七班門口，還有原四班的徐長兵。七班 的班主任，也就是三班的物理老師看到他們等在教室門口了，對班里同學說：“咱們班又來 了三個新同學。”然后到教室外面幫三個同學把桌子弄進去，安排好位置，走到講臺上，對 同學們說：“咱們班又來了三個新同學，一個是蘇耀光同學，從三班過來的，站起來讓大家 認識一下。”蘇耀光站起來讓大家認識了一下；“然后是房新平同學，從三班過來的。”房新 平也站起來讓大家認識了一下； “還有徐長兵同學，從四班過來的。 ”蘇耀光覺得很丟人，因 為他們是從奧賽班淘汰出來的。現在蘇耀光不得不面對一群陌生的同學，還好有曾經一個班 的房新平也在。 蘇耀光和徐長兵被安排在后門門口的座位上，他為了盡快融入到新班里，便向同桌宋毅 楠打聽七班的情況，關于各科老師是誰啊、周圍同學都叫什么名字等。宋毅楠和蘇耀光一樣 是個英語比較好但總成績卻很差的同學，也是七班的英語課代表，他是個性格有點像女生的 男生。七班也有自己原來就認識的初中時的同學，其中還有初中時被認為跟個二傻子似的、 現在還是被大家覺得跟個二傻子似的的張曉東。還有初中時和自己一個班的蘇航和周旭。 班主任說：“現在你們來到了七班，你們就是七班的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個集體了，不要總 惦記著自己原來的班級了，接下來就是我們一起努力了。”課間，曾經的初中同學蘇航和周 旭問蘇耀光考了多少分，怎么就到了他們班里了，蘇耀光說 400 多分，周旭問：“400 多分 是多多少分？”蘇耀光不想說。然后又問蘇耀光物理多少分，蘇耀光說：“70 多分。”周旭 說： “你的物理不是很好嗎？”蘇耀光說： “高中不能和初中比啊，初中就是學了點皮毛而已。” 周旭說：“也是，確實是點皮毛。” 自習課上，七班的班主任把三個剛來的同學叫到辦公室，對他們說：“你們的成績我看 了，在咱們現在的班，還在后面，你們是奧賽班過來的，按理說，就算是在三班倒數第一來 到這個班也應該是第一的。你們可能之前沒努力落下了。現在換了個新的環境，我覺得你們 以前的基礎還是很好的，稍微努努力就能趕上來的。”然后又對蘇耀光說： “你比他們稍微靠 前點，記得你在三班時物理也挺好的，可能考試發揮得不好，你有弱科嗎？”蘇耀光說： “有。” 老師問：“英語是吧。 ”蘇耀光說： “不是，是化學。 ”老師說：“韋老師和我在一個辦公室， 有不會的就常來問。” 班主任讓蘇耀光的同桌宋毅楠和一個叫孫詩雅的女生換了座位，孫詩雅成了蘇耀光的同 桌，蘇耀光覺得孫詩雅是個活潑可愛的女生，但卻聽別人說她很騷。性格內向的蘇耀光不怎 么和她說話，但孫詩雅卻很愛說話，慢慢地蘇耀光也不那么拘束了，能說會笑的孫詩雅慢慢 地讓蘇耀光從淘汰出奧賽班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蘇耀光沒搞清楚為什么別人會說她騷，她無 非就是和她男朋友經常秀恩愛罷了，但她也并沒有總是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和同學們一起交 往都非常正常，課間她還經常讓蘇耀光幫她接水，有一次蘇耀光拿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礦泉水 瓶子去接水，由于課間喝水的學生很多，就有同學說： “一人接一瓶就行，別接兩瓶好不好。” 蘇耀光說：“我幫別人接的。”旁邊一女生說： “知道，你不就給孫詩雅接的嗎？”接完水， 回到座位上，蘇耀光卻分不清哪個瓶子是自己的哪個瓶子是孫詩雅的了， “哪個是你的呀？” “干嘛？你搞混了啊？”她仔細看了看看出了自己的，并把一根綁頭發的橡皮筋套在瓶子上， 說： “這樣你再去接水就混不了了。”孫詩雅性格比較外向，平時無話不談，她還對蘇耀光說： “咱們宿舍的男宿管員很流氓，晚上他都到樓道里拿手電筒挨個宿舍照我們女生的腿，每當 他到三樓，我們看見了就會跑回宿舍對大家說‘流氓來了’讓大家趕緊蓋好被子。”蘇耀光
