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哥今年68歲了,家里其他姐姐和弟弟都叫他楊哥,只是我稱呼他總是脫口而出:“小楊哥。”
記得為此還被二姐訓斥了一通,可等再稱呼時又忘記了,“小楊哥”順口而出。
二姐也沒有惡意,只是覺得都進入老年了,我還稱呼“小楊哥”,他們稱呼時都省去了“小”,直接稱呼“楊哥”。這與我離的遠,見面機會少,加之,從小楊哥第一次來我家,我第一次叫他,到現在四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過來?
想著“小楊哥”快七十歲了,自己是應該注意對他的稱呼了。畢竟在外人看來不太禮貌。
小楊哥第一次來我家時,我正在上小學,那天,父親交代我,進屋去了叫人。我聽了,匆忙放下書包,進去里屋看見房內坐著兩個解放軍正在聊天,連人都沒看清就脫口而出:“叔!”又轉身沖另一個人也喊了聲:“叔!”叫了人我就一溜煙跑了出去。
等吃飯時,我才從大人們的交談中得知,來家里的兩位客人,和我家都是鄉黨(老鄉),父親拜托那位年齡稍長一些的給大姐介紹對象。而那位年輕的解放軍,就是楊哥。
想起我魯莽地進入喊了聲:“叔!”挺不好意思的。
那時候,不像現在每周都是雙休日,那時候只是星期天休息一天。
從那以后,小楊哥都是星期六下午六點多乘坐部隊的轎子車來我家,然后到星期天的下午的六點半左右再乘坐車回部隊。
因為那時候,父親也在部隊的糧站工作,所以,父親才會拜托鄉黨給大姐找對象。
自此后,每周六下午父親和小楊哥同乘一輛車回來,然后,第二天下午,再同返回。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一年多,直到1983年的元月29日,大姐和小楊哥結婚。
后來,我家從距離城里大概有兩公里的媽媽的單位搬進了單位給父母分的新住房。
我們搬家時,外甥女楊柳已經出生二十天了。
我們搬進城里,每到周六傍晚,小楊哥都會用自行車帶著大姐和外甥女楊柳來家里。大姐抱著外甥女坐在后面,一家人其樂融融。
楊柳是我家第一個孩子,她的到來讓我們全家人都特別高興,這個抱了那個抱。
說到騎自行車,還有一個插曲,大姐和小楊哥剛認識的時候,小楊哥還不會騎自行車,聽他說,在西安做臨時工時,學會了騎三輪車,但不會騎自行車。
那時候,我家距離城里騎自行車得十幾分鐘,那段時間,小楊哥和大姐進城都是大姐捎著小楊哥,一直到外甥女楊柳出生,小楊哥才學會自行車,還帶著大姐和孩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孩子一天天長大,之后就是外甥女坐前面,大姐坐后面,一家三口來去。
這期間,我小學升初中到畢業,又到了參加工作。我家離單位步走也就十分鐘,每天上下班都是步走,可值班的時候,都是小楊哥接送我。
清楚地記得,輪上我值班的時候,小楊哥都會用床單包裹好我的被子,用軍用的背包帶捆好,然后綁在自行車后座上,推著送去我單位。
等到我值班結束了,小楊哥又會去單位,幫我捆好被子再用自行車馱回來。
那時候,每到過年小楊哥還會給我們家里排行小的三姐弟,發壓歲錢。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小楊哥在部隊的工資不是很高,可每到過年,小楊哥都會給我們小的三姐弟發壓歲錢,就算是我和四姐都參加工作了,小楊哥還是會給我們壓歲錢。
1992年的春節,小楊哥照例給我們發壓歲錢,小楊哥對我們姐弟三個說:“今年是最后一年給你們壓歲錢了,過完年我就要轉業回去了,所以,給你們每人50塊錢。”那時候,我的工資加上獎金一月也就一百多塊錢。
日子過得真快,轉眼之間秋天來了,小楊哥帶著大姐和外甥女回了陜西。從此以后,我和小楊哥見面的機會我越來越少了。
日子不緊不慢地從指尖劃過,細算起來,小楊哥回陜西已經三十三年了,小楊哥也從我最初見到的二十四五歲到如今的快到古稀了。
雖說小楊哥年紀大了,可他永遠是我心目中關愛弟妹的大哥。