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黃沙太陽在頭頂你走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熱的都流不出干了。身上全是沙粒,腳下是一雙還算完整的鞋子。
這是他贏來的。不合腳沒關系,反正他的那雙爛的穿不了了,比起光著腳走在沙漠里,合不合腳早就不重要了。
在沙漠里你要特別特別小心風,它會假意為你帶來涼意,它走后給你留下能埋了你大半個身子的沙子。你,還要小心,小心它輕巧圓滑為引誘你上當的語言,它會告訴你,你的渴望你的愿望全在奇異酒吧里。
但是它不會告訴你進去后你還能否走的出來……
不要把它當成海市蜃樓,它只是需要一張票就能進,但是……
沙漠旅人將手伸向里衣口袋里,摸了又摸,感覺票還在,放下心,向前或者是像奇異酒吧里爬。他很清楚那是風的圈套,但是,他需要水!
他想過死,可是他沒有勇氣。他從沒想過為什么活著,或許想過,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他僅僅是想活著。
“嘭”風卷著一個狼狽的人出現在奇異酒吧,隨著門打開的瞬間,各種喧囂戛然而止。各色帶著不同情緒的眼睛在黑暗里直勾勾盯著這個唐突的旅人。
旅人輕聲咳嗽也不看周圍徑直走向吧臺,在他到達吧臺時一位女招待搔首弄姿步態輕佻立在他面前,她微笑看著他。
旅人輕咳幾聲低聲嘶啞的問:“幾點了?”
女招待微笑,細長的眉眼不動聲色打量旅人幾眼,側身看著門上的鐘,輕快地回答:“正巧十二點呢,先生。您來的真及時?!?/p>
旅人坐了會兒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慌忙從里衣摸出票,松了一口氣遞給旁邊一直安靜微笑的女招待。那票的正反面都是一個酒吧在沙漠里,不同的是正面酒吧的門是開著梗在門中央的地方是用燙著金邊紅筆寫著第三場。沒有編碼沒有防偽標志簡簡單單一張票。
女招待接過票,輕快地說:“先生是常客呢。”說完吧臺后面的服務員拿出一瓶裝滿水的玻璃杯。
旅人幾乎毫不猶豫將水灌進嘴里,但是這嘴沒能全部兜住水還是撒了不少水在身上。
女招待傲慢地看著狼狽的旅人,將票折好放在口袋里,待旅人看著她時,她又恢復完美的微笑:“先生,請問你還需要什么嗎?”這就是圈套的開始,哄著獵物自投羅網。
旅人的眼睛直勾勾從那張誘人的臉上一寸一寸往下移……
一個水嗝從他嘴里冒出,現在沉甸甸的胃換回他的理智。他知道酒吧的規則開始了。
“嘭”門關上了,黑暗吞噬著光,在這酒吧里唯一的光只有他和他現在所站的位置,女招待從黑暗推出椅子,她還在笑著,只是看起來有些說不上的怪,黑暗里貪婪的眼睛緊緊盯著他,他們在等待……
“先生是打算回答問題,還是選擇用故事換回門票?!迸写χ鴨?。
旅人動了手指回答:“兩個都選?!焙诎道镆魂嚉g呼。這什么好選的,無論你選哪個都不對,他已經待過兩場,這些話他很清楚。
女招待做了個請的手勢后退回黑暗里,旅人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盯著他來時的那條路,雖然看的還是一片黑暗,如果他出不去,他就會成為黑暗里的一份子。
他開始講述這個讓他贏了兩場的故事,一個在沙漠里走走停停不知前方是生是死的旅人,他聽眾風的情話來到奇異酒吧,在那里他的所有愿望都能滿足,但是他想出去,那里讓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在一次又一次渾渾噩噩里他聽見有人說起他的故事,終于他知道他能出去了,再他離開時,他得到他的第一張門票。
這個故事像是剛開頭但是旅人顯然沒打算繼續,黑暗里一片安靜,只聽遠處的黑暗里有些騷動。呵,新人!
女招待笑的露出白牙陰深深地說:“先生,看樣子有人對你的故事很感興趣呢,不過也有人想問個問題。”
“什么問題?”旅人問。
“奇異酒吧為什么存在?”女招待問。
旅人譏笑一聲:“因為我存在它就存在,同理,你存在它就存在。”
最后旅人帶著食物和水離開奇異酒吧,臨走時女招待從黑暗里拿出一張鮮紅的門票。他接過,看了一眼外面的沙漠,他一直在想當初那個給他門票的那個人的想法,那人用一張門票懇求他聽他講完一段漫長坎坷的故事,這個故事他已經沒講出來,他打算在下次或者下下次他堅持不下去時再講給下個旅人。
是不幸造就了旅人,還是奇異酒吧的存在造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