只知道晚上宿管員會拿著手電筒在男生住的一二樓挨個宿舍挨張床地照，但沒想到女生宿舍 也是他檢查，而且也這樣挨個宿舍挨張床地照。 三班的李小悠和李娟來到七班找到蘇耀光，說他在三班時訂的作文輔導報還沒領，她們 給他拿過來了。面對在奧賽班時的兩位學霸同桌，他只說了聲謝謝沒好意思再和她們多說話。 英語課老師聽寫單詞，蘇耀光本子用完了，正好老師要每一組一個同學到黑板上寫，蘇 耀光覺得自己到黑板上寫正好能在新的班里給新老師留個好印象，便主動去黑板上寫，可沒 想到寫錯了好幾個，被老師訓了一頓。不過好在英語是蘇耀光的強科，在之后的一次測驗中 成績得了 100 多分，改變了老師對蘇耀光的印象，并鼓勵蘇耀光下次要上 110。在七班里， 蘇耀光覺得自己壓力反而不那么大了，比起在三班能學得進去了。 蘇耀光無意中聽孫詩雅說他們的班主任不讓住校的在周六只休晚自習的時候回家，而是 讓他們也在教室自習，只能在每兩周周末休息一天半時才能回家，而蘇耀光之前在三班時即 便不休一天半、只在周六晚自習休息時也是可以回家的。好在這次是單獨上一周，休息幾天 再來時就是連上兩周了，可他受不了兩周才回家一次。周末回家前，班主任通知大家，由于 這是在假期期間學習，老師不會白給你們上課，下周需要每人交 100 塊錢的補課費，既然錢 交了，就是來學習的，不想學就趁早別來錢也不用交，這一周都當你白上了。并讓大家寫一 份保證書，保證在假期補課期間努力學習。 蘇耀光每到可以回家時就特別高興。孫詩雅說：“高興什么？這一回家下周還要交 100 塊錢的。”蘇耀光說： “那是父母單獨給的，又不是自己的生活費。”“是的，確實是這樣。” 旁邊的同學丁川說。孫詩雅說：“你們怎么都這樣想啊？父母的錢不是自己的？” 在家休息了幾天又回到了學校。一次課間，蘇耀光看到旁邊徐長兵同學桌子上有張紙條， 上面寫著“蘇耀光怎么看上騷了”，他不知道“騷”是在說孫詩雅，因此他還拿著紙條讓同 桌孫詩雅看，說：“徐長兵桌子上發現的，這什么意思？”孫詩雅看到徐長兵這么說她，氣 得她跑出了教室，蘇耀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過了一會，孫詩雅回來了，蘇耀光問她怎么回 事，她才告訴蘇耀光那張紙條是說的她，她剛才生氣地跑去操場跑了幾圈。并對蘇耀光說“少 搭理徐長兵，他那么說咱們。” 進入了八月，到了一年里最熱的時候，夏天出汗多，夏季校服又是白色的，蘇耀光由于 不愛洗衣服，他的校服上衣都漸漸地變成了黃色。有一次，孫詩雅坐的時候校服裙子后面沒 收拾好，就那么窩在屁股底下坐下了，由于出汗多，上課起立時她就那么裙子沾在屁股上站 起來了，她尷尬地朝蘇耀光一笑趕緊把裙子收拾好。天熱使得同學們食欲也不好，有一次蘇 耀光吃了食堂的炸蝦后不知為什么竟然過敏了，上著語文課，同學們正在讀《阿房宮賦》， 蘇耀光忽然全身發紅，他還沒感覺出什么，身邊的同學們卻不自覺地看著他不讀了，語文課 代表劉靜問：“你的臉怎么了。”蘇耀光還不知怎么回事。“怎么這么紅？不難受嗎？”這時 老師也看到了，勸他去醫務室看一看，同學陳楊陪他去了醫務室，但去醫務室途中漸漸又好 了。 晚上睡覺，蘇耀光懶得掛蚊帳，他直接把蚊帳蓋在身上，查宿的老師從外面怎么也看不 清這張床上有沒有人，進去一看，說：“你這睡覺方式真個性。 ” 數學課上，蘇耀光不小心打了個嗝，老師誤以為是燕超打的嗝，就訓斥燕超：“你什么 毛病？有病的話去治好了再來上課。”燕超沒反應過來： “怎么了？”老師說：“還怎么了？ 剛才那個打嗝的聲音是誰發出來的？”“是蘇耀光啊。 ”“就你們這幾個里面的，還蘇耀光。 ” 這時，蘇耀光忍不住笑了，說： “是我發出來的。”老師說：“是你發出來的？”這么一鬧， 弄得全班哄堂大笑。老師說：“這個聲音不是你故意發出來的，但你可以故意不發出來。” 晚自習學累了，同學們都喜歡看會閑書，蘇耀光借了同學趙慧的一本小薄鬼故事書看得 津津有味。看完了問她： “還有這樣的書嗎？”趙慧說： “我這里沒有了，你要想看的話回家 時我再給你拿一本來，那一本故事才恐怖，還有《人肉水餃》呢。”聊天中得知趙慧家并不
