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下午峰哥說讓我給寫一份稿子當謝師宴上的發言用,我大拍胸脯:那還不和脫褲子一樣簡單?我們從對這個廣闊世界懵懵懂懂的二十歲少年,成長到如今可以扛起一方風雨的大人了...
? ? ? ? 我坐在桌子旁看著兩個班的同學陸續進來,第一眼就盯上了楊巖白得要命的大腿,便悻悻地坐過去,打聽他是怎么給腿美白加脫毛的。
? ? ? ? 開場照例又是大洪演講,說了一套“一到九”的吉祥話,愈發顯得他像個婚禮司儀,還是個會唱二人轉的司儀。
? ? ? ? 陳老師說我們畢業之后要時刻記住自己是遼工大的學生,為母校爭光,在工作中遇到什么難題要記得老師們永遠是堅強的后盾。放在以前我是很不屑這種腔調的,可是現在想想,這就好比是我的第二個名字,到了長沙我會介紹自己說,馬貴霖,字工大,號地質一哥。
? ? ? ? 張老師戴著鴨舌帽,眼睛上蓋著一條黑影,樂呵地說,叫大家到了單位首先抓緊談戀愛,齊家再平天下,多生幾個小娃娃,愛情、事業、結晶三管齊下。地質系的屌絲們集體高潮,終于見識到了結晶在除礦物學以外的釋義,何況是來自老師的寄語。
? ? ? ? 何老師干了大半輩子地質工作,是個爬山能手,我們曾在秦皇島長滿帶刺小棗樹的山上被他甩得遠遠的。他高瘦高瘦的,眼鏡下顯得眼睛更小了,一副老地質工作者的派頭。他說給大家唱一首《少年壯志不言愁》吧,會唱的跟著一起唱。
? ? ? ? 我給班主任敬酒時,老師說,你跟別的同學不一樣,你很好,你很聰明,你未來會有很好的前途。我偷瞄了一下老師的杯子里裝的是飲料,確定他說的不是酒話,一下子濕了眼睛,這比在鑒定材料上夸獎“該生思維敏捷,積極參加各種活動”來得更加實惠。
? ? ? ? 大洪的一段講述乞丐和太后的二人轉曲之后,我接過話筒唱了一首《我的好兄弟》。過去我覺得酒和兄弟是那種社會小青年才常掛在嘴邊的詞語,直到我真的跟酒和兄弟坐在一張桌子上時,才發現這話并不唬人。我扯開嗓子唱,打動了無數觀眾,他們也笑著跟我一起唱。希望多年以后他們再回想起來,還會記得我有一句唱破了音。
? ? ? ? 小強喝得好像隨時都能吐出來,看見我在一旁拎著酒對他傻笑,非要跟我再喝一杯,他說,貴霖哥,你們班里面我也就敢跟你和胡平開開玩笑,我哼了一聲,他們有什么可怕的。然后我朝著我班那桌人大喊,嘿,你們這幫傻逼。沒人在意到,我暗自慶幸又一次裝逼成功。
? ? ? ? 劉老濕又傳授于我撩妹大法,聲稱這招式連他自己都還沒用過。在夏天街頭搭訕女孩詢問哪里有賣冷飲,再問女孩冷飲里加什么最好,不管女孩說什么巧克力酸奶,你只需要說當然是加微信最好了。我仰頭灌下一杯酒,對于我們之間境界的鴻溝黯然神傷。
? ? ? ? 郝宇說小馬哥是對一個朋友最高的評價,我看著他剛剛在酒桌上七進七出的身形,不禁對這話表示懷疑,但他一再強調自己是內蒙漢子,酒量正無窮,也就不再追究這話的真假。倒是趙爽夸我這個人好,我是很肯定他不是個愛吹牛的人,他每天抽的煙都快把汽水瓶裝滿三分之二,以至于我一直覺得他要是對著煤氣罐吸個五六口,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關于我好的這件事,我就暫且相信吧。
? ? ? ? 王春雷說他很喜歡聽我吹牛逼,甚至開始擔心今后聽不到了會覺得生活無味。這讓我多少覺得奇怪,一個人能吹牛逼到這種地步?看來以后我要養成人穩話不多性格了。
? ? ? ? 老五被三杯白酒放倒,像一條瀕死狗一樣喘著粗氣,我架著他上樓,他突然變清醒,回想起來在酒桌上喊麥時忘記的歌詞,便又接著喊唱。紅塵事我已斬斷,久經戰場人心亂...
? ? ? ? 我想,分別的時候喝醉也是一種幸運,至少在迷蒙之間,會覺得明天一早醒來,熟悉的人還躺在床上對著手機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