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氣溫驟降,下了晚課,我留在教室里自習,教室人很多,但是極靜,一時間只能聽見眾人嘩嘩的翻書聲。
這時,大門被猛的推開,兩名女孩一前一后走了進來,我抬頭看了一眼,為首的那個女孩站在了講臺上,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慵懶的卷發被束在腦后,舉手投足間滿是輕熟女的青春氣息。再想想自己連妝都懶得化,平日里素面朝天就敢出門,活的未免太粗糙,我不禁有點汗顏。
就在我發愣的空當里,女孩笑了笑對著仰頭看著她的眾人說出了她的來意——她需要錄個視頻,希望大家充當一下觀眾聽她演講。
很快就有男生跟著附和,“行啊,行啊!”
我也覺得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充當個有眼色的背景板,更何況還有這么多人。
于是,我低下頭又忙起自己的事 。女孩把身上的黑色大羽絨服一脫,露出里面修身的毛呢連衣裙,她雙手撐著講臺,猶豫著開口。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過夢想……”
一段冗長的排比過后,她的伙伴打開了配樂,熟悉的純音樂跌宕起伏的涌出,聽著女孩一邊卡著點一邊談著關于夢想的重要和找回夢想的需要,我突然有點想笑。
就在去年,我也以一個伙伴的身份幫助我舍友放配樂,放的也是這一首《我是演說家》的登臺音樂,主題差不多也是關于夢想。
女孩慷慨激昂的說道,“想一想我們的父母她們拿著血汗錢來供我們上大學,但是我們呢?每天在宿舍里打游戲,睡覺,甚至是無所顧忌的逃課……我們到了該找回夢想的時候了……”
我不置一詞,安靜的充當說好的群演,卻對女孩的高談闊論產生了由衷的厭煩。
究竟是什么時候起,夢想廉價到是個人都可以談呢?什么時候起,夢想那么容易找呢?什么時候起,夢想一定能負擔的起父母的期望呢?
越長大我們越會發現,那些隨口就是夢想的人往往是分不清事實和幻想,而往往真正懷有夢想的人她們絕口不提,甚至小心翼翼的隱瞞著夢想。
并且,我們會發現,絕大多數時候夢想是與父母的期望背道而馳,我們追求著夢想同時也在各色人馬不贊同的目光下生存,那就像一柄利刃,毫不顧忌的射向你,穿透你。
那么如果僅僅是為了不辜負父母的血汗錢,主題不該是奮斗與拼搏嗎?
很久很久以前,我的語文老師就說過,“去花一個下午的時間好好想想將來你想干什么,你的夢想是什么?雖然,即便每天都想你也想不通。可是,你要去想!”
那是我對夢想最后定義,它是一個可能終生都無法觸摸到的東西。
既然摸不到,探不著,那么那些把夢想當口頭禪,把夢想當成一種隨隨便便就勾的到的東西的人未免有些太過耍流氓。
我們知道前路漫漫,每個人都在拼了命的往前跑,只是有的人心揣夢想,跑的快些。有的人慢慢踱著,逐漸落后。
有時候,我們剛剛停下歇了一口氣,身邊的人就像風一般的人呼嘯的穿過,額前的短發被他帶走的風吹亂,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我們又一次開始奔跑。
就像每年跑八百米,很多人氣喘吁吁的試圖超過看到的每一個人,那是一個龐大的數字。我們看著那烏泱泱的人群,互相推諉著的同時,難以掩飾的艷羨起遙遙領先的同路人。
然后我們發現,她們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夢想。
從此以后那就成為多數愛幻想人的救命良方,只要痛苦了就灌一口,只要不如意了就灌一口。
夢想變成了慰藉的工具,無數人把它當成一個擺件放在床頭,時不時看上兩眼,然后安慰自己,“嗯,我找到了夢想,我為它努力著。”
可是,他們從未想過夢想時鐘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一昧的利用夢想的名義,給自己和身邊的人狂灌雞湯,簡直就像可笑的小丑,可悲又“可愛”。
不是所有的故事最后都是找到夢想棲息,不是所有的事僅僅靠夢想就能解決。這世界光怪陸離,想獲得一席之地的解決辦法也不是只有夢想。
把夢想藏在心間遠勝于掛在嘴邊!
所以,請珍惜這個為數不多的公平又明亮的詞語,別再動不動就談夢想,不然你就是在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