是鄉鎮的，蘇耀光就問她家是城里的為什么還住校，她說：“晚上騎自行車回家不安全啊。 ” 蘇耀光說：“怎么不安全啊，住校多遭罪啊。”趙慧說：“大半夜的一個人走夜路遇上壞人怎 么辦？我又是個小姑娘，萬一被拐賣了呢？”蘇耀光說： “想到哪里去了，你可真逗。”趙慧 開玩笑地說：“怕被賣到山區給人當媳婦去了。” 假期補課期間幾乎把高二上學期的課程學了一半了，英語的必修 5 都學完了，英語老師 說： “正式開學后我們就開始學必修 6 了。”蘇耀光說： “沒有必修 6 了，是選修 6。 ”英語老 師說：“到選修了啊，同學們有權力選修，不過好像也沒有權力不選修。 ” 假期的補課結束了，到了正式開學的時候了，新學期高一級部都換了教室，他們七班從 一樓搬到了三樓上，而四個奧賽班和一個音樂特長班搬到了行政樓上。搬完教室，趙慧沒忘 了把帶來的另一本鬼故事書給蘇耀光。新學期班主任重新調整了座位。教師節快到了，班長 王宗奎建議大家每人出點錢給老師送點禮物，同學們都贊同，給英語老師送了一個裝滿同學 們疊的星星的禮品瓶，英語課前放到了講桌上，上課起立后，同學們一起說：“老師好，祝 老師節日快樂。”英語老師向同學們道謝，并說本來打算聽寫的，這樣就不聽寫了。語文課 上同樣送了老師一個一樣的禮品瓶，物理課上送了班主任一支鋼筆，給生物老師和數學老師 送的杯子，最后是化學老師，送了一本書《野性的呼喚》，老師收下這本書并把這本書放在 教室的書架上讓同學們傳閱。 自習課上，蘇耀光又看起了趙慧給他的鬼故事書，說這本比上一本好看，趙慧特意問他： “你看那篇《人肉水餃》了嗎？”蘇耀光說：“看了，那一篇并不恐怖。 ” 英語課上，老師在講試卷，講到一道容易出錯但之前講過的題時，老師問： “這道題誰 對了？”只有蘇耀光和邵敏霞做對了，老師說：“蘇耀光，邵敏霞，就這兩個同學做對了？ 這道題講過多少次了？我看除了蘇耀光和邵敏霞外，其他同學就該每人一耳光，只不過你們 人太多，我打不過來！蘇耀光，你給大家講一下為什么選 B。”蘇耀光站起來說： “我就看著 選 B 讀起來語感比較順所以選的 B。”同學們哈哈大笑。老師又讓邵敏霞回答，邵敏霞站起 來，不知怎么回答，最后說是蒙的。蘇航說：“就兩個答對的還是猜的。 ” 化學課上，老師講試卷講到第二面了，蘇耀光還把試卷的第一頁放在桌子上對著它發呆， 坐在蘇耀光左邊一個英語很差的同學說：“我怎么覺得你上化學就跟我上英語似的？” 被同學們稱為二傻子的張曉東的眼鏡壞了，眼鏡腿掉下來了，孫詩雅為了讓張曉東出洋 相，說給他修眼鏡，她剪下了一根自己的頭發把張曉東的眼鏡腿拴住，但一不小心又斷了， 她又拿了根笤帚苗把眼鏡腿穿住讓張曉東戴上，張曉東于是就把插著根笤帚苗的眼鏡戴上 了。 課間，蘇耀光對自己前面的同學韓春明說：“張曉東在初中時我們都叫他張傻，連老師 有時都這么說他。”韓春明說： “現在也有這么叫他的。”蘇耀光說： “有一次，我叫他張傻子， 同學說： ‘人家比你學習好，你還好意思叫人家張傻子。’”韓春明說： “你現在好像也沒有張 曉東學習好啊。” 學校召開秋季運動會，但同學們積極性并不高，一個同學說：“運動會總是弄這些跑步 和跳高跳遠，沒意思，應該加個球類運動。”另一同學說： “有啊，不是有個鉛球嗎？” 在運動會的開幕式上，學校還是老一套地讓同學們在開幕式上做操，另外學校還安排了 個腰鼓表演和功夫表演。這個腰鼓表演，就是從外面找了一群跳廣場舞的大媽，而功夫表演， 則是一群經常健身的大叔。 運動會第一天結束了，第二天早上下起了雨，運動會沒法繼續，同學們都在教室里，蘇 耀光把自己帶的一個電影《放牛班的春天》的碟片用教室的電腦放上同學們看起了電影，看 了一會雨停了，運動會繼續，同學們又去了操場。運動會進行中蘇耀光在看臺上無聊地坐著， 這時，三班一個女生來到七班的位置找到蘇耀光，對他說：“三班的李小悠讓你放學后在校 門口等她，她有話要對你說，你認識她吧。”蘇耀光半信半疑：這是怎么回事？蘇耀光都離
開三班這么久了，也沒和李小悠再交往過，她怎么忽然要找蘇耀光？但運動會結束放學后， 蘇耀光還是去校門口等她了，可是，蘇耀光等到學校的同學們都走光了也沒有看到李小悠， 他認為是李小悠耍自己，便生氣地回家了。從那以后再也沒理李小悠。 運動會后不久，英語老師要結婚休婚假了，代課老師是一班二班的英語老師崔蘭，她非 常嚴厲但教學水平很好，自從她來代課后，很多英語很差的學生都感覺英語能學得會了。但 沒多久，由于一個剛休完產假的英語老師回來了，她之前是教的一班二班，現在一班二班的 英語老師已經換成崔蘭了，但她還是想教奧賽班，于是學校安排她教三班四班，讓原來三班 四班的英語老師教七班和十三班，這樣，原來蘇耀光在三班時的英語老師現在又成了自己班 的英語老師，這一點正合了蘇耀光的心意，但班里其他同學卻覺得還是崔蘭老師教得好，覺 得這個剛換的男老師教得不好，并對老師有很多看法。尤其是上午最后一節英語自習，同學 們想自己上自習，可英語老師卻總是來上課。有一次，英語課上，同學丁川在看一本《論語》 節選的課外書，英語老師看到了沒收了，并生氣地把這本書撕了，并訓斥他：“就這種學習 態度，還看什么《論語》。 ”幾天后，一次英語課下課，老師把一本教學用書忘在了教室里， 蘇航看到了問這是誰的書，有同學說是老師的，可他一聽說是老師的直接把那本書撕了。英 語老師知道這事后非常生氣，在課堂上，對同學們說道：“我教你們也有一段時間了，我來 到你們班，我本想我們一起努力把英語成績提上去，但你們的表現，我已經不是憤怒了，直 接就是傷心！前幾天，我把一本書忘在了你們班里，有個同學看到了這本書問是誰的，當他 知道這是老師的后，竟然毫不猶豫地把這本書撕了，就因為上次我在課上給丁川同學撕了書。 我平時是怎么對你們負責的？因為你們是實驗班，我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你們班，每天上午的 最后一節自習課，我哪天不是來你們班，十三班也是我教的，你們交著一樣的學費，我去過 十三班嗎？我沒有，我只來的你們班！中午老師 11 點 20 就可以刷卡下班，但我哪天不是在 這里給你們輔導？你們平時做的卷子，我每天晚上在家給你們看卷子，在臺燈底下一直看到 半夜，我為了什么？”班主任知道這事，也狠狠地訓斥了丁川和蘇航，他把丁川和蘇航叫到 樓道里，訓斥蘇航： “英語老師給丁川撕了書你要給他報仇是不是？行。 ”說著，班主任踹了 丁川兩腳，說：“你不是要給丁川報仇嗎？現在我踹了他兩腳，你找我給他報仇吧，我沒刀 子，我給你個地板擦。” 數學課上，燕超在查自己手機的話費余額，他撥通 10086，聽到語音里說到“你查詢的 內容，稍后將以短信形式發送到您的手機”時，他正打算按掛機鍵，可一不小心按成了免提， 教室里頓時傳出了“謝謝使用，再見”的手機語音。數學老師聽到，對燕超吼道：“把手機 拿過來！”燕超只好把手機拿到講桌上。老師繼續說道： “咱們班現在有多少有手機的？”有 手機的同學舉手了。老師說：“你們帶手機歸帶手機，但課上是玩手機的時候嗎？你們來干 嘛的？手機的錢是哪來的？你們自己掙的嗎？還有，課上你們也不要把手機調到震動上，你 給我調到靜音上，調在震動上在你們桌子里震了聲音也夠大的。” 其中考試到了，這次蘇耀光考得稍微好了一點，尤其是物理和英語，但化學因為他一竅 不通，只考了 20 分，數學也只考了 40 多分。考完試開家長會，班主任對蘇耀光他媽說： “蘇 耀光剛來到七班時排在倒數的，這次進步挺大的，這次物理、英語、語文、生物都不錯。” 但蘇耀光他媽看到蘇耀光的化學只有 20 分。班主任看到蘇耀光化學只有 20 分也很不解： “按 說就算一個題不會全猜也能猜這些分，但化學比物理應該簡單才對，記住知識點，背一背就 行了，一會我再問一下他怎么回事。 ”晚自習上，班主任對蘇耀光說： “這次考試，你四門課 都很好，但就是數學和化學這兩門課把你的成績一下子拉下來了，各科都要好好學，不要喜 歡什么課就學什么課，自己的前途要緊。”蘇耀光說： “我不是不喜歡數學和化學，我就是學 不會。”班主任說：“化學背一背不行嗎？像化學方程式、化學元素周期表什么的。”但對蘇 耀光來說可沒那么簡單。 數學課上老師講完期中考試的試卷，問： “第二卷非選擇題的 90 分，考個位數的舉手。”
陳楊舉手了，老師問：“多少分？”陳楊說： “3 分。”“哪個題得了 3 分？”“第一個大題。” 老師又問： “十位數是一的舉手。 ”這次，蘇耀光也舉手了，坐在他前面的化學課代表趙燕笑 著問他：“多少分？”蘇耀光說：“13 分。” 電視劇《士兵突擊》熱播，劇中的許三多鼓舞了很多人，班主任決定在每周末的班會上 讓同學們看《士兵突擊》，劇中“不拋棄、不放棄”等經典臺詞成了許多同學備戰高考的座 右銘，里面個性鮮明的角色也給同學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班主任常對同學們說：“你們要 學習許三多，他從一個人人歧視的人成為了一個在各方面都出人頭地的精英。” 英語課上學到了關于魔幻文學的這一模塊，課本中提到了許多經典的魔幻電影，如《哈 利波特》 《指環王》 《納尼亞傳奇》等，同學們都希望老師讓他們看一下這些電影，當然，蘇 耀光覺得無所謂，因為這些電影他都有碟片。英語老師便在一個晚自習上讓同學們看了《納 尼亞傳奇：獅子、女巫和魔衣櫥》。 語文課上，正在學一篇關于刻苦學習的文言文，老師也順便強調努力學習的重要性，謝 彥濱同學卻不屑一顧地說： “學什么學？”老師問： “那這位同學，你是怎么想的呢？”謝彥 濱說：“還不如早點去做買賣什么的呢。”同學們大笑起來，老師說：“好，那我們祝謝彥濱 同學早日取得成功。” 物理課上老師讓同學們練習用游標卡尺和螺旋測微器測特別小的物體的長度，蘇耀光練 了一會，把螺旋測微器拆開研究里面的構造，班主任正好看到了，說：“讓你練習測長度， 你拆開干嘛？萬一少個什么部件你賠嗎？這一個可得好幾百塊錢。”同學們練習了一會，班 主任說：“給你們工具是讓你們練習的，不是讓你們拆著玩的，有的同學在那把工具拆開了 擺弄。” 最后一節自習課，級部校長公明含經過教室后門門口，看到同學們都不在學習狀態，問 坐在門口的蘇耀光： “你們班這節課是什么？”蘇耀光說： “自習。” “什么自習？不都分了具 體的課了嗎？”“不知道。 ”“不知道？就這種學習態度？連上什么課都不知道？” 冬天到了，住校的同學們經常早上不想起床，學校要求住校生早上要起來跑操，總有些 起不來的同學不去，有一次早上跑操，七班三十多名住校生只去了十三人。早自習，班主任 到教室門口說： “今天早上住校生沒有跑操的出來！”沒跑操的同學出去了，老師罰他們去操 場跑了十圈。從那以后再沒有同學偷著不跑操了。 一學期又接近尾聲了，學習也越來越緊張，常常到了休息的時候又臨時決定不休息了， 每到第二周的周末，同學們就開始向班主任打聽休息不休息，有時雖然休息，但下午卻要讓 同學們做一份卷子再走，同學們都不想做，就問老師不做行不行。班主任說：“有很多同學 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總想著休息，一到周末就開始問我休不休息，學校讓你們下午做份卷 子再休息，又去找我說不想做卷子，得寸進尺。你們就用這種學習態度來備戰高考？” 期末考試到了，上學期結束了，高中生活結束了二分之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